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力穿着花衬衫,大裤衩,脚上踩着一双人字拖,嘴上还叼着一支烟:“去哪儿呀,坛子?”
谈天也不下车,腿一伸,支在地上:“我刚卖完冰棍,正要去我爸那儿吃饭呢。下午再去卖一箱。”
潘力将烟拿下,一手摘了谈天的草帽:“这么勤快做什么,走,跟哥哥玩去,休息一下午。”
“可我还没吃饭呢。”谈天说。
潘力扬了扬手里的东西:“去我家吃吧,有好东西看。”
谈天好奇地问:“是什么?”
潘力嘿嘿一笑:“好东西,保准你从来没见过。来一支?”
谈天摇摇头:“不了。”谈天没学抽烟,会抽烟得花钱,多浪费。
正是好奇心最旺盛的年纪,谈天没能经受住诱惑,便跟着潘力去了。潘力上学的时候就在他妈店里吃住,放假就回到镇郊自己家里。说是镇郊,其实就是在镇子边上,等过几年,小镇发展起来,这里差不多都是中心区。
潘力自己也没吃午饭,用鸡蛋做了两碗蛋炒饭,和谈天草草对付了午饭。
不多久,又来了几个人,有谈天认识的,也有不认识的。潘力也不介绍,把碗往桌上一撒,就去捣鼓屋里的VCD。谈天觉得白吃人家的不好意思,便收了碗去刷洗干净了。
潘力在里屋喊了一声:“坛子,快点来。”
谈天洗了碗,将手在衣服上擦了一把,进了里屋,潘力说:“门关上,插上。”
谈天依言做了,回头去看那几个人,都在沙发凳子上坐好了,大气不出地盯着电视机看。谈天发现那居然是一台彩色电视,虽然只有十七寸大小,但是货真价实的彩色电视,而不是他在一些人家里看到的用一张变色胶膜装饰的那种。
有人向谈天挥了一下手:“过来这边看,别挡着了。”
谈天找了个凳子坐下来,这才有心思去看电视里究竟放了些啥,一看,立即面红耳赤,居然是两个没穿衣服的男女在滚床单。由于是彩色的,那画面的冲击力极大。
谈天不知道,这是货真价实的黄片。以前他连电视都少看,男女主亲个嘴都是刚一碰上就转换镜头了,哪里看过这么劲爆的场面。
眼前是黄片直接的画面,耳边是女人的娇喘和男人粗重的喘息声。他觉得十分羞愧,想冲出去,但是又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心,心中仿佛有根羽毛在撩拨一样,撩得心痒痒的。
他看见那男人光着屁股对着镜头,不住地在前后摇摆,镜头切换,又是男人纠结隐忍的表情,他的双手在女人的胸前搓揉,女人做出极其享受的表情,发出夸张的叫声。
谈天偷偷扭头去看周围那几个人,他们一个个脸色潮红,眼睛盯着画面,鼻翼翕张,不自觉地张着嘴,粗重地喘息,甚至有人将手直接塞进了裤子里,手急剧地动着。
谈天他不好意思再去看其他人,但是那些粗重的喘息和着电视里传出来的声音,却不绝于耳,谈天发现,自己某一处硬了起来。但是他没好意思去摸哪儿,一直紧紧地夹着双腿,艰难地挨过了那一个多小时。
谈天还没有梦遗过,但这次,他被揠苗助长了。
终于完了,电视被关上,窗帘被拉开,门也开了,满屋子的雄性气息也慢慢消散开去,一屋子脸色通红的半大小子不干净不净地说:“操,小日本真是变态,这片子真他妈带劲。”
“力子,再借我看看呗。”有人还意犹未尽。
谈天连招呼都来不及和潘力打,赶紧骑上车往他爸店里跑,已经是下午两三点了,再去卖冰棍就不合适了,所以他准备去他爸店里睡个午觉。
八月的午后,一切都是慵懒疲惫的,连知了都懒得叫。许多店子都虚掩着铺子大门,只留一个小门,主人在里面休息。
谈天发现他爸的铺子门也是半掩着的,隔壁理发铺子的门完全是关着的。谈天推开门进去,谈卫民并不在店里。谈天叫了一声:“爸!”
没有听见应答,他也没在意,去凉席上找到那本《射雕英雄传》,准备一边看书一边酝酿睡意,反正这个点太热了,家里又没什么事,晚点再回去。
他刚躺下,谈卫民从后门进来了,谈天抬起头:“爸你去哪儿了?”
谈卫民没做声,走到前门,哗啦一声将大门全都打开了,光线打在谈卫民脸上,他的脸是潮红的,身上似乎还有些汗湿。
这要放在平时,谈天也不会多想,但是谈天看着谈卫民脸上的潮红,突然就想起了刚才从潘力家里看完毛片的那群小子,他们看完片子之后,脸色和这就是一样的。莫非爸爸也在哪里看毛片,谈天心里嘀咕了一句。
谈天没细想,转回注意力来看小说。不多时,便睡着了,睡到四五点钟醒来,谈卫民正坐在店门口和隔壁潘力的妈吴丽红聊天。
谈天洗了把脸,跨上自行车回家去了。谈卫民自从搞完双抢,又有大半个月没回家了。谈天也不管,就那么地吧,不回就不回。
走的时候,谈天回头看了一眼,发现吴丽红似乎换了件衣物。倒不是他刻意去记的,早上吴丽红还穿了件红艳艳的裙子,当时谈天心里就嘀咕了一句,还真是红啊。但是这会儿吴丽红穿的是一件绿色的上衣,红绿对比太明显,是以谈天便想起来了。
这天看片的经历,谈天自然不好跟陈赞说得,他甚至都想这事儿是自己做梦吧,赶紧将这事忘掉才好。
但是到了晚上,那画面不仅没有忘掉,反而钻到他梦里来了。他梦见自己和一个没穿衣服的人搂在一起,他看不清那个人的样子,自己在那人身上摩擦冲撞,但那人发出来的声音,不是女的,而是男的。这让他十分惊恐,他竭力去看对方的模样,待看清时猛地惊了,这人可不是陈赞么。谈天被这么一吓,一下子便醒了,同时也泄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