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提议起初遭到许多大臣的反对,但一深思,这些声音便有减弱的迹象,骆晋源居高临下地看着下面朝臣的神色,只是勾起嘴角冷笑了一下。他就知道他的提议最后能够成行,因为这些大臣最怕的就是他独揽兵权,只要兵权一日在他手中,这个朝堂他就立于不败之地,而恢复武举培养武将,无疑是在分薄他的兵权,是利是弊这些精明的大臣岂会看不清。
因而当别人忙碌的时候,骆晋源反而少见地清闲了下来,时常提早回家陪夫郎和儿子,只要科举期间不发生漏题与舞弊事件,他放手让下面的人操作。
庄子上,骆晋源陪着俞晨一起观看木木和小伙伴们玩耍的游戏,这是夜云师傅最早提出放手让木木去做的,继而被骆晋源和俞晨完善。
十人分成两个小组,木木则在两组中轮换,为了锻炼木木夜云有时也会加入他的对立小组,然后两个小组进行实战演练,有时也在沙盘中对练,结果不仅木木玩得兴致勃勃,他的十分小伙伴也非常喜欢。
场中木木挥舞小旗帜,让自己的队员快速到达指定位置埋伏起来,准备偷袭他们的对手,这次对面可是有夜云师傅加入的,他不得不慎重对待,稚嫩的小脸上表情严肃得很。
场地是一个大型的沙场,有坡地有山丘有溪流还有树木,倘若有熟悉的人在此可以分辨出,这地形完全是边关某个地方的缩小版,布置这样一个场地俞晨都出了不少力气,比如那些草地与树木,可都是真实的而非模型。
小白和大灰都蹲在俞晨身边,虽然大灰蠢蠢欲动也想加入,却被严厉阻止了。
俞晨一边吃草莓一边对骆晋源说:你说这次咱儿子能不能赢?
骆晋源动作飞快地从俞晨手上叼走一粒草莓,遭后者瞪了一眼却不知反省,反而眼中笑意更浓,说:这次夜云师傅准咱儿子动用他的能力了吗?不能用的话肯定赢不了,用了的话还是有可能的。
毕竟夜云师傅擅长的是武艺与潜伏暗杀,而非战场上大开大合的统帅才能,当初也不过是塞了他几本兵书,真正让骆晋源成长起来的还是在战场上,将兵书上的理论与谋略化为实践,这可不是随便一人就能达到这种高度的。
骆晋源对于儿子的表现了然于心,很是得意,儿子完全继承了他的天资,假以时日,会成为一名非常优秀的将才,如今的他不过才五岁而已,成长的空间非常大。
这段时间空闲时间比较多,他教了儿子不少排兵布阵的知识,他的十名小伙伴也一同旁听,但儿子的进步最为显著。
俞晨听了很开心:夜云师傅总要给木木一些甜头尝尝,这次是准了的,就看咱儿子的本事了,能不能捉住夜云师傅。
就说话的这会儿功夫,沙场里已经开始交手,听到那些尚且稚嫩的声音在喊冲啊杀啊,觉得特别有意思,俞晨本身同夜云一样不擅长统帅指挥,对这种已经不属于孩童的游戏看得津津有味。
骆晋源拥着他给他喂草莓,说:夜云师傅平时少让他动用这方面能力,也是希望木木不要过度依赖自身能力,而疏忽了其他方面的学习,将基础打扎实了,那方面的能力才更能让咱儿子如虎添翼。
如果真能到这一步,他怀疑到了战场上,能赢过木木的敌人有几个,不说无敌也是难以抗衡的。
战斗在半个时辰后结束,不要小看这些小不点的破坏力,场中不少地方破坏严重,压根修整才能再派上用场,而夜云则是被木木给射下马的,身上要害部位被沾了颜料的箭支留下了醒目的颜色。
得胜后,木木兴奋得如同小炮弹一样冲到他阿父面前,额头上有汗珠,两眼闪闪亮,欢欣雀跃道:阿父,我抓到师傅了,我们抓到师傅了。后面跟上来的夜云眼里是非常满意得意的,面上却做出无奈又纵容的神情。
嗯,不错,休息一下过会儿我来给你们说说这次对练的优点和不足差错的地方。骆晋源拿了帕子给儿子擦汗,该夸奖的还是给予肯定鼓励,不足和出错的地方也要指出,才能避免以后犯同样的错误,战场上可容不得疏忽大意,那不是游戏。
俞晨戳戳儿子的脑门说:去找你杨柳哥哥,他一早就在给你们准备点心吃食了。
木木开心地叫了一声,挥挥手,后面十个伙伴对骆晋源夫夫行了一礼,就一起追了上去,不管是胜的一方还是输的一方都开心得很。
