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厉害!那大师兄,你夺魁那年提了什么要求?”
陆星辰沉默了一会,心莲还以为是他不想说,也沉默下来。
“凌遥那个家伙,让我向掌门要首席弟子的位子。”陆星辰愤怒的一拍桌子,“实际上,这特么只是一个头衔,没有任何福利,还要每天上上下下地跑腿!!!”
“我非常怀疑,凌遥那狗东西是不是因为有首席当徒弟自己的月供能翻一倍才骗我去要首席这种东西!”
“早知道是这样的话,我还不如要求掌门让我下山白嫖或者是门派宝库一日游,再其次我就把凌遥那些私藏的宅物话本全部私吞没收他所有的飞机杯和塑料玩具恐怕也是不虚此行没有白费榜首之名了哈哈哈哈哈哈!!!”
心莲赶紧抓住状若癫狂的陆星辰双肩,使劲晃了晃,“大师兄,快醒醒!不要沉溺于自己的幻想啊喂!”
陆星辰被摇得天昏地暗,他抓住心莲的手,从自己肩膀上拿下来,“我没事,我怎么可能有事呢?”
“那二师兄是想要什么呢?”莫闻笛问。
“谁知道,这个呆子,无非是要剑谱之类的吧。”心莲说。
“三年秋会六年模拟,等秋会一过你们就会知道,人生的输赢并不会拘泥于一次会试,像你二师兄和我切磋总是有输有输输输输输输输输输……”
海无此时刚好回头,狠狠地瞪了一眼陆星辰。
夏末的时候,太阳虽然还是依旧毒辣,但每到西山日薄,风儿总会送来泛着秋意的凉爽。
心莲静坐在卧室,待体内的气息转过三十六个小周天后,窗外的夜色已经沉沉坠了下来,她缓缓吐出一口浊气,将“泽”别在腰间,如猫儿般轻手轻脚地出门。
芝兰峰是她幼时常来的地方,也是她曾经最喜欢来的地方,可自从长大入了百丈峰修炼,就再也没有踏进芝兰峰一步了。不知道那棵浮花树会不会还是一见她就满树的叶子发抖呢?小时候她可是用神兵峰的炼炎来烤过它的树根的。
可能也是因为那时候太过顽劣,她才无缘进芝兰峰。哼,反正她乐得自在。
本来今天江月在演武台上的约战她大可不必理会,但谁叫她心莲是个正人君子呢!不妨抛掉那些暗器,来一场女人之间堂堂正正的对决吧!
“你真来了?我以为你不会来。”
心莲刚一脚迈进芝兰峰仙府的庭院,就听得一道华丽如珠翠的声音传出。
“我来了,”心莲顿了顿又补充道,“我为什么不来?反正我问心无愧,也不怕你试探。”
“是吗?”那道声音远远地从庭院的另一边,越过湖石垒山,拂面而来,但片刻之间,冰凉的剑锋已经架在心莲嫩白的脖颈边。
心莲浑身一僵,眼角的余光瞥见一片月色光辉,想来是那把月剑。
夜风吹过,心莲鬓边的发丝都被冷汗打s-hi了,毕竟她今天对江月的确也下过杀心,此时有些心虚是难免的。但她忽然想起大师兄平时那个装比的鸟样,也强装镇定,稳下发抖的声音,说:“你叫我来就是想乘人之危吓唬我吗?”话音未落,“泽”柔软的剑身已经缠绕上月银白的剑身,心莲暗中发力,竟让江月险将剑脱手而出。
“小荷花,修为有长进。”江月冷笑一声,“只可惜经年不见,已经动了歪心思,只想用这些下三滥的招数取胜。”
小荷花???
“你在胡说什么。”心莲想起小时候那个人,眼中有羞恼的神色闪过。
“况且,”心莲看着江月在月色映照下未曾柔和半分的明烈容颜,底气十足地说,“何谓下三滥?秋会可曾规定过不准使用暗器?而我何时使用过暗器,连使用都不算违规的事情,我还未曾使用,怎么江大姑娘就给我定了罪?难道我不能用寒针来防身,你也太Cao木皆兵了吧?”
江月凛然一笑,“秋会虽没有规定,但门规中曾提及,同门之间,比武发乎情,止乎礼。”
心莲觉得这句话哪里不对,但又说不出来。
心莲收了剑,“你刚刚说小荷花,谁是小荷花?”
江月看着她,“你。”
心莲握紧手中剑柄,“原来你就是当初趁我在水边洗脚时偷我鞋袜的毛头小子!”
芝兰峰上有一沉璧湖,心莲小时候喜欢在那湖边濯足,但是有一天,当她想上岸时,不得了,鞋子袜子被偷了。心莲只得踩着白生生的脚在地上找鞋袜,浮花树上却有个锦衣少年,提着她的鞋袜,对她喊道:“喂,你的鞋袜吗?”
