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向布伦特道别,爬下梯子并走过全神贯注于训练的爱德和皮尔斯。爱德的注意力是惊人的–他从不会半途而废。现在的他已经脱离世界了吧。
罗伊微微笑笑并走进屋子,顺手关上门。空气的流动使一垛本来就摇摇晃晃的文件倒塌,散得满地都是。罗伊叹了口气,弯下腰将它们逐一捡起。他注意到夹在其中的一封信;霍克艾整齐地字迹映入眼帘:给马斯坦上校。
罗伊的脊背发凉;记忆开始苏醒。颤抖着的双手拿起信封。他之前向利莎询问过关于刺杀爱德的文件的内容,而她–尽管不情愿–还是将它带来了。
罗伊小心翼翼地撕开信封,拿出一张纸。他深吸了一口气并打开它。双眼落在黑字上;罗伊强迫自己要不带任何私人情感地读它。
在读完第一段后他立刻明白了为什么向来镇静的霍克艾会那么不安了。这根本不是什么指令,而是充斥了情不许和谐色的暴力–当然是对准爱德。写信者发疯似地不断强调着厌恶和情不许和谐欲,并要求不要立即杀掉爱德,而是留下让他们惩罚–对过去所犯下的罪–也就是他们自认为的爱德进入军队的手段。
下面一段真的很不和谐(而且阅读不方便),纯洁的孩子们直接跳过(不会漏掉什么哒)。恩……
罗伊有些反胃;他想直接跳过那些污秽不堪的词语,但无功。信中也提到过他,但只是间接的–他是受害者,而爱德则是–基本上所有贬义词的集不许和谐合:需要接受调和谐掉吧教的 y- ín 和谐掉吧荡的妓和谐掉吧女–他应该被惩罚到生不如死的地步。
他将信扔在桌上,用力揉着脸,好像这样能将那些字眼挖出头脑似的。罗伊对同x_ing恋并不陌生,但这已经远远超过对人的厌恶了。写信者好像自认为是正义,觉得自己通过–不是处死–而是通过强和谐掉吧暴爱德便能解决一切问题。这个人一定是见过爱德后想得到他才会想通过嫁罪于爱德来达到自己的目的。
信下面没有签名;这是罗伊早就料到的。他原先是想通过字迹或口气来认出写信者。他对此一直充满信心,但现在的他除了无处爆发的怒火和恶心外什么都没有。
他颤抖着从柜里拿出一只杯子倒满水。他想整杯倒下去,但强迫自己稳住手。如果他喝太快就真得反胃了。
开门声惊动罗伊。他瞪大双眼慌乱地看着爱德,然后又看向仍放着那封信的桌子。爱德犹豫了一下,皱着眉顺着他的目光看去。
“别,”罗伊嘶哑着声音劝阻移向桌子的爱德。“不要读它。”
“为什么?它是关于我的,对吧?”
罗伊绝望地闭上双眼,想在爱德看到信前扑上去抢走它。这些年来他已经不止一次责备过自己无法保护爱德了;他真的要让他亲自读那种东西吗?就算它全是谎言……
不过,如果他命令爱德走开的话,他们俩之间好不容易搭建的相互信任又怎么办?爱德绝对不会相信罗伊是为他好的。
“爱德–算是我求你了。”
爱德严肃地看着他并摇摇头。“如果这信能让你变成这样,那我必须得了解内容。我无法与未知的威胁战斗啊。”
他转过信,双手撑在桌上皱着眉看起信。他像解读炼成阵一样仔细地审查着每一行,搜寻着什么。在过了像是一个世纪后,他抬起头看向罗伊。
爱德脸色苍白,嘴角不自然地抽搐。罗伊从厨房的另一头都能清楚地觉察到他内心的挣扎,试图从词句中挣脱。他双手紧握,左臂微微颤抖,好像在竭力遏制自己不冲出门去。罗伊想过去搂住爱德并发誓保护他,但那并不是爱德现在需要的东西。
爱德逐渐放松了身体。他又看回那封信,眼中微弱地闪着一丝胜利的光芒。
“……我知道是谁写的。”他的声音在厨房里回响。“我知道幕后黑手之一的身份了。”
第九章
爱德打开门;罗伊抬头看他的表情就像是忘了世界的存在一样。右手紧握着玻璃杯,像是要将它挤碎。
马斯坦的目光落回桌面。那上面只有一张纸,但罗伊却像是提防着毒蛇一般。他面色苍白,有冷汗滴落。
爱德慢慢靠近桌子;脚步声打破死寂。他眯起眼想辨别纸上陌生的字眼。
“别–不要读它。”
罗伊的声音让一股凉意爬上爱德的脊背。他听那男人说过无数次话,但它们总是不带任何感情–不像现在这样毫无掩饰。这足以让爱德犹豫;他回头看看罗伊死灰一般的面容。
“为什么?它是关于我的,对吧?”
