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他再次开口时,声音因压力又变得有些沙哑。“如果他们是修斯的手下,那在军部也算是顶尖的了,只有情报局的人比他们更加训练有素。(又瞎扯了…我错了…)”他倚在爱德右边的墙上。“他们不仅被赋予军队最高级的武器,而且一定也获得了不菲的佣金,否则他们不会情愿执行任务的。”
利莎不自在地注视着走廊尽头。这是医院里较为隐僻的一带,没有多余的可供人躲藏的摆设,但她仍然很紧张,握着枪的手指关节微微发白。
罗伊突然有些不安。哈勃克在确认他们安全了之后便放松下来,但利莎却一直警惕地站着,枪口对着天花板。要知道,她只需动一下手便能置他于死地。罗伊亲眼目睹过利莎s_h_è 杀敌人,因此他清楚她若是这么做的话,他根本没时间做出任何反应。
他怀疑自己是否得了忧虑症。周围的每一个人都是致命的威胁。他与他们已相处多年,一直信任着他们,但如今这份信任却销声匿迹了。没有人能从腐败中逃脱。对,也许这就是他对付那些高层的手段。从心腹开始……
“中尉……”
从利莎有焦虑转为惊骇的神情看,自己脸上一定写满了不安吧。他不知道自己怀疑她的背叛是否会使她受伤,但利莎随即便将枪放回枪套。虽然它还在腰间,但却不再是危险的存在。
“……抱歉。”
他们同时说出口;霍克艾摇摇头。“–是我不好。这次事件让我觉得–”他迟疑了一下,寻觅着合适的措辞。“–很不舒服。在医院里无法很好防御。我们不认识这里的医护人员,因此也不知道谁可能是潜在的威胁。我预测不了下一次袭击……”她似乎做了决定。“我们得尽快带你离开这儿。”
“你真的认为能找到一个绝对安全的地方?”爱德疲倦地问。“如果这一切都是策划好的,那不管有多少人保护他都一样吧。那些人需要的只是我们一瞬的大意;只要那一瞬他就完了,不是么?”
“他并不缺少这点自我保护能力吧,爱德华。”
“‘他’现在还在这里。”罗伊伸手揉了揉眼睛。“霍克艾说得有理。医院里不确定因素太多了。”
“那你怎么还在这儿?”爱的迅速追问。“如果真有这么危险,你怎么还呆在这儿?”
罗伊慌乱地想搜寻一些简短刻薄的话。他呆在医院的原因是因为他不能独自离开因救了他而受伤的爱德?不行,太长了,也很无力,而且包含了太多职位界限外的私人情感。这种连自己都无法面对的情感又怎能让爱德知道呢。
“…并不只是马斯坦准将有危险啊,爱德。”霍克艾嘴角因会意而微微上翘;罗伊感激地看了她一眼。“你也同样是个目标。而且由于你无法自由行动,我们也只能进量不让事物往更糟的程度发展。因此,至少让准将和你呆在一个地方能让保护工作进行得稍微顺利些。但我们完全失败了…不过这也表明你们不能再在这儿等下去了。”
“可是我又关他们什么事?”爱德看着哈勃克开门与一名实习医生进来。“就因为我搅局了?”
利莎的嘴角有些抽搐。“从某种意义上可以这么说。在搜查巴顿的住所的时候,我们还找到了一些与这个事件有关的文件,里面隐约提到你也…应该消除。我并不觉得你是头号目标,但–”
“但最终还是会轮到我的。”爱德茫然地说,眼里闪过冰冷的怒气。他想再问些问题,但被医生打断。
罗伊向走廊尽头走去,并示意霍克艾跟着他直到离开爱德听觉所及的范围。他仍能看见爱得不耐烦地回答医生的问题并怒视站在一边强忍笑意的哈勃克,但至少现在他可以毫无顾虑地说话。
“什么关联?”罗伊交叉双臂。“你之前并没有提过。”
“这是我不久前才发现的。那封信上虽没有署名,但它–它却是以一种极为恶劣的口吻针对爱德华的,尤其是关于他如何在一开始成为国家炼金术师的那部分。”
罗伊想知道的一切都在那几句话里。利莎不加掩饰地表达出一股厌恶。
“我猜猜,”他低声说。“它在暗示爱德为获得国家炼金术师的称号做过□差事。”面对利莎的点头他只能叹气。他回头看看爱德。爱德仍在忍受医生的喋喋不休,但不时在朝罗伊看,眼里充满困惑。
“这谣言已经传了很久了。”罗伊收回视线。“我已听过不止一次了。总是有人认为他绝不可能单凭天才就进了军队的。”
“那只能说明他们不了解爱德华。他那时才11岁。”
“如果他在大些,谣言会传得更厉害。”罗伊指明。“人们会更轻易地接受它的。给我那封信。我想知道它对爱德有多大威胁。”
霍克艾的站姿里满是不情愿。罗伊的脊背微微发凉。中尉是不会无故违背他的指令的;这表示信中的内容远远超过了对爱的几句不满的程度。
“利莎?”
