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介:
七旬老汉坠崖昏迷,一觉睡醒年轻五十;
青年收留男票亲戚,写作爷爷读作大嫂;
这一切的背后,是人x_ing的扭曲还是道德的沦丧?
第一章
“我不同意!!”
一个愤怒地声音响彻大宅。
头发花白的老人狠狠地把拐杖敲在地上,指着坐在旁边沙发上的青年,厉声呵斥:“你被下迷魂药了,居然想和一个男人在一起?”
青年双手紧握,微低着头不敢和老人对视,表情却依然坚定。他压低声音诚恳地说:“爷爷,我的脑子很清楚,我真的爱上了一个男人,想和他一辈子在一起。”
“放你的狗屁!”老人怒吼,吼完自觉失言,咳嗽一声,依旧愤怒地说,“你才多大岁数,知道一辈子是多久,知道一辈子意味着什么吗?!”
青年用力深呼吸给自己鼓劲儿,顶着老人的怒视,艰难地开口道:“我知道。”
“你知道个……”老人把后面的话咽下去,又觉得气不过,拿起身后的靠垫砸在青年身上。
喘了两口气,老人压下心中的怒火,语重心长地说:“慕高,你才二十二岁,你根本不知道一辈子有多久。就算是你爸妈在一起二十多年了,也只是过了小半辈子,还有大半辈子要一起度过。”
一直专注看热闹,突然被点名的夫妻俩立刻坐正,附和地点头。
老人满意地瞥他们一眼,继续说道:“你想想,你爸妈那么恩爱的夫妻,平日里也不免拌嘴,吵得凶了还闹过离家出走。”
出走的当事人——青年的父亲——偷偷捂住脸。
青年立刻丢给父亲一个‘原来还有这一茬’的八卦表情。
曾经把老公吵得离家出走的母亲立刻对着儿子挤眉弄眼,示意他专心听训,不然被爷爷逮到他走神不得要了他的命。
老人喝了一口茶,刚好没看到这一幕,他清清嗓子继续规劝孙子:“你再想想你伯父,整日和你伯母吵架,闹得家宅不宁。夫妻之间尚且如此,何况两个男人。你们既不能领证,又不能公布人前,一日两日还好,时间长了,为了情为了钱为了任何一件事,你们都可能闹掰。到那时候,你怎么办?”
“再者说了,你们是真感情吗,啊?”老人恨铁不成钢地锤了一边沙发扶手,用食指点着青年,“你颠儿颠儿地跑回来坦诚,你喜欢的人呢,怎么不和你一起来?是怕我打断他的腿,还是怕我整得他全家吃不上饭?这么重要的事情都不敢和你一起面对,你要我怎么相信你们的感情?慕高,你好好想想吧,这路,远不是你以为的那么好走。”
青年闷不吭声。
老人以为劝说有了效果,赶紧乘胜追击,“我啊,过了今天就七十一岁,人生也没什么奔头了,能顺顺利利活到死就算上辈子积德。我没别的要求,就希望你们这些小辈平平安安,顺顺利利,该结婚的时候就结婚,该生孩子的时候就生孩子,你说谁的人生不是如此?”
青年突然抬起头,眼睛闪亮亮地说:“爷爷,你自己就没结婚生孩子,我爸还是小爷爷非要过继给你续香火的。”
夫妻俩:!!!
老人:!!!
“赵昱汀!”老人一声怒喝,“把你儿子领走关房间里去,什么时候认错什么时候放出来!”
“是,爸爸!”被唤作赵昱汀的中年男人立刻站起来,提溜着儿子就往楼上走。仗着老人家听力不行,他还偷偷和儿子咬耳朵:“你个臭小子,非要挑你爷爷七十大寿的时候说,着什么急,就不能等两天?”
“我和他约好了,一起和家里说,不能他说了我没说,这多不讲信用。”
“哎哟喂,还患难与共呢?赶紧回房间去,明天装得听话点,你爷爷心一软就放你出来了。”
“放我出来我也要……”
“祖宗你闭嘴吧。”
留在客厅的老人越想越气,指着餐厅桌子上的蛋糕盒子对儿媳妇说道:“高芸啊,去给我拿一块n_ai油蛋糕来。”
儿媳妇为难地说道:“爸,那是等会儿给你贺寿的时候用的蛋糕。”
老人一拍桌子:“我不管,我现在就要吃!”
儿媳妇赶紧安抚:“好,现在就吃,你想吃多少?”
老人歪着头一琢磨,难得儿子不在儿媳妇又顺着自己,干脆趁此机会多吃几口,于是狮子大开口地要求道:“先切个五分之一来!”
