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嗖——”
怎么回事……
他一身冷汗,惊魂未定的回过头去,还没看清楚情况,就看到一道银白色的亮光又狠又快的朝自己再度劈来,他下意识的往后退去,可是腰部已经抵上了梳妆台的边,再也无法动弹,他听到身旁宫人们的尖叫,又抬起头去,赫然看到那银光已经逼近自己的眉问!
出于本能,他立刻伸手去挡,屏住呼吸,久久,却没有感觉到身体上有任何的痛苦。
怎么……
他缓缓把手放下来,发现银白色的闪电已经静止在半空,是一把明晃晃的剑,仅仅离他的眉间,咫尺。
他瞪大了眼,看到一位宫人打扮的人持着剑,浑身颤抖的看着他,而龙清晨一眼就认出来那宫人的模样:“赤染!”他失声道,接着,又是愕然:“凤天漓!”
那细长的剑身,被一只白皙的手掌死死的囚着,五指朗朗,指骨分明,虽然看着感觉脆弱,却十分有力的阻止了长剑的进一步移动,顺着囚剑的手看去……凤天漓没有半分表情的冷漠面容,真真切切的映在他的脑海里!
凤天漓一味的收紧着五指,似乎感觉不到痛苦,手掌被利剑割破,渐渐染上一抹鲜红。
龙清晨顿时无法思考,接着,他听到了一句他想都不敢想的话。
凤天漓y-in恻恻的对视上赤染的眼眸,无视他几乎抓狂的神情,一字一句的说道:“在我的地盘动我的人,找死。”
他猛的赤手折断剑身,另一掌击在赤染的身上,赤染闷哼一声,连连退了数步,把手中沾血的短剑一丢,从腰侧又抽出一把软剑来,他没有看凤天漓,只是死死的盯着龙清晨。
宫人们尖叫着缩到了墙角,不知道谁去报的信,门外渐渐有士兵的脚步声传来。
“龙清晨!你去死!去死!”赤染只是停滞了一瞬,卷起剑花立刻又朝着龙清晨刺去,表情决然而狠毒,似乎一定要把龙清晨置于死地。
龙清晨原来要看凤天漓的伤势,看到赤染又朝着自己刺来,招招致命,下意识的闪躲着,只是怀胎六甲,有些迟钝,不小心拐到桌脚,险些就要跌倒在地。
然后,自己的身体在垂直降落一般时身后被另一股力量拉住,他吃力的站起来,来不及埋怨怀个孩子麻烦这么多,低头就看到青石地板上有一滴滴的血迹洇开,猛地抬起头去,凤天漓握着那半截短剑,硬生生的接下了赤染狠命的一击。
他手上的伤口又深了些,血开始不受控制的滴下。
凤天漓把龙清晨人地上拉起来,感觉到到疼痛一般的抓着无柄的剑刃,缓缓把龙清晨护到自己身后,推开赤染,眼神闪过y-in毒。
“龙清晨……你去死!去死!你这个妖孽!妖孽!”赤染疯了一样的嘶喊着,看到侍卫都已经到了门外,更加不顾一切的持剑刺去。
没有任何的一招一式,只是凭着自己的怨恨。
龙清晨被凤天漓护在身后,时不时听到一些打斗的声音,他握了握凤天漓的另一只手,觉得冰凉,没等他开口,赤染已经开始怒骂:“龙清晨,怎么现在就变得这么畏畏缩缩的了!你不是很厉害嘛!如果不是这么厉害,怎么会接二连三的专门勾引我们盟主!你已经毁了一个,现在觉得还不够,还想再毁另一个!妖孽!我要杀了你!”
龙清晨全身猛地一震,手指开始发抖,他挣扎着要摆脱凤天漓的保护:“赤染!谁说的勾引!我根本没有勾引!我也没有刻意要去毁他!”
凤天漓突然闷哼一声,身体一震,似乎是痛得紧了,但抓着龙清晨的手依然没有放松半分。
“你不是毁那是什么!为什么他一回去就变成那样!你说!你给他下了什么狐媚之术!”赤染更为力竭。
“我根本没有动欧阳锦玉!他变成怎么样又与我何干!”龙清晨渐渐变得急躁:“凤天漓,你放开我,我要当面和他说清楚!”
“铮——”一声脆响,沾血的半截剑铮然落地,龙清晨更惊,接着,就是凤天漓痛苦的低吟。
他终于挣脱开来,冲到凤天漓的身边,赫然看到赤染手中的剑已经埋入凤天漓的肩。
“赤染!”他怒道,伸手从发髻上取出三枚细长的银针,只是轻轻一划,那把软剑立刻被腐蚀成两截,赤染红了眼,仅凭着半截短剑还是要向龙清晨刺去。
凤天漓额上布满冷汗,看到赤染卷土重来,只是迅速的出掌,把他震出几米,而自己的眉间已经掩藏不了痛苦的痕迹,开始轻咳。
赤染跄踉退了几步,立刻被涌上来的侍卫们左右牵制住,侍卫用力的把他的双手反剪,猛踢他的膝关节,使他吃痛跪倒。
“凤天漓……凤天漓……”龙清晨声音都在发抖,自己的手上和衣襟上也已经沾了血迹。
凤天漓看了看他,低下头,用完好的左手再次狠狠握住自己身体外的半截剑身,作势就要□。
“不要乱动!万一止不住血怎么办?等御医……对,御医,”他惊得语无伦次,压住凤天漓的手,随即大声吩咐:“快去把御医找来!废物!干什么吃的!”
