“于天?”俞岳吃惊不小, 连忙推开门,闻到他身上浓烈的酒气时,脸色顿时臭了下来,“大晚上你不好好呆在家里, 跑到哪里鬼混去了?”
听到他的声音,于天仰头笑了一下,结果脚尖绊在台阶上, 直接扑到俞岳怀里,差点将人推得摔倒在地。
俞岳连忙搀住他的胳膊将人扶起来,还没等他继续质问,就感觉胸口被塞过来什么东西, 于天迷迷糊糊地冲他嚷嚷:“我赚钱了。”
俞岳愣了一下,连忙将他拖回家里,怀里的东西掉在地上,这才看清刚才塞过来的全是红通通的钞票,那么多洒在地上,几乎晃花他的眼精。
俞岳大吃一惊,用力按住于天的肩膀:“钱从哪儿来的?”
于天傻了似的冲他呵呵直笑,脑袋都抬不起来,甚至轻轻地打了个酒嗝,扑面而来的酒气几乎让俞岳晕过去。
这到底喝了多少白酒!
还有他的衣服,怎么皱成这个鬼样子?
下巴上也泛着红,不知道怎么弄出来的。
于天将脑袋埋在他肩膀上,嘟哝道:“当……当模特。”
俞岳的视线落在他脖子上,看到那一大片绯红的痕迹,整个身体顿时僵住。
他连忙把人拖进浴室,直接扔进浴缸里,三两下将他的衣服扒了个干净,仔细检查他的身体,甚至将他翻了个身,硬生生将他按在浴缸里。
“疼……疼……”于天不舒服地趴在浴缸里,身体快要被折成U型,歪着脖子用迷离的视线望着俞岳,“你别弄我……疼……”
俞岳咬了咬牙,眼睛里泛着红光,想要冲他咆哮一顿,张了张嘴,又没吼出来。
除了肚子上有一大块青紫的痕迹,像是被人打的,身上倒是没有别的伤痕。
这个王八蛋,也不知道去哪里当的模特,竟然带了伤回来。
俞岳将人翻过来,拧开花洒,冰冷的水珠打在身上,激的于天猛地抖了一下,眼睛突然睁开,看到面前的人是俞岳,又缓缓闭上眼睛,将身体蜷缩成一团,安静地躺在浴缸里。
看他那副半死不活的样子,俞岳叹了口气,换了热水给他冲了冲身体,拖着人回了卧室。
客厅的地板上还洒满了钱,俞岳将钱捡起来,数了数,两万多块。他盯着手里的一摞钱出神,不知道钱究竟怎么来的,跟于天身上的伤又有多大关系?
这些问题只有等到于天清醒了才能问个明白。
于天估计累的够呛,挨到枕头就睡了过去,只是睡的很不踏实,在床上翻来覆去地折腾,一会儿滚到这边,捏捏床单,一会儿又滚到那边,摸摸枕头。
俞岳无语地望着他,抬手将他往旁边推了推,才发觉手掌下的皮肤有些不正常的温度,似乎比平时要热了不少。
他呆了一下,连忙试了试额头,于天确实在发烧。
“于天?”俞岳拍了拍他的脸颊,于天嗯了一声,微微睁开眼睛瞅了他一眼,又闭上眼睡了过去,任凭他怎么喊都不睁眼。
俞岳拿出温度计给他量了一下,37.9度,只能算是低烧。他找出退烧片,给于天塞了两粒,又拧了毛巾给他敷了敷额头,没想到体温非但没降下去,反而升到了38度多。
俞岳吓得不轻,在这么烧下去,他就要被烧熟了。
“于天,你醒醒,我们去医院。”俞岳用力拍了拍他的脸颊。
于天眉头拧得死紧,费劲地睁开眼睛瞪了他一眼。
俞岳叹气:“你发烧了,听话,我们去医院看看。”
于天晃了晃脑袋,小声道:“我没有。”
“你自己看看,这都多少度了?”俞岳将温度计杵到他面前,指着上面的数字叫他看。忽然,他脑子里闪过一道灵光,突然明白过来,“你是要开花了?”
他记得书上写过,植物开花之前,体温会出现异常,x_ing格也会与平时不大一样,重要的是,开完花以后,短时间内似乎还会有后遗症。
俞岳懵圈了,连忙给管理员打了电话,管理员却说每株植物开花时都有所不同,他无能为力,只能靠买家自己多留意。
于天模糊地嘀咕道:“水……我要水……”
望着在床上缩成一团的人,俞岳赶紧跑进浴室,将浴缸里放满水,等他再回到卧室的时候,床上的人竟然没了,只有一株病怏怏的水仙躺在床单上,从叶子中间抽出来的筋上,已经冒出了一个大大的花骨朵,只是还没有绽放。
俞岳:“……”
他无奈地拿了个洗脚盆,放了点水端进卧室,把于天放进去:“现在感觉怎么样?”