大灰嗷嗷叫着跟上,跟木木玩闹成一团,闹得过分了被小白一爪子挠下去会立即变得老实不少,过一会儿又忘了教训再度忘形,于是再挠。
转眼考试结束,为了避嫌,这段时间杨文成与常生都没来英国公府,俞晨派人过去看过几趟,送些吃食给康康,见他们在京城适应得不错也就没再多管。倒是骆晋源把杨三儿提遛过来,问他要不要参加下半年的武举,如果要参加,就要先回去通过一层层的考核才能拿到最后京城武举的资格。
杨三儿对骆晋源既敬畏又崇拜,考虑了一下决定要报名参加,不过先要回去说服双亲,离开英国公府后,他给二哥留了两个打下手的人就回德昌县去了,这是他的机会,他不想放弃。
等到放榜,不用杨文成过来报喜信,骆晋源就先知道了他的成绩,虽然名次不高,排在一百多位上,但对杨文成来说无疑是个好消息。考试前他就说过把握并不是很大,但想试试。
骆晋源与华景帝一起主持了殿试,华景帝对这次的科举非常满意,从中挑了几份策论让骆晋源一同评赏,而其他大臣看骆晋源在评卷录取中真的没有插一点手,心里也暗生佩服,换了他们可能也做不到这种程度,权力的滋味只有尝过就会知道,一旦沾上很难摆脱。
京城上下渐渐走出了先帝朝,接受适应了新帝临朝,对于华景朝的第一次恩科表现非常大的热情,当状元榜眼探花游街时,所经之处人头攒动,俞晨也特地带上儿子挑了个好位置看现场,并给常生送去了信,于是杨文成一家三口也一同来观。
这科的状元榜眼探花居然都是不足三十岁的青年,骆晋源之前就跟俞晨提过,一些举子是特意等到新帝登基才来京城参加春闱,避过佑德帝朝末期的动荡,以期得到新帝的重用。
其间,华景帝居然也微服出来,等到骆晋源过来跟俞晨及儿子汇合时,俞晨就看到穿着了便服的华景帝,而骆晋源则沉着脸,对死皮赖脸跟过来的华景帝没个好脸色。
华景帝也不以为意,或者说有人对他甩脸色反而让他开心得很,坐上那个位置看到大臣待他前后不同的嘴脸,也许骆晋源这样的表现让他觉得更加真实。
不过看到有外人在,华景帝也没多留,把木木抢走去了隔壁的包厢,他离开后常生才松了口气,他万没想到会碰上陛下。
陛下看上去很和气。杨文成斟酌着用词,陛下居然知道他这么个成绩不突出的进士,不用想是沾了英国公和晨哥儿的光。
俞晨想想刚才的情形,与先帝相比的确很和气,这也因为他没有先帝那样的底气,等坐稳这个帝位将大权掌握在手中,就不知道是什么模样了,不过这也不是他需要考虑的问题,说:你有什么打算吗?是留京里还是外放?
杨文成回道:想先考庶吉士,考上的话留翰林院,先多跟前辈学习三年。
俞晨觉得这样也不错,反正杨文成还年轻,一步一步踏实走稳了才是正途。他也希望杨家兄弟俩能在官场中顺利走下去,将来木木如果回京,也能与杨家互相照应着,就算木木再能干,独木也难支。如杨家这样的出身,也不会让皇帝忌惮。
杨老文成如愿留在了翰林院,虽然起初艰难了些,但凭着他的能耐也渐渐站住了脚,杨家兄弟三人中,杨文成是最有心眼的一个。
随着夏季的到来,俞家酒馆的啤酒进入了一个售卖的高潮,有前几年的打底,再加上去年先帝驾崩气氛稍嫌压抑了一些,华景元年大周朝上下对啤酒的接受度大大提升。
其他酒坊看得眼红,虽然啤酒的价格比其他酒类低,但禁不住售卖的量非常大,一个夏季下来的进账可以想见有多大,让人怎能不羡慕妒忌。
如今俞晨的地位是他们不能动摇的,于是只是私底下各种小手段想要仿制出这种酒,就连平阳村那边都多了一些陌生人打探那里的酒坊情况,却只能打探到一些似是而非的消息,于酿制啤酒并无多大助益。
倒是蒸馏酒,如今对一些酒坊来说并不是秘密了,因为蒸馏酒在先帝时就已运用在军中,对于减少伤残士兵的死亡起了非常大的作用,在军中推广开来自然就会流传开来,不过俞家酒馆的酒在这几年中已深入人心,即使其他酒家推出了同样的蒸馏酒,但味道口感还是稍逊于俞家酒一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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