中尉又过了几秒才找回声音。“准将……信里的语言十分肮脏和恶毒。残忍–人身攻击–还有那语气–”她耸了耸肩,好像不明白。“不管是谁写的,他并不是想置爱德华于死地。他们想给他惩罚,而且好像–好像以他被那样对待为乐。对你的灭口令十分直接,但对爱德华的却更加私人。他们……想给他折磨……”
利莎平稳了一下情绪。“准将,凭我一人无法保护你,但至少请你允许我不拿出这封信好吗?难道知道了爱德华是与你同等重要的目标还不够吗?”
罗伊考虑了一下。利莎不是那种过度保护的人,因此他才更加怀疑那封信的内容。中尉的不安已足够让他自行展开最坏的想象了,但除了满足好奇心之外,他还有更重要的理由。
“如果真有人在利用这项策划报复爱德的话,那他就可能路出破绽。”罗伊平静地面对着利莎的目光。“一时的冲动一定会留下蛛丝马迹。我必须看那封信。也许我知道写信者。如果能抓住有关那人的线索,余下的一切都会好办些。”
“那巴顿怎么办?”
罗伊若有所思地摸着下巴。巴顿涉及此事一直在困扰他。让那呆子背负罪名简直太容易了–那封指令就那样校长地放在家中最显眼的位置。得到罪证还真不费吹灰之力啊,与发展至今的事件相比……
“巴顿就像是替罪羊一样。”罗伊貌似有所明白。“如果一开始成功取了我的x_ing命,那他的那些‘朋友们’一定会替他进行掩盖的。如果他失败了,那么家里的指令便能满足任何形式的调查。我们,按照那些家伙的计划,应该在找到指令后就不再继续调查。”他稍微想了一下。“你在他家里找到的指令使用代码写的吧?”
“是的,而且放在保险箱里。保护得十分周到。”利莎肯定道。
“看来这是巴顿最后的保险,以防他人的背叛。”罗伊心不在焉地揉着太阳x_u_e。有些头痛的前兆。“他不是主谋,而是一只替罪羊。他们以为我会就这样被带入死角。这样逃脱罪名确实轻松多了。”
罗一向天花板看了一会儿后继续。“仔细检查信件,看能否找出写信者。我们必须知道这事有多复杂。”
“但如果大总统也知道呢?”利莎的声音很轻。“如果他也是主谋之一,我们要怎么做?”
如果哈库洛大总统也是主谋的话,那这便已经超出军部的范围了。这可能成为一场战争……罗伊希望事实并非如此。“别直接跳到这个结论。我不是说没这可能,只是……我们没有任何证据。多找些证据再说吧,中尉。”
走廊尽头的门打开;休斯走了进来。他在警惕地环顾四周后朝准备离开的医生点头示意。
罗伊悄声移到爱德身边,皱着眉看着他烦躁地抠着额头上的胶布。爱德看上去恢复了些精神,但仍不时地发抖。哈勃克把外套给了他;他的机械铠套在一只袖子里并抓着翻领,但左袖却是空的。罗伊敢肯定是因为他的左臂连抬起一公分都十分痛苦。若是有紧急情况,爱德能发动炼成阵吗?这样子的他能保护自己吗?
“我又不是无能,”爱德厉声向罗伊抱怨。“你可以别那样盯着我了。”
“但你现在也不在最佳状态。”休斯走到罗伊旁。“医生说了些什么?”
“只是一点擦伤,没什么大不了的。”爱德耸了下右肩。“阿姆斯特朗抓住那家伙没?”
休斯点点头,但有些绝望。“不过没多大用。他随身带着毒药,在我们抓住他时……整个过程又有几秒。看来那些人是不打算给我们留下任何线索了。”
“那枪呢?”
“第三实验室的新式武器。我的手下在调查其使用权,但目前情况不容乐观。这不是临时的决定,而是长期谋划。不久前我又收到了马修昨日因车子着火身亡的报告。“
罗伊挑了挑眉毛。两天以来至少发生了三起成功的谋杀。“休斯,这是怎么回事?那些高层真的是在巩固地位么?”
“巩固地位?”爱德向前倾,试图听得更清楚些。哈勃克掏出打火机和烟。
“对。暗杀军官,再让其它白痴获得空缺的职位。只不过……他们从没如此大胆地行动过。以前只是发生过意外或将一些人派上前线,而且知道内情的人数几乎为零。”
“在伊休巴尔的战场上这种事很常见。任何不听从指令的人都要杀掉。只要是军衔低于上将的,包括国家炼金术师,都有危险。”罗伊补充道,余光里爱德眼中闪过一丝不知名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