“不用了。”凤天漓哑着声音阻止了即将离去的宫人,随后他又说道:“把消息封锁,不要让任何人知道我受了伤,”他对着那些早已经白了脸的宫人们吩咐道:“去拿另一套衣服来,这一套就给我烧了。”
他不顾龙清晨的阻挠和劝导,暗暗用力,几丝血液飞溅,接着,又是半截沾血的短剑掉到地上。
他用流血不止的手捂着伤口,一步步缓慢的朝着屏风后走去,旁边的宫人呈上衣裳。
“凤天漓!你不要这样!”龙清晨拦在他的面前,脸色早已惨白:“凤天漓,正午的武试我们不去了……谁爱争谁去!都与我们无关了!不管结果怎么样我都认了,但是你不要这样折磨自己!你这样撑,又能撑到几时?”他把凤天漓朝床上推去,声线颤抖未平:“不去了不去了……什么破会!谁稀罕那个!”
凤天漓再一次抓住他的手,淡笑道:“你不是说也去的么?那就快点收拾吧,时间所剩无几了,别让父后又说你故意摆架子。”
“凤天漓……”龙清晨紧咬着牙,还是遏制不住的颤抖。
“放心,我没事,”凤天漓笑得绝美,如同破水而出的玉莲:“再说,我又怎么能让我们的太子妃颜面无光呢?既然你这么辛苦才从父皇那里争取到机会,就不要白白错失了……这身衣服已经沾血,非换不可,你等我一会。”凤天漓轻轻把他的手放下,转身就进了屏风后,龙清晨站在原地,心底一片冰凉。
不一会,宫人听了他的命令,小跑出去,进来时已经端着一盆清水,而他再度把水盆端出去时,里面的清水已经变得血红……
剩下来的宫人更是开始勤快的处理起案发现场,把所有的血迹和兵器统统处理得一干二净。
龙清晨在旁边坐下,看着屏风,心想,要是凤天漓迟迟不出来,他就自己冲进去。
他才等了一会,突然有侍卫慌张来报,刚才抓到的女刺客,在半路上被同伙劫走了。
听闻,龙清晨的脑袋更是混沌一片,无法思考。
“但是……赤染,”他低吟:“下一次遇到你,我绝对不会再手软了……”抬起眼,清水般的眼眸已经大起波澜,如同他的内心,一同翻腾。
作者有话要说:
☆、第九十章 兵权
龙清晨愣愣的坐在床边,一直盯着屏风看,宫人走到他的身边跪下,双手碰上另一套崭新的服饰,他顿时回神,看了看自己身上也沾了些血迹,就这样出去,未免张扬。
他站起来,把外衣褪下……幸好只是沾染了外衣,只用换下就可以以。
龙清晨刚换汤不换药好衣服,又瞥见刚刚送衣裳进屏风给凤天漓的小宫人又捧着纹丝未动的衣裳退了出来,他不禁问道:“怎么了?”
“太子殿下吩咐去取黑色的衣裳来,奴才不敢怠慢。”宫人朝着他垂首曲曲膝,私自捧着衣服离开。
黑色的衣服……也难怪了。
宫人很快又折回来,再次把衣服送去,龙清晨很清楚听到里面传出来衣袂摩擦的声音,但是却没有听到凤天漓任何的低吟。
这么重的伤,他竟然能忍着,一点声音都没有。
不一会,全身上下焕然一新的凤天漓从屏风后走出来,生生闯进龙清晨的视线内。
一身浓墨似的深黑,衣服的领口和袖口都有金色的丝线勾勒着繁复精美的腾云花纹,显得深奥诡秘,金色镶玉的带子紧紧的勾勒出凤天漓纤瘦的腰,一串金色的流苏自腰侧垂下,轻轻晃动,一分精美三分华贵六分轻便。
龙清晨愣了愣,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凤天漓走到他面前,微微低下头,伸手去整理袖子,除了外面那一身是黑色,里面几件衣服则是浅色,他一低头,长发也随之滑动,头上束发的金冠镶嵌着红宝石,红得几乎要滴血。
“怎么,”抬起头,看到龙清晨仍然一动不动的盯着自己,他不由一笑:“这样很奇怪么?”
“不奇怪,只是……”龙清晨一把扣住他的手,翻过来,看到方才受伤的地方已经缠上了白布,这才安心的放下,难过道:“凤天漓,你真的太瘦了……穿一身黑色,显得更瘦……哎,万一刮风了怎么办?万一你被风刮走了怎么办?我可不想年纪轻轻的守活寡。”龙清晨抬起头,妖媚的眼睛里波光粼粼,显得万分委屈:“再说,别人一定认为我在欺负你,你才会瘦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