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就在凌遥和流岚搬入内门后的某一天,凌遥来找他的不痛快,背后的流岚娴静淡雅,让他在某一瞬间,将流岚与那个询问修习功法的女修联系到了一起,那是从字里行间流露出的感觉,他不敢确定。
后来,他旁敲侧击地问流岚,曾修习过几种功法,流岚说一十六种。其中就有星辰大师兄写给他的几种。
于是,赵青木愈发确定,她就是她。
——
陆星辰在凌峰派上待了数年,暗中指挥着魔教的邈干了不少事,倒也算没闲着。
“左护法。”女人苍白的脸自铜镜中映出,陆星辰捏了诀,使铜镜的表面覆上灵气而变得更加光滑。他把铜镜从桌上拿到床上,一边看画本,一边不耐烦地说:“干什么,不是说过没急事别用灵镜传话吗,被发现了怎么办。”
对面的脸猛地变清晰,是一个年轻女子,“默桑•萨塔尔!教主被埋伏了,我们现在和他失散了!”她的声音愤怒中带着焦急,吓的陆星辰差点把画本撕了。
“胡说八道什么呢,你们在魔域,有人敢伏击你们不是找死吗。”陆星辰收了画本,正色带。
“是真的,你快想办法吧,四方天这边你熟,我快急死了。”铜镜另一边两人的声音都是气喘吁吁的,听起来是挺急。
等等,两人?
“你旁边的是谁?”陆星辰问到,“是邈吗?”
“我是右护法,邈是你的人,怎么可能跟我出来。”女子说,“他是我路上遇到的修士,叫莫长平,救我好几次。”
“你和教主,在四方天干什么?”
“教主说想游历游历,硬要我带他出来。不知是谁,给四方天的修士泄露了消息。我们刚来不过几天,就被修士们围攻。我帮教主引开了大部分的修士,但是也与教主失散了。”
“你们不是亲戚吗,有没有什么秘术可以用来通灵的,快些找到教主,我怕他出事。”镜花说道。
“这个东西应该是没有的,镜花,你还是自己想办法吧。现在我在凌峰派,这两天长老看得我很紧,我出不去。”陆星辰想了想,“灵力你要不要,我隔着铜镜传你一点。”
“行吧,你有什么都尽管送过来。”镜花说。
陆星辰将手掌轻轻贴在铜镜上,与对面女子掌心相贴,输送灵力。灵力输送完,女子的脸色明显好了很多,她说:“我抓紧去找教主了。”
陆星辰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铜镜对面的灵力波动刚一平息,陆星辰便喘着气躺倒在床上,“妈的,水蛭啊,把老子血都吸干了。”
陆星辰气息稍定,便又有敲门声响起,他慌忙将铜镜塞到被子里。
“谁?”
“澜沧峰,凌遥。”
陆星辰嘀咕着谁啊,一边下床去开门。门一打开,就看见一个满脸青茬的青年。
“……是你啊大叔。”陆星辰吸了口气,才平复自己被吓到的小心脏。
凌遥一脸不高兴,“我早就问过赵青木了,你比我还大两岁,有脸叫我大叔。”
陆星辰不动声色地平稳呼吸,;凌遥却发现了他的不对劲:“你,刚刚在干什么?”
凌遥挤进陆星辰的房间,查探了一番,并无任何异常。
陆星辰冷冷道:“你闯我的房间,你想干什么?”
凌遥不理他,一路摸索到陆星辰凌乱的床铺上,陆星辰此时却不惊慌,快步走到床边坐下,“小小外门弟子,为了驻颜术竟如此热情。好吧,既然你送了上来,我就勉强接受了,脱吧。”
凌遥一愣,才明白他在说什么,原来这位首席竟以为是自己要出卖色相以换取驻颜术或其他秘法!
他凌遥看起来竟是这么轻浮的人吗?
陆星辰低头开始解衣带,瞬间已将赤金色外袍脱下,甩到一边,斜倚在床上,仰头看他,眼中满是不屑神情,“开始吧,先脱你的,再亲手给我脱。”
“请大师兄自重!”
