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直身体,一脸期待的看着他,徐易远故意揉了揉他头发说道:“矮冬瓜。”
徐磊很伤心,“可是肖叔叔今天夸我了,他说我长高了。”
徐易远眼眸微沉,“你今天多久看见他的。”
“今天下午啊,他还送我和妈妈回来的。”
徐易远点了点头不再说话,徐磊小心翼翼的看了眼爸爸,不知为何,觉得他现在表情有点冷的吓人。
晚饭前徐父赶了回来,餐桌上气氛很怪异,徐易远与他父亲向来不对盘,据安然的婆婆说他们一直便是如此,徐父一直以来便强势,对待徐易远也是如此,缺乏沟通,矛盾越积越深,后来又因为孙若馨的事情,两人一度关系非常僵。
直到与顾安然结婚后,才算好转许多,但是却依旧算不得很好,饭后两父子在书房谈事情,不知道怎么回事,吵了起来,最后徐易远摔门而去,拉着顾安然便走。
徐父在后面气的够呛,将一本书直接砸了过来,“你这个孽子,气死我了。”
王雪琪在身后安慰丈夫,“你说说你这么大人了,干嘛还跟孩子置气。”
顾安然被他粗暴的拉了出来,她踉跄着跟在他身后,问道:“你干嘛跟爸吵架。”
徐易远心情不好,恶狠狠的瞪了她一眼,随后带着安然上车,安然不放心的说道:“徐磊怎么办?”
“周末过来接他。”
他说着便开车离开,到家后顾安然便去浴室洗澡,出来后发现徐易远竟然抱着空酒瓶在沙发上。
她叫了一声,这家伙竟然喝了这么多酒。不过虽然喝醉了,他倒也没表现的很夸张,横七竖八的躺在沙发上,安然过来将旁边放着的酒瓶收起来,踢了踢徐易远。
他睁着朦胧的眼睛看着她,伸手一拉,顾安然毫无防备,便被他压在了身下,他呼出的热气喷在她的耳廓处,痒痒的,他另一只手从她的睡衣底下摸了上来,顾安然有些不舒服,但是身上压着他的男人,实在太重了,她动也动不了,索性便任由他去了。
结束后,他翻过身,安然听到他用极低的一个声音叫道:“若馨。”
正文 第7章 旧时欢(1)
这个世界上有一种你永远无法战胜的存在,那便是前女友。
——来自顾安然的blog
顾安然其实是见过孙若馨的,但这一面之缘却印象深刻,以至于让她永生难忘,但那时候的她并不知道那就是孙若馨。
那时候的她在江城大学读书,即将毕业,徐易远那时候在美国留学,而孙若馨在江城,两人是属于异地恋,顾安然一直都知道徐易远有女朋友了,却从未见过孙若馨,她也不知道那个女孩叫什么名字。
其实一直以来她都是个局外人,安静的守在外面,从不逾越半分,她喜欢徐易远,但是她从未想过去争取什么,只需要这样就好。
她几乎快要忘记了那天究竟是什么天气,她如同往常一般去学校,那天她到的特别早,清晨街上人烟稀少,必经之路有一条巷子。
她的记忆下意识的促使自己去忘记那天的事情,但是只要一想起来,许多细枝末节总是清晰的浮现在脑海里,怎么也没办法忘记。
那天她被人绑架了,却被孙若馨当场目击,她大概是想要救她的,却没想到连累自己被绑架了。
路途中她们两人被蒙着眼罩,不知道被送到哪个偏僻的郊外一座废工厂,安然取下眼罩,打量着四周,那是她第一次见到孙若馨,非常漂亮的一个女孩。安然并不知道是谁绑架了自己,但是她向来不与人结怨。
最后她知道对方仅仅是想要求财罢了,那时候她们两人靠在一起,安然对她保证说;“你放心,我家里人一定会来救我们的。”
过了一天便有人过来找她了,有两个男人将她给弄了出去,肖焱站在一辆车前,手里提着一个大号箱子。
肖焱看了安然几眼,确定她没有受到任何伤害,他对那个领头的男人说道:“我是一个人过来的,身上没有任何通讯设备,我们也听话没有报警,这是你们要的现金,现在人可以给我了吧?”
1从前顾安然总是会从刑侦警匪电视剧里看到这样类似的场景,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可是轮到自己身上的时候,她发现她紧张的双腿都微微打颤。
当肖焱强有力的臂膀托住她的时候,她的心总算安定几分,她立刻急切的对肖焱说道:“他们还绑架了一个女孩,我要带她走。”
肖焱皱了皱眉,对面的男人笑道:“这些钱可只能换一个人的。”
肖焱并不犹豫,拉着安然便上车,安然知道他是不准备再浪费精力与金钱去救另一个人,她急切的说:“肖焱,我们不能就这样走了,她是为了救我才会被抓的。”
可是肖焱却仿佛没有听到她说的话,直到汽车开了很远的距离,他才停下车来,看着安然说:“我们两个人是不可能救出她的,而且我不能带你这样冒险,安然你放心,我已经报警了,警察马上就会赶了过来。”
过了一天她有去打听那个女孩最后有没有被救出来,恰好遇到了那天出警的一个警察,他声色凄然的告诉安然,“一个漂亮年轻的女孩被那么多男人绑架,还能怎么样?”