心莲羞红了脸,“不要脸的,还给我!”
少年轻呵一声,“你大白天的光脚跑来跑去才是不要脸吧。喂,告诉我你的名字,否则就把你的鞋袜扔湖里。”
心莲打小就没有被唱过反调,更不曾被这样的异x_ing调戏,捏了捏拳头,还是说:“莲,我叫莲。”
“什么玩意,莲?不就是荷花吗,那我就叫你小荷花好了。”少年挑了挑秀气的眉毛,把鞋袜扔下树,又盯着心莲将圆润的脚趾,清秀的脚踝一点点套进鞋袜里。
心莲看到他的举动,骂了一句登徒子,转身即走。
晚上仍是愤愤不平,于是第二天就带着自己的小师弟们取了神兵峰的炼炎把浮花树给烤了,得亏是辛兰师叔拦下了他们,否则如今哪还有浮花树的影子呢。
但辛兰师叔给她的解释是自己新收了一个山下的徒弟,自己当时没有多想,为何只收女弟子的芝兰峰会有一个少年。
如今看来,那个少年就是女扮男装的江月了。
心莲心里不爽,说:“总之,你也没被我所伤,我也没有赢你,我们扯平了。”说完就要转身离开。
作者有话要说:
我…想要评论
第27章 眼前莲非是心中莲2
“等等。”江月横剑拦住她,“我们还是要再打一场。”
心莲一阵无语,刚才说了那么多废话,把之前想过的借口都用上了,结果还是没有达到目的。她在这里干了什么?心莲崩溃的想,这个江月,莫非是女体海无,对剑道的痴迷,令她抓狂。
“好啊。”心莲猜想她不会善罢甘休,于是也体面地答应了下来,只是她心里清楚,自己绝不是江月的对手。平局,不过是江月顾及到自己软剑下的暗器,最后一招制敌时才隐而不发。
心莲和江月先后迈步入庭院,里面幽蓝色的小花随地开放着,到更衬夜的静谧。
心莲和江月持剑互施一礼。江月的双剑铮然出鞘,带出两道凌厉的剑风,心莲回腕,抽出腰上软剑“泽”,如轻巧的小蛇滑向江月,江月秀眉一皱,双剑交错成了十字,格挡去心莲的攻势,脚步交错,如灵鸟登枝,跃至心莲身后。心莲立刻旋身,橙黄衣袂像散开的金凤花瓣,但很可惜,“泽”闪动着微芒的剑锋离江月的心口还有一寸,而江月的花月双剑已经牢牢锁定了她的喉咙。
“我输了,”心莲率先收剑,“你远强于我,这一点我承认。”
的确,这一局的比试,心莲已经拼尽了全力,可还是失败了,而江月那边看起来倒还是游刃有余。
双色剑芒闪过,江月收剑回鞘,“不,你也很厉害,我很喜欢你。”
“???”心莲吓了一跳。
“别误会,是欣赏的那种。”江月看了她一眼,淡淡地说。
心莲僵硬的笑着,“好,那复试的时候见。”
“再见。”
心莲走出芝兰峰的仙府,离开前,她特意去看了那棵浮花树。树还在,可惜的是,早已经枯死了。
她叹了口气,回到随心峰。
第二天,陆星辰是被海无给吵醒的。
“大师兄,”海无直直地站在陆星辰床前,“我好紧张。”
陆星辰绝望的睁开眼睛,他的头脑还有一丝混乱,刚刚控制住自己不要骂海无,也不要质问他为什么不敲门就进来,又要仔细思考,才明白海无刚才说了什么。
“紧张什么,”陆星辰嗓子有些低哑,是刚睡醒时的样子,他听见自己的声音,清了清嗓子,才继续说下去,“子纯也不是什么厉害人物,你尽全力就是了。”
“哦。”海无握了握广渊剑,僵直直的转身,陆星辰看着他同手同脚地走出房门,又把他叫住。
“海无,你……你如果得了魁首,你的要求是什么?”
海无顿了顿,握紧手中巨剑,“我没有要求。”
“我只是想证明自己的天赋并不逊色于谁,我的修为不比任何人差,我所付出的努力是那些游手好闲之徒的千万倍。”
“大师兄……我……我想成为像你一样的……”
陆星辰奇怪的看了他一眼,“首席???”
海无崩溃抬了抬剑,”唉,不是!“
陆星辰明白他的意思了。
海无想成为和自己一样的装比高手。
可以,志向宏远。
然而和自己没有什么卵关系。
陆星辰拍了拍他的肩膀,“人总不能只局限于眼前的景物,你看到我远胜于你,于是便敬慕我,想要超越我。但是你有没有想过,总有人是比我更强的,你在超越我之后,是不是又要超越别人呢?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你想着超越,是没有终止的时候的,不如放宽心,每进步一次,便有一次欣喜,而不是对着遥遥无期的目标,忐忑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