于天打了个呵欠,没有搭理他的话,叶子歪靠在盆沿上,竟然又睡着了。
俞岳盯着那个可怜的花骨朵看了很长时间,也没有发现它要开花的迹象,眼皮反而撑不住,倒在床上便睡着了。
清晨,于天从睡梦中醒来,立刻就察觉到自己开花了。他抬起叶子碰了碰花蕊,开心地笑起来,然而当他从盆里跳出来,变回人身以后,脸上的笑容却僵住了。
低头看了眼开花的位置,于天的脸上闪过一丝疑惑,为什么开在这里?
“于天?”
身后突然传来俞岳的声音,于天仿佛受到了极大的惊吓,兔子似的窜进卫生间里。
他这突兀地举动反而将俞岳吓了一跳,连忙从床上爬起来追了过去,将卫生间的门拉开,皱眉道:“你跑什么?”
只见于天背对着他,手忙脚乱地拿着一块毛巾挡住了自己的屁股。
第38章 强出头
“你到底怎么了?”昨天晚上突然发烧, 今天早上又举止怪异,于天不得不担心,赶忙伸手抓住了毛巾, “让我看看, 到底怎么回事。”
于天突然挡住屁股,肯定是有什么问题。
他强行将毛巾揭下来, 盯着于天雪白的屁股看了两眼,没什么异常, 反倒是于天满脸不忿, 扭头望着他的眼睛里布满了水光, 咬着唇说:“流氓。”
俞岳控制不住地浑身抖了一下,总觉得这货在臭不要脸地跟自己撒娇,弄得他j-i皮疙瘩都要冒出来了。
“呸, 谁稀罕看你屁股。”俞岳将毛巾扔给他,看着他手忙脚乱地用毛巾挡住关键部位,不由得哼笑一声。小的时候给他洗澡,什么没见过?就说昨天晚上吧, 他还把人从头到脚看了一遍呢。
俞岳转头进了洗手间,边挤牙膏边问道:“昨晚不是说要开花么,怎么突然爬起来了?花开完了?”
“唔……”于天发出一个模糊的音节, 将牙刷从他手中接过来,也没说开没开完。
俞岳纳闷道:“你‘唔’什么,到底完没完?”
于天嘴巴里含着牙膏泡沫:“快了……”
“那就是还在开?”俞岳瞪圆眼睛,两眼跟探照灯似的在他身上扫来扫去, 从脚后跟到后脑勺,还抬手摸了摸他的头顶,也没找到所谓的花,“哪儿呢?你让我看看。”
“有什么好看的,没见过水仙花啊?”于天扭头瞪了他一眼,脑袋一晃,将他的手从头顶上晃了下去,“这是我隐私。”
俞岳脸色一黑,盯着他的后背,发s_h_è 了一记动感光波:“我问你,昨晚干什么去了,哪儿弄来的钱?”
一提起昨天的事,于天嚣张的气焰顿时萎了,从镜子里偷偷看了眼俞岳:“你妈还好吗?”
“她好的很,你别打岔,现在是我在问你。”俞岳抱着双臂往墙壁上一靠,故意沉着脸盯着镜子里的于天。
他妈还在出租车上的时候就醒了,可是她气x_ing大,非说自己不舒服,要住院,还特地找熟人安排了一间病房,住进去以后死活不肯走。俞岳没辙,陪他妈在病房里呆了会儿,自个儿回来了。
反正明天就周一了,他妈总得上班,不可能就在医院里住到地老天荒。
于天将唾沫吐出来,漱了漱口:“不是你让我赚钱的吗?”
“所以呢?”
“我就去当模特了啊。”
“当模特?”俞岳咬牙,“你告诉我,哪家模特一身酒气,身上还带伤?还有你这下巴,谁弄的?脖子这里又怎么回事,是人家打的还是怎么回事?”
一看到于天脖子上的痕迹,俞岳就心头梗塞,暗搓搓地盯着那块痕迹,怎么看都像是被人占了便宜。至于于天肚子上的伤,他倒是不怎么在意,被人揍一拳也好,下次就知道老实了。
于天无所谓地摸了摸脖子:“有人要亲我,就……”
“什么!”俞岳顿时炸了,“谁这么不要脸?”
于天皱了皱眉:“不认识。”
“不认识你还敢让人亲?”这么长时间了,他都还没亲到脖子,“你就不会躲?”
于天转过身来,无辜地指着肚子:“躲了,没躲开。他们还想跟我交/配,我不喜欢,还被人打了。”
交/配!
还不止一个人!
俞岳要疯。
“那……那你……”俞岳那不出个所以然来,只能自己一个人生闷气,要不是他一直念叨着要于天去挣钱,这个傻子估计也不会莫名其妙地去当什么模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