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公子,是云剑阁的人。”孙伯也是一脸不解,云剑阁与令狐山庄一向友好,今年这是何意,大年三十的也往人家里跑。
“请进来。”
“是。”孙伯退下。
不一会儿,便有脚步声传来。容成坐于右边第一个位子,离门稍远,他倾了倾身子,看向门外。一袭鹅黄衣裙,白皙干净的小脸,两弯细长柳叶眉,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小巧红润的唇。
“欣上善?”令狐玥低呼,声音甚小,但坐于她之上的容成还是听见了。他靠近令狐玥,小声问道,
“她是谁?”
“令狐庄主,上善自知今日不该来打扰,但我却有急事须向公子说明。”欣上善进门,朗声道,脸上挂着些许歉意。
公子令狐皱眉,“欣姑娘急着找我,所谓何事?”
“上善今日前来,是替姐姐求亲。”
令狐玥石化,容成差点从竹椅上摔下来,季孑然与柳画末对望一眼,脸上表情有些不自然。端坐于正位之上的公子令狐静静的看着欣上善,未言语。欣上善顿了顿,继续道,“公子是个聪明人,姐姐爱慕公子,公子一定知晓。姐姐心性内敛,不敢将真心告知公子,上善见姐姐每日受相思之苦,着实心疼。此次冒昧前来,就想问公子一句话,若姐姐愿嫁与公子,公子可愿娶她?”
令狐玥茫然的看着公子令狐,容成则偷瞄着他,柳画末、季孑然二人各执了一杯茶,假装什么也没看见,什么也没听见。令狐眼中的神色瞬息万变,容成看着他,心里似猫爪在挠。
“上善姑娘,在下墨梅谷少谷主即墨容成,可否借一步说话。”哗!一声,容成忽然自椅上站起,朝欣上善微微一拘礼,温文尔雅的道。公子令狐几人诧异的看向他,欣上善好奇的打量着这个陌生人,还未反应过来,便被容成强行拉出了大厅,“我……”
“上善姑娘,你求亲的方法不对。”容成一边拖着欣上善继续往前走,一边开始糊弄这个小姑娘。
“怎说?”欣上善用力挣脱容成大手,停下问道。
“首先,日子不对。其次,你不该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去求亲。还有,你刚刚那个问题,着实让人很难回答。你说,若是那只……,不是,若是令狐庄主恰巧对你姐姐也有意,他回答愿娶她为妻,自然是皆大欢喜。但倘若令狐庄主还不能确定自己的心,回避了你的问题,你当如何收场?你姐姐的名誉又该如何挽回?再有,婚姻大事不可儿戏,你姐姐自己都还未确定情郎的心是否在她身上,你便自作主张将她许给别人,万一没过多久你姐姐又遇上了一位比令狐庄主更让她动心的男人怎么办?你岂不是害了她一生?英雄美人之间多花前月下几回,就什么事都好办了,你得让你姐姐自己先得到意中人的准确答复才行。自古以来,都是男子去姑娘家求亲的,傻丫头,你是不是弄反了?”
欣上善是个刚满十七岁的小姑娘,对情爱之事根本就还不懂,被容成这长篇大论的一说,整个儿懵了。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满脸疑惑的问道,“那现在该怎么办?”
容成将欣上善转向大门口,“今天呢,上善姑娘就当什么事也没做,什么事都未发生,回家好好想想,选个良辰吉日,让你姐姐与令狐庄主单独相处一回,再做打算。”
欣上善终于被忽悠走,容成长吁一口气,转过身,回廊上,一袭红衣的公子令狐正看着容成。容成快步走向他,“狐狸,你又欠了我一个人情。”
“容成公子擅作主张将向我求亲的人打发走了,可否有觉不妥?”令狐靠在回廊的柱子上,淡淡的开口。
“乳臭未干的小丫头,你也感兴趣?令狐公子的品味何时便这么差了?”容成挑眉,讪笑道。
“欣上善却是才十七,但她姐姐欣陌阡已年芳二十二,与本公子同年。”公子令狐眸内含着笑意,玩味的看着容成。
“你若真想娶欣陌阡,刚刚就不会仍由我拉着欣上善离开大厅。”容成跃上回廊,正视令狐。
“容成公子动作甚快,本公子可来不及反应。”
“狐狸,你可有意中人?”容成凑近令狐,小声问道。公子令狐转过身不着痕迹的拉开了自己与容成之间的距离,
“容成公子可放心,本公子大婚之日,绝不会忘了你这位救命恩人。”说罢,公子令狐径自往前行去。
顿时,容成愣在了原地。他忽然发觉,原来自己忘了,公子令狐终有一天是会娶妻的,而自己永远只能以这种赖皮的方式站在他身边,甚至更远的地方。当公子令狐找到心爱的人之后,自己对他的这份爱又该何处何从?
“狐狸!”容成看着渐渐远去公子令狐,突然大喊。已行至拐角处的令狐闻声转过头来,容成张了张口,
“那个,今年……谢谢你收留我过年。”
远处的公子令狐看着容成,微微笑了笑,眼中似乎有异样的光彩。
5、上元节
转眼,上元节又至。这天于众人来说是个好日子,但对容成来说,却不好的很。因为令狐山庄出现了一位不速之客——欣陌阡。若说求亲事件只让容成有了小小的危机感,那么,欣陌阡的出现让他彻底慌了神。人都是自私且小气的,有谁在看着自己心爱的人与别人卿卿我我时,还能淡定从容?女人不能,男人亦不能。
欣陌阡是个淡雅如菊的姑娘,说话温柔,举止优雅,对谁都笑,这一点倒和容成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