嫦娥一进入瑶池便向玉帝哭诉自己在人间的遭遇,言语中更是对凡间赵娘娘的厌恶痛恨,只希望玉帝能让自己下凡报复回去。
玉帝想过嫦娥此番或许有诸多不顺,但是他没有想到能够不顺成这样。
嫦娥连皇位继承人们的面都没有见到几次,更别提发展感情了。
玉帝看着底下跪着的嫦娥气得说不出话来,他觉得自己最错的事情就是让嫦娥当了自己这一步棋子。
一身狼狈的嫦娥也委屈到不行,她身为九天之上的仙子除了月母以外便无人给过她气受,而那所谓的赵娘娘却硬是让她洗了一个半月的衣裳。而这让她下凡的玉帝也根本不让她报复那赵娘娘,只知道怪罪于她。
然而尽管她如何泪雨涟涟,玉帝也厌弃了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嫦娥。
坐在帝位上的玉帝头疼地挥了挥手道:“你且先回广寒宫吧。”
嫦娥愣了一愣,回那里做什么,这天庭谁人不知月母已经将太y-in星的权力全部拿了回来,自己回去是自取其辱吗?
然而玉帝不想管她,只想让她自生自灭,只道:“若你不想回广寒宫那便去人间长久的待着吧。”
嫦娥听了玉帝的话,心中一凉,不敢多做争辩,只得匆匆离去。
看着远去的嫦娥,玉帝心知嫦娥已经靠不住了,现在唯一能指望的便是……这样想着,玉帝的视线不由看向了西方。
在九华仙山中,地藏王菩萨在得到生死簿后心情大好,这样只要选定执掌生死簿的人不死,他们佛门便可以再执掌人间生死轮回之事一个元会。
这般想着,地藏王菩萨的心情不由大好。而这生死簿也被地藏王菩萨亲手送到了佛祖手上,请他选出一个执掌生死簿的人。
坐在巨大金莲上的佛陀看着手中的生死簿,略微一思索道:“便从地府十殿阎王中选一个吧。”
在场的佛陀与菩萨略微思考一下都称善。毕竟,十殿阎王掌管地府多年,这生死簿之事他们是最了解不过的。
只是地藏王菩萨听了略微皱了皱眉,只道:“阎罗王行为不端,对下属缺乏管束,生死簿之事也是因他管教下属不严而引起的。”
地藏王菩萨说的是事实,在座的菩萨和佛陀都有所耳闻陆判之事,并且月母还曾为这件事找过佛门的麻烦。想到这里,几个菩萨和佛陀嘴角不由露出几分苦笑。
佛祖也知道陆判之事,确实是因为阎罗王的疏忽才造成了当日的祸事,因此佛祖默默地把阎罗王在心里排除掉。
忽然,佛祖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事来了一样向地藏王菩萨问道:“你可有曾将生死簿上有违天命的地方修改过来?”
地藏王菩萨听闻此言,愣了一愣,不由羞愧道:“这还未曾。”
当日他得到生死簿只顾着高兴,确实还没有拨乱反正,将已死之人的名字修正过来。
佛祖听闻此言,略微皱了皱眉,将灰扑扑的生死簿翻开,翻到张知府那一页后便停了下来,手指凝聚起佛光向生死簿上的名字轻轻一划。
“不好!”随着佛祖的一声叫喊,生死簿从他的手上炸开,书的飞灰散开来,撒了在座的菩萨和佛陀满身的灰。
因为这身灰在座的佛陀与菩萨都狼狈不堪,有心想要擦去,却发现无论如何都擦不掉,因为这灰上带着y-in间的y-in气,甚至隐隐侵蚀着他们的金色。
发现这一点后,在场所有人脸都黑了,好一个东君。
第88章
平安镇的小宅子里正在一笔一画教谢晗画阵法的空桐语忽然笑了, 如三月春风徐徐而来,暖了窗外的一枝桃花。
谢晗放下了手中朱砂笔,伸手捏了捏空桐语的脸, 仰头问道:“在笑什么?”
空桐语伸手将谢晗在自己脸上乱捏的手抓住, 笑道:“约摸是佛门的人动了那本生死簿吧。”
谢晗了然,想必佛门中人的脸色一定不好, 原本空桐语只是想做一个假的生死簿, 但看多了恶作剧的谢晗随口说了一句怎么不在佛门中人动生死簿的时候随便整他们一下。然后这本具有整人作用的假生死簿就被空桐语做了出来, 接着佛门的人就中了招。
空桐语看了看窗外的天空, 风吹过, 带着点冷气,但只看天空确实是一个好天气,然而在京都的空中却是一片龙颓之势。
谢晗也看出了点什么,问道:“若是新帝不再祭祀玉帝而祭祀昊天,是不是玉帝和古神之争便要结束了?”
