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天头一次遇到这样的情况,有点手足无措,他见那小女孩被寒风吹得小脸红扑扑的,有些同情,便说:“多少钱一支啊?”
“五块一支。”小女孩赶紧说,“玫瑰代表爱情,哥哥的女朋友肯定会很喜欢的。”
谈天吓了一跳,五块钱一支的玫瑰花,都能买一斤黄骨鱼了,便说:“能不能便宜点啊?太贵了。”
谁知道小女孩一本正经地说:“哥哥,爱情是不打折扣的。”
谈天:“……”
陈赞快步走上前去:“小妹妹,哥哥没有女朋友,他不买。”
小女孩失望地看了看陈赞和谈天,然后迈着小步子走开了。
谈天看着那单薄的小身影,连忙站起来,追上去,不多时,拿了两支玫瑰花回来:“给你。两支五块钱,虽然打了折扣,我又多要了一支,还是补全了。”
陈赞脸上发烫,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想了想,将手里的臭豆腐递给谈天,自己顺手将玫瑰接过来,就好像帮他拿东西一样,省得招来旁人异样的眼神:“好了,坐下来吃东西吧。”
两人坐在行李袋上,就着玫瑰花香,吃着臭烘烘的臭豆腐,香臭混杂,风味一绝。谈天用竹签子插起一块臭豆腐,送到陈赞嘴边:“闻起来臭,吃起来还真挺香的,这个臭豆腐有意思。”
陈赞张嘴接过,吃下,说:“这东西就吃个新鲜好了,并不怎么健康,以后少吃。”
谈天点点头:“嗯。不过想吃也没处吃,我们那没得卖的。”
陈赞笑笑,再过两年,全国各地都有得卖了。
吃完臭豆腐,谈天去扔了垃圾,回来将背包提上:“走吧,去车站里等。”
陈赞拿着两支火红的玫瑰追上谈天的脚步,感觉到有路人好奇地打量他手里的玫瑰,赶紧将玫瑰垂下去放在身侧,这样不那么显眼了。其实他也没必要这么做,几乎没人会把他和谈天两个想成一对,顶多只会想他可能是拿着玫瑰去接女朋友的。
很快上了车。车是省城始发的,提前半小时上车,完全不用慌忙。他们找到自己所在的车厢,找到铺位,将行李放下。因为不是在省城车站买的票,硬卧只有上铺和中铺的票,陈赞考虑到谈天个子高,硬卧恐怕都坐不直,便多花了一百多块钱买了两张软卧的票,但也是一张下铺一张上铺。
陈赞说:“我睡上铺吧,你睡下面。”
谈天一看,当然明白陈赞是考虑到自己个子高,上铺不方便,便点点头:“好。”正好他可以帮陈赞递茶倒水。车子启动的时候,他们对面并没有人,估计要下个站才有人上来了。
谈天说:“对面都没人,你先下来吧。”
陈赞从上铺下来,也不去对面坐,只坐在谈天身边。谈天将那两支玫瑰插在一个矿泉水瓶子里,使得整个车厢变得十分浪漫暧昧。
谈天看他盯着玫瑰看,嘿嘿笑:“养起来,不然一会儿就蔫了。冷不冷?你把脚放上面来,我给你捂捂。”
陈赞将脚收上来,谈天把身子侧起来,贴着靠背,让陈赞倚着车厢。两人盖着一床被子,彼此的呼吸都在耳边,慢慢地,两人都觉得有些燥热了。
谈天为了防止陈赞滚下去,将他的脚夹在自己双腿间,手圈在陈赞腰间,鼻子在陈赞脖子上蹭了蹭,贪婪地呼吸陈赞的味道,然后满足地叹息了一声:“要是永远都这样就好了,只有我们,没有别人。”
陈赞窝在他怀里,也不挣扎,只是接过话头说:“要是只有我们两个,哪里还有现在的清闲。”
谈天埋首在陈赞颈间:“说的也是。”
车内有空调,车厢匀速地行进着,偶尔发出咔嚓咔嚓的摩擦轨道声,像个安稳的摇篮一样。两个人都坐了一下午的车,此刻放松下来,倦意上来,便止不住瞌睡。
不知过了多久,车停了,谈天警觉醒来,陈赞似乎也醒了,他迷迷糊糊地说:“是不是来人了?我上去吧。”
谈天帮他将被子掖好,在他脸上亲了一口:“不用,你睡着,我上去。”
谈天刚准备上去,卧铺车厢的门开了,两个女孩提着行李箱走了进来,一个说:“就这了。”
另一个说:“哎妈呀,总算到了。”一口地道的东北腔。
两个女孩唧唧咕咕说了一会,终于安顿下来,谈天已经到了上铺了。穿蓝绿色羽绒服的女孩说:“呀,这里有两支玫瑰,谁放的?”
陈赞其实也醒了,但是没有睁眼睛,只听见谈天说:“我放的。”
那女孩看了一眼谈天,眼前一亮:“你也是学生吧?”
谈天点点头。
女孩又问:“在哪里上学?哪个大学?”这个时间正是各地大学生返家的高峰期,她会这么问很正常。
谈天摇摇头:“我不是大学生,还在读高中。”
那个女孩略有些失望地哦了一声,又问他去哪里,做什么。
谈天便说去北京玩。
那个女孩越发兴奋了:“我们也是去北京啊,不过是去北京转车。”想到一路上能有个大帅哥同行,姑娘兴奋了。另外一个稳重些,悄悄地拉了一把同伴,那个女孩才安静下来,不再拉着谈天问东问西。
谈天看了一下手上的腕表,十一点多了,快要熄灯了。探头问陈赞:“小赞,你要去上厕所吗?快要熄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