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白锋都在想说什么,直到坐下也没想出来。
十年,想说想问的太多,该说能说了却倒不出来。
叶晓点了美式,说了要拉晚,还买了鱼片粥当宵夜。
白锋不爱喝咖啡,服务员给他倒了杯柠檬水。
咖啡刚上,叶晓先开口,“还有什么没问清楚的?”
一时没跟上他的节奏,白锋丈二和尚,叶晓喝了一口咖啡。
“不是说下午采访有不清楚的吗?哪里不清楚?”
哪里不清楚?哪儿都不清楚!白锋的火又被撩起来。
叶晓始终不看他,不是盯着咖啡,就是完全不知道在看什么。
十年,17岁时候的事儿了,也就那样吧,别再钻牛角尖了。
“我,没什么想问的了。”这下轮到叶晓不知所措。
“好,”他喝干咖啡,真苦,“没什么事儿我就回去了。”
位子靠里,离厕所近。夜里头人少,也是有人的。
白锋站起来,不动声色地揽着叶晓,鼻子埋进他微长的头发里。
猝不及防地被箍着,叶晓挣扎了一下,没能摆脱。
耳边响起一个低沉的声音,“我想来一次。”
拳头冲出去,却被白锋收进手里,叶晓被带向厕所。
男厕所的隔间,熟悉的老地方,从北京到长沙。
隔间的上方没有照明,光从缝隙里透出,看不到脸。
叶晓已经不想逃了,还好看不到脸,看不到自己也看不到对方。
白锋握拳重重地捶着隔板,叶晓感觉跟地震差不多。
“你在躲什么?”他轻声问,“你他妈到底在躲什么!”
第二句是用吼的,叶晓觉得外头的灯都要被他吼灭了。
黑暗中,静悄悄地深呼吸,努力稳定情绪,“来不来?”
空气凝滞了。也对,自此开始,也许只有这个是最实在的。
白锋的火热碰上叶晓湿冷的手,两个人都是一颤。
一瞬间,叶晓突然就泄气了,他忍不了了,也不想忍了。
他把手拿开,鬼使神差地在黑暗中摸索,自己也不知道在找什么。
湿热的呼吸和粗糙的胡茬,还有滚烫的水渍,那是白锋的脸。
叶晓眉头有点酸,不自觉地皱了皱眉,伸手搂过身前的人。
那个在梦中才会出现的薄荷味,此时此刻就在自己怀里。
白锋咧开嘴却没有哭出声,只有紧紧回抱叶晓,不留缝隙。
作啊这就是,叶晓想,他做错什么了当初自己要这么欺负他?
轻轻吻了一下他的耳朵,凉凉的,好像比以前大了点。
以前?以前是什么样子?多大?一直都记得的吗?
一般的厕所隔间都不大,顶多容纳一个人活动。
可这两个180+的人早已习惯在狭小的空间配合着互相取悦。
叶晓嘴唇红肿,梗着脖颈,把堕落的呻吟都藏进喉咙里。
手抚着白锋直立的短发,一点都不扎手,反而觉得柔软。
随着下面的频率,叶晓的喉结一上一下,皮肤像过电一样。
终于,预感要来了,用力锤了一下隔板,掩盖了那声嘶哑的呻吟。
白锋及时站起来,接住这幅瘫软的身体,用力嗅那薄荷味儿。
手神不知鬼不觉地捏了一下屁股,白锋的手指在缝隙处撩拨。
那深度让白锋情难自控,试探地问,“这儿,还是我的吗?”
靠在白锋肩膀上喘气,叶晓目不斜视,连咬他一口的力气都没有了。
十年前的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白锋抢占了这里,却失去了叶晓。
如今是否是失而复得,还是说只是偶遇而已,他依然不清楚。
他知道叶晓不爱说话,可这样的沉默让他仿佛回到了十年前。
叶晓突然离开,不知所踪,仿佛这个人从来没有存在过。
那种心被硬生生抽离的感觉,让白锋一夜成熟,疯狂不再。
如果他还是那个疯子,不会放过这个发泄报仇的机会,
早就再次抢占那个地方,就不会有此刻黑暗中的沉默了。
可惜,那个疯子已经死了,十年前被眼前这个疲软无力的人杀死了。
“一直都是。”就在白锋想要放开叶晓时,清冷的声音响起。
因为声音太小,感觉似幻似真,眼下这个情形也确实不太真切。
叶晓推开他,靠在隔板上,重复了一遍“一直都是你的。”
白锋愣了一会儿,还没有完全反应过来,叶晓已经推门出去了。
站在水池边洗手,叶晓都要靠着台面才能站稳,真是不行了。
好久没有这么放纵过了,而且又累了一天,此刻只想躺下。
照照镜子,嘴唇红的充血了,在心里咒骂了一句白锋。
那个罪魁祸首也从隔间里出来了,静悄悄地站在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