罗伊没有回答,只是脸色变得更加绝望。若是往常,就算他怒火中烧也仍然保持着作为上司应有的风度。但现在……
“爱德–算是我求你了。”
爱德开始不安。就在几小时前他们还在这个房间里,沉溺于彼此间的吸引。但现在空气中弥漫的只有恐惧。区区一封信怎能造成如此之大的反差?是什么让罗伊变得如此脆弱–
他摇摇头,走到桌边并伸出手。“如果这信能让你变成这样,那我必须得了解内容。”他顿了顿,想再说些什么,好让自己听上去成熟些,而不是一个因被隐瞒了事实而生气的小孩子。“我无法与未知的威胁战斗啊。”他将信转过来;双手撑着桌子并开始浏览内容。
世界似乎缩小到眼前矩形的尺寸:腐朽、令人反感的血淋淋的词语跳入眼帘。爱德听说过谣言;在军部待了这么久他不可能不发觉。军人不是什么文明的生物。他一不止一次被他们当做嘲笑的对象,说自己为了进军队甘愿躺在别的男人身下。如果那些流言–他那时还真的是个小孩子–让他觉得恶心的话,那眼前的这些根本无法用语言形容。
每一行字迹都表露出极端的憎恶。它们在他脑中刻下一道道烙印–他想从中挣脱,让大脑一片空白。写这封信的人好像只关心如何将x_ing变成一个人所能接受的最恶劣的惩罚。
他无法接受事实。无法接受自己是信的焦点。里面有他的名字–有写信者对他的各种印象,但那些只是扭曲了的想象。他们让爱德看起来像是–像是狐媚子(我已经尽量和谐了……=。=)什么的一样–到处引诱军人并通过让他们无法自拔于自己的身体来毁了他们的一生。
‘给我那个迷惑人心的妓请和谐女。让我亲自来计算他的价值。’
金色的瞳孔微微收缩。爱德颤抖着呼出憋了好久的空气。他将那句话反复读了三遍。
他以前听过那句话–他现在仍能听到男人的耳语和那双压在肩上的,将他固定于墙壁上的沉重的双手。爱德完美地战胜过一切困难–那次除外。
他看看罗伊。恐惧和惊愕让他眩晕;他发觉自己的呼吸十分短促,眼前有些发黑。
他又扭头看看那封信,同时握紧双手不让自己软下去。现在不是做弱者的时候。他得往好的方向想。那个混蛋暴露了他的身份。估计他根本没料到自己会看到信吧–否则他知道自己一定会认出那句话的。那可不是什么一两天就能忘却的东西,尽管他曾多次尝试过。
罗伊将杯子放下。他盯着爱德;警惕,怀疑,困惑–无数其它的情感闪过神色的眼眸,让爱德来不及理解。他看上去像是觉得爱德要崩溃了一样,好像随时准备好阻止这事的发生。但他没有动,而是让爱德逐渐放松自己的肩膀。
“……我知道是谁写的。我知道幕后黑手之一的身份了。”爱德摸摸下唇,确信自己是正确的。事实不能再明显了。“是柯尔上将。”
马斯坦眨眨眼,慢慢消化着爱德的话。“你怎么知道?”口气里没有以往的挑衅。“不可能是辨认笔迹。柯尔向来都是口述指令的;就连签名都是用章–你为什么这么想?”
“是因为信中的一句话。那句话他曾对我说过–几乎一模一样。”
“什么时候–什么?!”罗伊咬咬牙,努力挤出完整的问题。“发生过什么?柯尔基本上不会直接接触任何低于他的军衔的人。他为什么会找你谈话?”
爱德皱眉。“那根本就不是什么谈话。我只是纯粹的做了听众而已。再说,那时候我没别的选择啊。”他看着马斯坦,想从那张脸上读出点内容。“几个月前我因为在去你办公室的路上看书所以撞到他了。他把我推到墙上–真TM恶劣的脾气–但当他意识到是我的时候他的脸色立刻变了。”
“变了……?”罗伊的问题十分简短;爱德知道他在盘问。他以前看到过休斯进入过同样的工作模式–让客观事实,而并非自己的情感和臆断,作为主导。
爱德搜寻着能够解释柯尔如何从暴怒的上将变成一个更具威胁的人的词汇。“嗯……冷静下来了,好像他一直在策划着我们的相遇一样。他将我按在墙上,然后说–”他指指桌面。“反正就是信里面的那些东西。说我是妓请和谐女,还有亲自计算我的价值之类的。”
“他还做了什么?”
爱德明白那六个字的内涵。他清楚罗伊想知道什么。柯尔毕竟已经将他对自己的打算完完全全写出来了。
“没。后来阿姆斯特朗出现了。”爱德耸耸肩,盯着地板的纹路,在脑中回放着那一幕。“当时我根本没想到他的打算是–那个。我还以为他只是想打破我的头还是怎的。”
罗伊用手盖住双眼。当他再次开口时口气是爱德从未听过的愤怒。“你为什么没对别人提这件事?难道你不觉得应该向我汇报受到威胁这事吗?”
“因为它经常发生啊,”爱德回嘴。“也没那次严重。而且如果我每受到一次威胁就跑到你的办公室的话我想我还是住在那儿得了。你以为这种事只发生过那一次吗?”他悲凉地笑笑。“自从我进了军队后就开始了。先前别人只是觉得我在占便宜什么的,但我长大些后就全变了–变成了柯尔说的那些东西。如果我采取措施的话只会让别人更加相信谣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