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牛子捏一把,“还那样。”
司徒四不死心,站起身,“我觉着现在力气比以前更大了,小牛子,你过来,给我试试力气。”
“这怎么试?”小牛子坐着不动。
“过来过来。”司徒四拽他到跟前,然后两脚自然分开,两手一抓小牛子的腰带,腰臀下沉,猛一发力,小牛子只觉腰间一轻,就被司徒四给举到了头顶。
小牛子吓一跳,尖叫,“快放我下来,你这蛮子!”
“怎么样,力气大吧?”司徒四举着小牛子走两步,小牛子吓的脸都白了,又不敢挣扎,生怕摔着自己,只得敷衍着,“大!大!快把我放下来。”
司徒四刚学没几日的拳脚,他主要是想显摆一下,就朝门外走,准备给宅子里的人瞧瞧。结果,刚起没两步,就听“哧拉”一声,司徒四心说“不说”,急手急脚的把小牛子往下好,结果小牛子还没着地,腰带“哧拉拉”的断成两截,司徒四没来得及捞小牛子一把,小牛子一屁股摔到了地上去。
小牛子疼的五官变形,嗖的从地上跃起,举着一双拳头就朝司徒四招呼起来。
司徒四自觉没理,护着头脸给小牛子打骂了一顿,又对着小牛子说了半日的好话,小牛子才气哄哄的装个大度,勉强原谅了司徒四。
当然,小牛子要学拳脚的事就这样定下来了。
小牛子人聪明,没几日也练的有模有样。倒是贾演贾源每日要跟着司徒三出去打理生意,没这空闲。不过,贾源是个机伶人,他跟司徒三商量,“白天没空,咱们晚上跟师傅学上三招两式也好。”
司徒三原本只是给司徒四请的师傅,他先时也没想太多,见贾源有这意思,笑,“你有空就去学,干咱们这行的,没人会嫌拳脚好。”
贾源高兴地,“谢谢三哥。”
这两兄弟都是有心人,他们分的银子从不乱花,现在又想跟着一道习武,可见是个上进的。司徒三笑,“咱们有今天不容易,等我有了空,也跟着师傅练一练。你若还有什么想学的,只管跟我说。”
贾源感激地,“嗯,三哥,我看江湖上许多到处游走的侠客,像王师傅是卖艺的,也会三招两式,咱们何不多招募些这样的人,无非是多费些银子,其实也有限,倒比些混子强。”
司徒三想一想,“真有本事的侠客,多是投奔大帮大派。咱们这样的小帮派,无非能招些王师傅这样打把式卖艺的。不过,你说的也对,若有合适的,只管交个朋友。”费不了多少银钱。司徒三几个年纪都小,不喝花酒不嫖女人,平日里无非就是穿两身新衣,吃些酒r_ou_,花费有限。手里这些赌场地盘儿生意,虽是张彪拿大头,不过分到司徒三等人手里的也不少。司徒三并不是守财奴的脾气,用银子来结交些江湖朋友,的确是桩划算的买卖。
金陵城中,司徒三一心一意的发展自己的黑帮事业。
帝都城内,新年过后,林小四也终于盼星星盼月亮的盼来了岳父岳母与小未婚妻等一家人。林靖还跟着夏三一道去城外迎了夏家一回,夏大人已年过五旬,生得儒雅斯文。在林靖看来,夏三如此美貌,多是肖父。
倒是自己的小未婚妻,不知是何模样。
林靖抓心挠肝的大献殷勤,结果,这一日仍是未见到夏氏女真容。无他,夏家规矩大,又是头一遭相见。
男女九岁不同席,何况,今年他们都九岁了。
人夏家根本没提见面的事,林靖也不好第一次就表现的登徒子一般。只得抓心挠肝的忍了,对着夏家二老那叫一个知书识理、乖巧可人啊。
待林靖告辞回家,夏夫人大为满意,然后这一日没别的话,光夸女婿了。
林小四终见夏云初,匪患靖林翊返帝都
林靖心心念念的想见小未婚妻一面,结果夏家不知是真的就这般礼法森严,还是自家闺女见不得人,林靖几遭去夏家都未能看到夏云初,反是屡屡被老丈人捉住考查功课,把林靖给郁闷的,常暗自嘀咕,这夏家闺女不是美若天仙,就是丑若无盐……不然,至于么?见都不叫见一面。
天天对着老丈人的老脸有啥趣儿啊?林靖又要隔三差五的去宫里给太子做伴读,去夏家便去的少了。
林靖真正见到夏云初已是春末夏初,因越氏的肚子渐渐大了,夏夫人来家里说话,顺便看望越氏的身子,也带了夏云初一并来。正赶上林靖在家,林靖小心肝儿呯呯的,只瞧一眼,他就恨自己腿长,非过来看啥!
不就是一个鼻子两个眼么……林靖在内心深处抽嗒了一回,真是——
相见不如怀念啊!