这件事后安然生了一场大病,因为心底愧疚难过,后来再没有去打听过这件事了。
不久之后徐易远从美国回来了,再过了不久,安然听别人说起他女友自杀去世了。
后来婚后的某天,顾安然在书房里找书的时候,发现那本书里夹着徐易远与孙若馨的照片,而照片上的女孩明眸皓齿,美丽年轻。
照片的背面用钢笔写着:mylove。
——
顾安然坐在阳台的藤椅上,看着外面的天空,肆意的风刮过路上的灌木丛,发出呼啦啦的声音,整个世界被黑夜倾袭,因为远离市中心,只能看见远方的一片零星灯火闪烁。
安然的心底无限荒凉,似乎过了一百年那么久,她动了动冰凉的身体,有些累,又有些倦,她感觉自己就如同那玻璃屋里的无头苍蝇,四处乱撞,头破血流。
她感觉自己什么都拥有了,却又觉得什么都没有,她眼眶晦涩,疼痛不堪,似乎想要流泪都变的艰难,因为眼泪早已经流干了。
其实她甚少会哭的,可是这段婚姻已经让她疲惫不堪。
结婚典礼时,她听到徐易远那句我愿意的时候红了眼眶,那刻,他身穿礼服,英俊不凡,她在心底对自己说,这个男人是顾安然这辈子最喜欢的人,她愿意用一生去爱他。
后来生徐磊的时候,她躺在床上,哭的声嘶力竭,医生安慰她,过一会就好了,过一会就好了,但事实上,她当时哭不仅仅是因为生孩子时候的疼痛,更多的是她想起徐易远带给自己的那些疼。
她从记事起便认识他,默默追随他十几年,最后得偿所愿,他们在一起了,可是她知道,那些并不是幸福的开始。
她曾经给自己无数个理由与他继续在一起,而这些所有的理由归根究底不过就是因为她还爱着他。
当有一天,她真的不爱了的时候,大概她便能离开的决绝果断些了吧?
——
徐易远半夜醒了过来,口渴难耐,他睡在沙发上,身上只盖着一条毯子,客厅里灯光昏暗,他起身套了衣服,一转身便碰到地上的空酒瓶发出清脆的响声。
他揉了揉因为宿醉而头疼的脑袋,昨晚的记忆涌入脑海,他懊恼的拍了拍脑袋,他视线正在屋内转了一圈,没发现顾安然。
他从冰箱里拿了一瓶水喝掉大半,他踩着拖鞋最后在阳台上找到顾安然,她身上只盖着一条薄毯,此刻在躺椅上睡着了。
他走了过去,碰了碰她,竟然没有反应,他低下身,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徐易远突然发现这么多年他从来没有认真的看过她。
他蹲下身将她抱了起来,她瑟缩着身体将他紧紧的抱住,似乎有些冷了,他将她抱到床上去躺下,她脸上很凉。
在昏暗的灯光下,有一滴晶莹的眼泪顺着脸颊落入发丝里,消失无踪。
——
顾安然醒来后,头仍旧有些疼,她比徐易远醒的早,醒来后便去浴室简单淋浴,从浴室出来后便准备早餐。
没一会徐易远便醒了,看到她在厨房里忙碌,他接了杯水坐在吧台前,问道:“吃什么?”
“汉堡。”
她烤了面包片,备了煎鸡蛋火腿以及生菜叶,简单的一个中式汉堡便完成了,味道意外的还不错。
徐易远甚少会在家里吃早餐,一来是因为他平日没有用早餐的习惯,二来他平时大多数的时间都在出差,就算是在家,他也会比顾安然晚起半小时,因此就算顾安然给他留了早餐,他都从来不吃的,后来顾安然便也不给他留了。
她半垂着头,几缕发丝垂了下来,露出白皙柔和的颈部,非常漂亮。
徐易远解决掉手上的一个,想了想对她说道:“昨晚……”
安然抬头看他,“怎么了?”
“昨晚我没有避孕,你记得去买事后药。”
安然手上的动作顿了顿,心底涌起一股肆虐的疼,她干笑着点点头,“好,我知道。”
他点了点头,随后气氛陷入一股古怪的之中,两人都不再说话,安静的吃过早餐,徐易远换了衣服,对她说道:“我要出门一趟。”
“慢点开车。”她对他笑着说道。
徐易远走后,顾安然便开始陷入疲惫之中,她从抽屉里翻出避孕药吃掉,徐易远在床上向来会自己带套,除了极少数的时候,所以家里便会一直备着这些药。
——
徐易远独自开车出去,车子行驶了许久驶进了一处高级公寓里,他给孙若愚打了电话,没一会时间,她便跑了下来。
可能有些急,呼吸都带喘,看到他时脸上挂着笑,“你来了?”
徐易远点点头,“上车吧。”
今晚有一场大型音乐会在市剧院举行,因为是行业几个大师出场,所以颇受外界关注,而孙若愚是第一次登台演出,作为一名大提琴手。
他们去的时间还有点早,孙若愚在练习室里练习,徐易远安静的坐在不远处当听众,一曲完毕,她红着脸说道:“我觉得好紧张,一想到待会面对底下那么多的人,我便感觉紧张的不行。”
徐易远安慰她,“其实你把底下的人都想象成胡萝卜就好了,就当他们不存在。”
她笑着看他,脸上带着期待,“你会一直在观众席吧?”
他点头,肯定的回答,“当然。”
1“徐大哥,谢谢你。”
他就好像她人生导师一般,在她还懵懂不知的时候,来到她的世界,让她学会了许多东西,即使她知道那些都仅仅是因为她的姐姐。
一个不知人世的少女,遇见一个英俊而沉稳的男人,这一切的前提条件放在别的地方都会碰撞出爱情的火花。
可是孙若愚知道,他永远都不会对她产生一丝一毫关于爱情的东西,无他,就仅仅因为她是孙若馨的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