凌遥呼吸一乱,往后连退数步。
“你难道不是这个意思?”陆星辰懒懒地、慢慢地扯开中衣,露出雪白的贴身衣物,再将发带拆下,墨发披散,眼眸深邃。
“大师兄误会了,请大师兄自重!我先出去了,等大师兄收拾好,我再学习驻颜术。”凌遥急忙走出房间,砰地一声将房门关上。
待陆星辰再走出房门,凌遥便不敢不规矩。陆星辰将口诀传授给凌遥,听凌遥背了三遍,才满意的点头。
“每天诵一遍就行了,”陆星辰说,“其实熟了之后不用诵也行,勤刮胡子勤洗头少说直男癌的话。”
凌遥告辞了陆星辰,便回到澜沧峰。
第63章 番外三极道
极道宫前,有一魔族青面兽齿,矫首昂视,不断吹动手中号角,召唤魔教的教众。
号角嘹亮的声音几乎响彻了魔域的每一个角落,极道宫的主殿殿门大敞,邀请着教内德高望重者前来。
殿内的主座上一银发碧眸男子斜坐着,支颐不语,看着殿内渐渐变多的人。主座的右下方坐着穿白衣红裙的女子,眉眼端方,正凝视着大殿上的悬梁。
“都到齐了没有?”男子低沉的声音响起,带着淡淡的威压,殿内的教众无人敢应声,只有坐在他右下方的女子开口说道:
“君上,左护法还未到。”
玄离看了看自己左侧空置的座位,淡淡地说:“他在四方天办事,应该没办法来了。”
话音刚一落地,还未激起什么回响,便有人接口道:“谁说我没法来的?”
萨塔尔提剑自已空无一人的殿外走进来,副使邈跟在他身后,头低垂着。
殿中的人自动分成两排,为萨塔尔清开一条道路。萨塔尔迈步走到主座左侧那个属于他的位置上,翩然入座,慵懒地跷起二郎腿。
玄离看了他一眼,没说他什么,又看了右护法镜花一眼,示意她开口说话。
“诸位圣教的教友,大家既然有幸在教□□事,自然一心为了圣教,为了圣教主。而今日请召各位前来是有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要宣布。”
镜花顿了顿,才说了:“我自认为在教中无甚建树,却空居右护法之高位,尸位素餐,实在羞愧。是以,我,右护法镜花,今日决定,退出圣教。”
此言一出,满座哗然,唯玄离与左护法面不改色。
“不行,我不同意!”
“我也不同意!”
“退出圣教岂是小事,我也不同意!”
“右护法还真把圣教当自己家了,说退就能退的吗?”
他们一边说,一边去看上座者玄离的脸色。而玄离的心思又岂是他们能揣度的,他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只是冷冷地开口道:“住嘴。”
一时间,殿内鸦雀无声,落针可闻。
“左护法说句话吧。”玄离又说。
萨塔尔的手指抚过自己赤金色的发带,众人只能看见他黑底红纹的长袍和蟒纹靴,看不清他脸上的神色。
“既然是君上召我们前来宣布这件事,想来君上心中已有定夺,何须我等c-h-a嘴。君上的意思应该是通知各位,而非是让各位来议论是否允许右护法离开。
况且刚才是右护法自谦了,这些年右护法在教内劳苦功高,若真是想离开,又岂是你们这群混吃等死的东西能掣肘的。我想各位还是将嘴闭上,耐心听右护法讲完吧!”
萨塔尔的话明嘲暗讽,锋芒毕露,刚刚出声反对的人被左护法的驳斥激起了怒火,在殿下哄乱成一片,有拥护左护法者大声斥责,两边眼看着就要打起来了,就听到主位上传来的冷哼。
一双碧色的眼在暗中散发着幽光,而下方更有一双金色的眼同时亮了起来,就像燃起火烛一般。
在魔域内,实力是最有力的武器,谁强,谁便称王。而身为魔教之主的玄离,更是血脉传承的王者,自出世来,便无人敢掠其锋芒。魔族证明实力强弱,往往以瞳色论断,玄离的碧色眼瞳便是如此,左护法的金瞳更是不输半分。
殿下的教众仿佛感受到了上古巨蟒的凝视,这是绝对的血统压制。
怪不得这个左护法敢这么嚣张,原来他竟然是教主的……
镜花说:“我愿从此退出圣教,并留下一切功法修为,不带走任何东西。此后与圣教,再无瓜葛。”
“有人有异议吗?”玄离用碧眼扫视着下方众人,所有人都噤若寒蝉,不敢再开口说话。
玄离宣布教会结束,由邈组织教众离开。
“左右护法,你们两个过来一下。”
在后殿里,陆星辰对着镜花探头探脑,“你怎么突然要走,莫不是遇上什么事了?”
镜花嫌他烦,把左护法推开,“不是,我要成亲了。”
“噫,成亲?和谁啊?”
玄离说:“那个救过我的莫长平。”
“这样啊,”陆星辰觉得他们八竿子打不到一块儿,但还是祝福道:“那祝你们喜结良缘。表哥,你送右护法什么礼了吗?”
玄离笑了笑,“玄离珠,就当做是嫁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