“差不多是这样。”空桐语话音刚落,天空中便飘下了绵绵细雨,这天还真是捉摸不定。
空桐语关上了窗,伸手替谢晗倒上了一杯热茶, 热气氤氲间, 衬得谢晗眉目如画。
空桐语见此不由抓住了谢晗的手吻住了谢晗的唇。
谢晗一惊, 怎么又亲上了?幸而, 空桐语没有扒他的衣服,亲了之后便退开了。
“等天帝一事了结,我就把你娶回蓬莱, 从此以后只有你我二人。”空桐语将人抱在怀里,准备在蓬莱岛上多种一些樱桃。
谢晗听了,不由怼道:“怎么不是你嫁入月母宫成为少宫主夫人。”
空桐语听了谢晗的话,亲了亲谢晗的指尖道:“你说是便是。”
然而事实根本不像空桐语所说,谢晗被空桐语压得无法反抗。
而在京都,局势也越发的紧了,皇帝昏迷不醒,请来的太医一个也治不了,朝中乱作一团,各个皇子都带着自己的势力在做小动作。最安静的还是后宫之中,在赵娘娘的强权压制之下,后宫中的后妃们都安静如j-i。
但是,尽管后妃们安静如j-i,但背地里的小动作却是不少,看赵娘娘桌子上的信件多少就知道这些后妃是有多蠢蠢欲动。
赵娘娘坐在一旁敛目喝茶,从龙之功,谁人不想要,皇帝母后,后宫之中谁人不想做。然而,赵娘娘锐利的眼光扫过这些用词柔弱实则野心勃勃的信件。手指在惠妃的信纸上敲了敲,然后道:“都拿下去烧了吧。”
“是。”宫女们战战兢兢地将信纸收拢到一堆抱了下去。偶有信纸落下,赵娘娘扫过一眼,是惠妃写给当朝大将军的信,信中满满的追忆当年。
赵娘娘嘴角勾起了一个冷笑,谁人不知自己的姐姐嫁给这位大将军,看着这张信纸,赵娘娘不由暗唾一声不要脸。
承恩宫中点燃了火盆,这些承载着后妃夺嫡希望的信件全被付诸于一场火中。
忽然大雨落下,天全部y-in了下来,宫人们急忙在殿中燃起了灯火,灯火明灭间,显得这座宫殿格外的y-in森。
赵娘娘看了外面滂沱的大雨和大雨中显得越发沉重的重重宫殿不由深吸了一口气。
一边机灵的宫人连忙给赵贵妃拿了一件斗篷给人披上,小声道:“娘娘,这天气骤然转寒,娘娘不如回内殿休息。”
赵娘娘挥退了说话的宫人,冷声道:“去乾天殿。”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去乾天殿,但是她总有种感觉,如果自己不去乾天殿,有什么东西失去了她也不知道。
大雨中,赵贵妃乘坐的轿辇有些难以前行,但她却总是催着宫人们快一点再快一点。这本不是她平时会做的事,可她却忍不住更快一点。
到了乾天殿前,赵贵妃急匆匆地跳下了轿辇,不顾宫人阻拦赵贵妃推开了宫殿大门。
门一推开,浓郁的药味扑鼻而来,赵娘娘走进了内殿,当今的天子正无力地躺在龙床昏迷不醒。
忽然皇帝昏昏沉沉地睁开了眼,看着站在龙床边上的赵贵妃道:“文若,你来了。”
床上人的声音嘶哑得紧,疲惫的样子像是随时要长久地睡过去一样。
“对,我来了。”赵贵妃抽噎,胡乱地用袖子摸了摸眼泪,高高在上的赵贵妃就像是个惊慌失措的少女一样。
“来了就好,来了,我就可以多看看你了。”
“我还记得你年轻的时候,那么胆大,院墙说翻就翻。”
“后来我想娶你为皇后,可是没想到……”说着,皇帝不由剧烈地咳嗽了起来。
“诏书和虎符在书架上,你知道的。”
“是我对不起你。”说完,皇帝缓缓地合上了眼睛,再也没了生气。
赵贵妃在那一瞬间不由泪如雨下,大概是这个人将自己最年少轻狂的岁月全部带走了吧。
哭过以后,赵贵妃整理了自己妆容,从书架上的一本字典中找到了诏书和虎符。
赵贵妃细细摸过这本字典后,将它放在了自己的衣袖之中,走出了乾天殿,将皇帝驾崩的消息带给了所有人。
外面的雨还在下,天已经完全黑了下去,让这白天看着庄严肃穆的皇宫变成了一只择人而噬的凶兽。
赵贵妃不过刚刚让皇帝身边的总管大太监宣读了遗诏,几个皇子便带兵围了过来。
赵贵妃冷眼看着,问道:“诸位皇子,你们这是想干什么?”
纵使是面容憔悴,赵贵妃依旧睥睨天下,仿佛这些皇子带来的军队不过是小孩子过家家而已。
只听一位皇子道:“赵贵妃谋害皇帝,图谋不轨,拿下。”
赵贵妃抬了下眼皮看了一眼说话的五皇子,只问道:“你确定能拿得下我,用着我姐夫手下的兵?”
“你!”五皇子乃淑妃所生,此番话确实戳到了他的痛处,这些兵是他母妃舍了颜面给他求来的。
只听远处有兵戈之声传来,五皇子和其余两位皇子一惊,纷纷看向了神色淡然的赵贵妃。
只见赵贵妃的嘴脸勾起一个微笑道:“怎么?几位殿下不如束手就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