倒不是说夏云初丑,只是,林靖是个大臭美,每天照镜子照不够的主儿,天天看惯了自己的颜,再一对比夏云初,林靖那叫一个默默无语两眼泪啊。
夏夫人一见林靖照旧是热情欢喜,林靖应付着热情的丈母娘,也有时间打量这一对母女,暗暗感叹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
夏三生的肤白貌美,原是七八分的随了其父夏中秋。夏夫人自然也不丑,可是与夏中秋比就有一定的差距了,而他这位小未婚妻……想到以后要有个像岳母这样欢脱热情的妻子,林靖心里就有一种说不出的惆怅。
人都说女儿肖父,儿子肖母,怎么单夏家是反着来的啊!
夏云初不是大美女,林靖郁闷多日,更不想往夏家去了。奈何夏中秋升了工部尚书,在家摆酒,越氏特意叫他换了簇新的袍子,带了林靖一并去。因越氏身子笨重,并未多留,只叫林靖好生待着。
林靖依旧表现很好,很有眼力的帮着夏四郎招待客人。在席上他喝了两杯果子酒,待散了席,夏夫人留他在屋里喝了盏醒酒汤,笑眯眯的瞧着林靖,“席上闹哄哄的,怕是吃不好的。咱家不是外处,无需客套,你尝尝这点心,垫补一二。”林靖刚要婉拒,夏夫人笑,“是你二妹妹做的。”
林靖立刻不婉拒了,乖巧的道了谢,拈起一块儿来咬了一口,一尝之后大为惊讶,赞道,“好吃,妹妹手艺真好。”这是真心话,林靖在跟着林太后长大的,天下美食,说他吃个遍有些夸张,不过,十之七八都尝过,这也是真的。林靖赞一声好,并不完全是恭维,的确是味道极好,他忍不住多吃了一块,道,“妹妹做的点心,比太后宫里的都好吃。”
夏夫人笑,“哪里有这般好,她自幼对这个有兴趣,倒是你叔叔、兄长们都喜欢。”
“的确是极好。”林靖摸出小帕子擦擦嘴角,又接过侍女递上的清水漱了一口,道,“可惜我已经饱了,不然非吃了这一盘不可。”
夏夫人笑,“这值什么,你若喜欢,常来就是了。”
林靖怪不好意思地,脸皮子八丈厚竟还露出小羞涩的模样,“不好多劳烦妹妹的。”
夏夫人就爱他这款小羞涩,笑眯眯的跟林靖说了许多话。过一时,夏三身边的丫环请林靖过去,说夏三有东西给林靖。
夏夫人乐得见他们亲密,道,“去吧,你三哥就爱个书啊画的,他在帝都没什么朋友,你们多在一处玩儿。”
林靖才规规矩矩的去了。
结果,倒不是夏三找他,侍女带着林靖去了一处湖边水亭,林靖就见到了一身大红衣衫的夏云初,林靖一笑,“原来是妹妹找我。”
其实也就林靖原本的期望值太高,中肯的说,夏云初绝不丑,她柳眉杏目,很有几分清丽出尘,只是比起俊美过头的三哥有些不如罢了。再有一点,夏云初额头微高,算是小小缺憾。
夏云初挥挥手,侍女悄无声的退到亭外。夏云初此方上下打量了林靖一番,唇角噙着一抹笑,不大和气道,“上回没仔细看,今日天时地利,我倒要看看你这色胚长什么样?”
林靖脸黑一半,“这叫什么话,我没得罪你吧?”
说来夏云初一肚子的火,“上次我和母亲去你家看大嫂子,你那是什么德行!看我一眼,就愁眉苦脸!你愁什么眉苦什么脸!”当她是瞎子没看到吗?想她夏云初,还是生来头一遭被人嫌弃呢!
“你眼瘸了吧?我哪里有愁眉苦脸!”林靖一脸正义凛凛,道,“你可别冤枉好人。”
“我就是眼瘸也能瞧出你是个死色胚!”夏云初问林靖,“你是不是嫌我相貌不好?”
“天地良心,你再冤我非六月飞雪不可。”林靖哪里会认,反道,“你上次在我家装的大家闺秀一般,原来这般凶悍啊。”
夏云初不料给林靖反咬一口,挽袖子就要过去跟林靖算账的模样,林靖身手敏捷的蹿出老远,威胁道,“你再过来我就嚷啦!”
夏云初冷冷一笑,将手一摆,“小遥,送林四哥去三哥那里吧。”竟不再理会林靖半句,转身扬长而去。
种种不把林靖放在眼中的恶劣行径,就不必提了。
林靖气个半死,又不好跟别人讲,就是对大嫂,也不好说未来妻子的不是啊。唉,林靖怅然一叹,直待林翊缫匪还朝,才有空跟林翊抱怨一二。
林翊缫匪的效率受到了朝中一致好评,当年林老公爷战败的y-in影因林翊靖匪之功烟消云散,如今帝都人再谈起林翊,都是譬如“英雄出少年”“不愧将门虎子”之类。
当然,林翊的年纪,早不是少年了。
他弟林靖倒还算少年。
林靖早早知晓了他大哥哥回帝都的时间,昨晚就挠心挠肝一肚子心事的没睡好,先是上午迎回了舒静韵,再于午后等回了林翊。
林翊正在主院换衣裳,林靖就风风火火的不请看到了,他围着林翊转了一圈儿,一个劲儿的问,“大哥哥身子还好,没受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