儿媳妇眉头一皱,劝说道:“爸,你最近血压血脂都有点高,不能吃那么多。”
老人下巴一扬,得寸进尺道:“那就换成四分之一!”
“爸,你要这样,那就别吃了。”儿媳妇捡起地上的抱枕,拍拍灰,垫在老人背后,“你先这儿休息一会,我去看看沈姨饭做得怎么样了。”
老人看着只剩自己一个人的空荡荡的客厅,气得用拐杖砰砰砸地砖。
“凭什么那个臭小子能说他喜欢男人,我不能在自己的生日上吃蛋糕啊!凭什么啊!!”
叫了半天都没人答应,老人气哼哼地回到房间,关上房门,默默叹了一口气。
走到书架旁边,从上面拿下一本相册,走到桌边坐下。
相册封面已经旧到泛黄翘边,不过不管是夹缝还是边缘,都干干净净没有一点灰尘。
抚平封面的一处翘起,老人戴上老花镜,缓缓打开相册。
第一页是一张全家福,穿着中山装的青年男人和穿着短袖旗袍的青年女人,他们身边站着一个四五岁的短头发男孩,怀里还抱着一个更小的,一家四口对着镜头笑得开心。
翻过一页,之前的男孩子长大了一些,手里牵着之前还被抱在怀里孩子,傻乎乎地站着。
再之后,孩子慢慢长大,照片也越来越清晰。
终于,老人的视线停留在了一张横亘着几道折痕的照片上。
照片里是三个青年,左边个头矮一些的是他自己,右边是个扎着麻花辫的年轻姑娘,中间那个意气风发的青年,则是他最好的兄弟和朋友。
“柏安兄,”擦了擦照片外面的塑封,老人自言自语道,“一别四十载,我依旧不明白,你说的能让人勇敢到背离世俗,又软弱到屈膝求全的感情,到底是什么样?”
晚饭时间,儿子和儿媳妇坐在餐桌旁边,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儿媳妇:“这都几点了,爸怎么还不下来,你上去看看。”
儿子:“给咱儿子怼成那样,爸哪来脸面下来吃饭,要不我弄一份给他端上去?”
儿媳妇:“也行。”
儿子让沈姨弄了一份饭菜,端上楼去。
儿媳妇看着桌上的菜,突然叫沈姨拿来一个空盘子,切了一小块n_ai油蛋糕放上去。老爷子这几天特别想吃蛋糕,为了蛋糕已经好几天没吃大鱼大r_ou_了。儿媳妇拿着蛋糕正准备上楼,遇上端着饭菜又走下来的丈夫。
儿媳妇:“你怎么又拿下来了,爸不想吃吗?”
儿子:“房里没人,咱爸出去了?”
儿媳妇正想问沈姨有没有看到老爷子,还没开口就听见手机响了起来,她拿起手机接通。
“喂,你好。”
“你好,请问是高芸……女士吗?”
“是的,我就是高芸。”
“高女士,请问你认识赵镇河先生吗?”
“赵镇河是我的公公,你是?”
“抱歉高女士,我们有一个坏消息要告诉你……”
“磅啷!”儿媳妇手中的盘子直直落在地上,摔了个粉碎,n_ai油包裹着蛋糕,四处喷溅。
儿子吓了一跳,赶忙扶住妻子,“怎么了?你别慌啊!”
儿媳妇脸上满是惊愕与悲伤,她捂住嘴艰难地说,“咱爸,咱爸他,从山上摔下去了!”
赵镇河一瘸一拐地走在下山的路上,深深叹了口气。
不过就是想出来透透气,运动运动,谁知道山上那么滑,居然一脚没站稳从山上摔下来了。也是命大,掉进崖壁下面的凹陷里,不然掉江里直接淹死了。
赵镇河拍拍衣服上的灰,左边胳膊肘有点疼,不过不妨碍活动,应该只是磕了一下。左腿也是,疼归疼但是还能走。
摸了摸口袋,钱包还在,手机没了,估计是摔下来的时候掉出去了。回家以后肯定要被儿媳妇念叨,什么“不要光依赖手机,要记下我们的号码。”“开网络啊,开了网络我们才能定位你。”“早说了要把手机挂脖子上面,你不听。”
真是的,手机挂脖子上面像什么话,又不是狗牌。赵镇河悻悻地想。
他抬头看看已经蒙蒙亮的天,也不知道现在几点了,看天色应该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一晚上不见自己,家里不知道乱成什么样子。
赵镇河忍住腿痛,加快了脚步,很快就走到了山下的公交车站。这时正好有一辆车进站,他赶紧走上车,掏出月票。
“老人卡。”
刷过卡赵镇河刚想坐下,就听司机说:“麻烦自觉投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