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你说他啊……”路鋆这才理清楚头绪,靠在墙上,一张口没解释误会,反而故意问赵晋飞:“那你觉得怎么样?”
他们之间一向没什么秘密,摊开了心什么都说。
可真的被路鋆这么反问,赵晋飞也不知道怎么回答,只说:“我怎么知道,反正我看他好像还蛮乖的,主要是,怎么说呢……就是他看上去不像是……哎你懂的!”
“你想说什么?”
“你不觉得他一看就是特别正那种类型么?……反正不像。”
路鋆知道赵晋飞是好意,担心自己缠上不必要的麻烦,不过想到自己也就这么一问,他居然一脸认真,觉得有点好笑,更不想多费口舌撇清了,“这么说吧,你是直是弯,你说了算;别人是直是弯,你就别乱代表了。懂了么,大直男。”
赵晋飞听出他话里的玩笑意思,往他肩膀上揍了一拳,也笑,“去你妈的!”
找的公寓离火锅店不远,过去的路上一群人还去超市买了几大袋吃的喝的。路鋆和三哥事先就各自带了酒来,筷子女朋友还特别贴心地给小叶准备了生日蛋糕。
晚上又免不了低俗游戏,梭哈和组队PK。
每次一玩秘密心事,赵晋飞就high,这种游戏,就是谁最没脸没皮,谁赢得最得意。命题玩到第二轮的时候,尺度已经降低不少。筷子出题说自己这一个星期之内没有撸过炮,根据游戏规则,但凡一周内自己撸过的人,都要自罚一杯。在座的单身宅男以三哥为首,只好自认倒霉,路鋆伸手去拿桌上的酒杯,眼神瞄到坐在斜对面的孟焕之举着杯子一饮而尽。
轮到赵晋飞,为了报上次路鋆故意整他的一箭之仇,于是出题说自己从来没有被劈过腿。路鋆刚喝完一杯,只得又倒满。除了赵晋飞和几个玩得近的朋友,在座不知道这段八卦的人起哄要听新故事。路鋆对几年前的事早不在意,心酸伤心一概没有,这会儿一口气喝完,笑着朝赵晋飞比了比手指:“等会儿梭哈扒光你,给我等着。”
路鋆自觉今天运气不佳,玩过三轮,自己已经喝了好几杯。不过幸好,离自己喝醉的标准还差得远。换到玩梭哈,抽签分队的时候,他底下使坏,手心藏了一手牌,将本来和自己一队的赵晋飞换到对面。
“先说好,今天不罚酒,就罚脱衣服。”
赵晋飞心里虽然发虚,但还是要争一口气,“脱就脱,老子怕你啊。”
路鋆拿好了色子和筛盅准备开战,头几把手气不错,连着赢了伍嘉文和三哥两个人。然后对面的人换成了孟焕之。
“梭哈的规则我不是很懂。”好像有点半推半就的样子。
赵晋飞坐到孟焕之旁边,挺仗义地说:“没事,我教你!你尽管摇就是了。”
路鋆看着孟焕之身上的那件贴身毛衣,开筛盅之前还特意问了一句:“想好再开,你上面只有一件哦。”
孟焕之好像露了一点笑,带着点新手的怯意,但嘴边细微的弧度看起来却又像满不在乎。
结果两边同时开,路鋆一个三条带一个二一个四,孟焕之这边却有一个二炸。
“我操!你可以啊!?炸弹都能有!”赵晋飞兴奋地拍了拍孟焕之。
坐在桌前摇色的人倒还挺谦虚,不咸不淡地对路鋆说:“不好意思,我赢了。”
路鋆脱了衬衫,露出里面的短袖衫,“再来。”
孟焕之一脸无辜地转过头,指了指自己问队友,“还是我来?”
“对,还是你!”都说新手手气特别好,这话果然没说错!三哥也来劲了,坐到孟焕之的另一边。
孟焕之摇筛盅的动作并不熟练,在空中胡乱晃了几下就停了下来。
路鋆觉得屋子里太闷,脑袋有点发热,看到孟焕之又开出了一个绝大的点数,又看看自己的一手散牌,于是只好认命地笑笑,捞起身上的短袖,露出腰和小腹,然后上身脱了个精光。
丢掉衣服之后,路鋆大方地冲孟焕之笑笑,好像在说,没关系,我输得起。但望住孟焕之的双眼时,脑海中却莫名回忆起赵晋飞那天说的话:“出来混,总是要还的。”只是治你的人,还没出现罢了。
一零四
他是被冷醒的。从客厅地板上坐起来之后,路鋆看到一扇正对着自己的窗户开了一夜。用手背蹭了蹭自己被劣质地毯刺疼的半边脸,他站起来绕过沙发上、地板上还在睡的其他人,到厨房找东西喝。喝剩下的酒瓶乱七八糟地堆在桌上、地上,没有矿泉水,只找到用来兑伏特加的橙汁。
昨晚醉的醉,累的累,两个卧室的床都让给小叶她们睡了,男生就在客厅将就,反正玩脱力了,也没那么多讲究。赵晋飞斜靠在长沙发上,伍嘉文枕着他的腿,筷子在地板上睡成了一个大字型……路鋆去厕所冲脸,推门就看到三哥居然诡异地睡在浴缸里。
他在心里骂了一声,打开水龙头,冰冷的水冲在脸上带来一股刺激的凉意。捂在脸上的双手,不知怎么的,停了下来。路鋆抬起头,水流顺势沿着脸颊滑落,从下巴一滴一滴掉下来。
他抹了一把脸,开了卧室门,又检查了阳台和另一个卫生间,都没见到孟焕之的人影。
这家伙去哪儿了?
路鋆编了一条短信,问:「你在哪?」
说起来,昨晚闹到半夜两三点,最后似乎又玩了几轮国王游戏,他记得那时候孟焕之还在。因为他们两个同时被三哥抽中,惩罚是……一个仰面躺好,另一个压着在上面做俯卧撑二十个。说到角色分配的问题,三哥本来还在犹豫,赵晋飞就语气暧昧地提议:“谁上谁下,让他们自己商量着来啊。”那一刻,路鋆开始后悔自己在火锅店没把话解释清楚,搞得现在赵晋飞还真当回事,就等着看好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