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吭声?」掐著林若山的脸强迫他抬头看著自己,每每总希望加诸痛苦能带来些什麽,那眼底却总是清澈空无。
「四爷有什麽吩咐?在下定戮力为之。」男人的味道很近,可鼻间总无法忽略淡弱游丝的龙脑香。
男人重重地再哼一声,随手挥开推得林若山脚步踉跄,旋身便在他工作的椅子上坐下,用眼神要林若山自己走过来,而工匠的顺从让他不知是得意或是愤怒。
「你还真听话。」
「……王爷…近日繁忙……」拘禁在对方怀里、下体被狠狠揉搓,不知不觉惯於接受蹂躏的身体,学会了如何从中获得快乐。「…若能…分忧解劳……」
「呵…即便倔强,倒也变得会说话。」
四王爷乾脆的罢手,好整以暇地欣赏林若山在怀里努力喘息、平复情欲的模样,指尖又悠悠地来回从脸颊到颈侧摩挲著。
「许久之前告诉过你,今次的议和是我负责,那时候要你琢磨个东西,可有底了?」
果然还是这件事……
「爷要看图吗?有试做个小的……大致上相同。」
「也好。」
想离开,男人的手却没放开的意愿,贴在衣里细细摩挲,似乎在嘲笑他连这样的温柔都贪婪得不愿放过。
「……端王爷……」语带恳求。
「嗯。」
连离开也不敢显得急迫,林若山在柜子的深处拿出约掌心大小的盒子、以及图纸,再恭恭敬敬地奉上,男人却只是再次把他拉进怀里,欣赏他许久不曾出现的窘迫模样。
「……还真的羞涩不少。」
不高兴的情绪似乎彻底消失。林若山从未摸清楚男人的脾气,对如今莫名的情绪转变,也只是大大松口气。
「这个……」林若山手上朴素的盒子并无雕刻,倒是充满记号,男人挑挑眉,要他自己解说。「这跟七巧锁的原理很像。」
林若山拿起了几块,开始将相同的记号对上,弄了许久,才发出一声不同的音声;林若山打开盒盖,男人才知道看似盒子的东西,其实打开後并不是盒子。
「关上是个盒子,打开是桌屏那样的小多宝格?」四王爷点点头,笑得满意又开心,接过盖上之後打乱顺序,果然便打不开了。「极好的巧思……要送当然不能只送空盒子,那放点什麽也都不奇怪。」
「…这只是个样儿,不敢让爷夸奖……草民会设计成如用蛮力破坏,内里物件便随之具损。」
「很好。」
四王爷满意的表情才让林若山放松心神,下一瞬间天旋地转,他人已被压在桌子上,原本在桌上的一应物事散了一地,没多久便是熟悉又毫不温柔的剧烈疼痛贯穿身体。
咬著袖子、死死忍住声音、不论是惨叫还是呻吟,但那有力的指掌再次掐住脸、探入口舌,身後的撞击一下重过一下。
「忍什麽?叫啊,都能淫荡的扭著腰,声音还有在可惜的吗?」
「呜……」皱著眉,体液和鲜血的味道终於盖过龙脑香,眼眶蓄著泪,疼痛却无法阻止身体疯狂的热度。
低低哑哑地叫著,身後是越渐兴奋凶猛的侵犯,很久以前就决定不问…不再问、不再想……
「啊、啊啊……嗯……」
曾有个意气风发的王爷连点了他几年天下第一、有个树精跟他说我们是朋友、大师兄在他十岁做错事的时候摊了一半的板子、师傅扳著张脸狠打夜里却替他上药……
为什麽……为什麽不能只如初见?人生若只如初见……为什麽…连我自己也变了呢?
痛、火辣的痛、泼油烧起来的痛快,想要的从来是得不到的——强迫自己的人、被强迫的自己、为虎作伥的师兄、悻悻不乐的师傅……
……回头是岸……
被摇撼著、侵犯著、泪眼模糊,让身体颤抖的是疼痛也是爱恨。
有个声音沧桑遥远地说著,飘盪在模糊的视线里。
叶洛……
总是只有你……一直在外面、乾乾净净、轻轻微笑、满身香气,真好……
好羡慕、好嫉妒、好想要,让我疯狂到只要想像就能忍受许多,可是你、一直在外头。
我会回头,叶洛,因为我受不了……
那日之後,林若山跟母亲说了一声便再也没有回家,成天都留在工坊。又改了几次图纸之後,就没日没夜的开始赶工,谁也不让靠近,一日三餐都是放到外间门口不许拿进去。
上好的龙脑木心材在林若山手下小心的被分割,机关用的各色零件一样样地细细打磨锻接,照著编号分在白瓷碟里摆满架子;让四王爷找来的软金、紫金、贝母,也准时送来极好的料。
花了近一个月准备,林若山著学徒送了口信给王爷、好让他别在雕刻期间过来,便如往日的坐在桌前,一点点的聚精会神,从头、从心、直到指尖,先是轻稳的木槌声,接下来的日子远远听来什麽动静都没有了。
叶洛回来时便是这般满园死寂,尽是荒废的模样;寻著熟悉的声息令叶洛万分惊讶,因为他从未看过对方这个模样。
抖著手抚上对方脸颊,指掌之下瘦骨嶙峋、生气薄弱,林若山只专心雕刻、全然未觉,等他到一段落,叶洛才抬起他的头,在他惊吓、虚弱、眼神晕眩的表情里感到心疼。
「…你回来啦,叶洛。」林若山轻轻微笑。
他身体很虚弱,叶洛的温柔唤醒全身上下的疲劳,但他不能倒下也不想表现出来。
「…怎麽变成这样……?」心里丝丝缕缕的痛像喂了毒、侵蚀著,觉得自己无比珍惜的人就这样被糟蹋了。「跟谁过不去呢?他对你不好吗?」
「……他?」
从来清澈的眼里出现惊惶无措,叶洛笑著以为对方是害羞。
「残留的气虽然霸道、但很尊贵,你不说我便不问,」叶洛轻轻注入自己的气,安抚对方疲劳的筋骨,林若山怔然地靠在自己怀里,让他觉得很放心。「我从不替朋友掐算,但神识中感觉得出,你跟他的缘分不是很好。」
林若山的苦笑几乎是疯狂的——何止是不好……通通…都是孽缘啊……
「便当作缘尽情绝……好不好?别难过了。」空洞的笑容,看起来比哭更难过。
「你也是吗?」缘尽情绝……你对我、我对你都只能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