筋疲力尽地坐在台阶上，白锋披着校服抽着事后烟。妹子再一次被他赶了出去，叶晓无声的叹了口气。
“成绩单发了，你哪门没过？”
成绩单？白锋脑袋短路，哦对，他要帮我补考。
“就语文，”他挠挠头，“我一个字儿没写。”
“就一门不会留级。”叶晓没有再多看他一眼，起脚要走。
“叶晓。”白锋第一次叫他名字，很久以前就想叫了。看着一个男人高朝，他想知道这是个什么样的男人。他伸出手去还没摸到，有个不识相的闯了进来。
五班的妹子哭着出来，显然完事儿了，可白锋还没出来。外头的小弟进去查看，迎来了叶晓冰冷的视线。紧接着是白锋的怒吼。
语文很难补习的，它没有理科的规律，又那么精确。谈不上满腹经纶，但语文也算是叶晓的强项，文章是常年的范文，在年级里被传看。
白锋当然不知道这些，他眼里只有眼前这个人。
“你把期末的卷子做做看，能写多少写多少，明天拿过来，我帮你看看。”
期末的卷子早就不知道去哪里了，叶晓也已经走了，可疯子依然坐在台阶上发愣。他突然想起什么，走到窗子下面，走进阳光里。
啊，是万宝路的味道，薄荷味儿的，是他身上的味道。
四
三班班主任是教语文的，是个闲云野鹤型的中年男人。话不多，也不怎么管他们，偶尔上课会犯一下文艺青年。白锋语文不及格他也不着急，因为是交白卷。可补考高分通过就奇了，只怪自己太懒，补考题和期末题没太大差别，让他钻了空子。原来这个害群之马其实是个有心人，以前小看了他。
正想着，就见那匹野马飞奔下楼梯，手里攥着一张卷子纸。跑到他跟前完全兜里掉出个东西，又返回去捡，风风火火。掉出来的是个打火机，手里是那张高分通过的补考卷子。
这么多年老师不能白做了，这眼力都是在高考考场上练出来的。
白锋恨不得每天都是星期五，他每天都想见到他。他发现叶晓不喜欢自己跟他太热络，在厕所以外地方他也不愿意多说话。
好，那我们就去厕所，那是属于我们俩的地方。我们俩？这他妈是什么怪词儿！
可飞奔到厕所，却没有我们俩，只有白锋一个人。
叶晓和宣传委员几个女生在出板报，班主任说板报太死板了，让他出出主意。他盯着女孩们画的点阵图一样的花儿无可奈何。叶晓过去随意描了两笔，算是把框架定下了。周末打个内容草稿，下周再说吧。
安排好了板报，叶晓不顾身后崇拜的目光离开了教室。他装不下去了，他快要窒息了。穿过熙熙攘攘球场，走向操场角落。
白锋没有冲动，所以安安静静地在厕所等他。小便了好几次，烟蒂丢了一地，也没等来。等都快要午休了，叶晓踏着铃声进来了。他迟疑了一下，还是走进来，点烟，进了隔间。
操场上的人逐渐涌入教室，四周逐渐安静下来。拎着那张高分补考通过卷子，白锋走过去，仔细听，能听到细微的喘息声，没什么规律。
“叶晓，”他觉得自己的声音很小，“我补考过了。”
没有回应。
“我考了95，连我们班主任都不相信。”
依然没有回应。
以往这个厕所里最多的声音是女人的娇喘，白锋不习惯这么安静，更加不喜欢被无视。他知道叶晓都听到了，不明白在这里为什么还是无视他。
周一的时候叶晓破例来这里给他讲补考，那时候也很安静，安静地只有他低沉讲解考卷的声音。他觉得那不是什么声音，那样就很安静，他喜欢那样的声音。可今天这样的沉默却让他感到窒息。
白锋告诉自己要冷静，叶晓一定有什么事儿。他每次来这里抽烟，都是愁眉不展地样子。到了这里该是自由了，却好像总处在矛盾之中。
“叶晓，你怎么了？”试着退了一下门，原来没锁。平时站的很直的人，靠在隔板上，眼睛红红的。
叶晓是个怎样的男人？为什么只是看他的背影我就能勃起？白锋想了一个礼拜的问题，看到眼前的人之后就忘了。
他伸手摸他的头，摸他的眉毛，摸他的脸。叶晓没有躲，只是颤抖了一下，眼泪流了下来。隔间门自己关上了，两个人被关进了狭小的空间里。
被引诱了，白锋感觉自己掉进了陷阱，可他并不想跳出来。
“我不行了。”叶晓突然说，嘴唇都在抖。
“到底怎么了？”疯子是个直肠子。
叶晓抬头看他，白锋彻底沦陷进这一汪绝望里。
五
薄荷万宝路并不是穷学生抽得起的，白锋并不喜欢薄荷，可现在却完全沦陷。
他放开叶晓的时候，两个人都气喘吁吁的，叶晓的睫毛上还挂着泪珠，他又凑过去亲了亲。想想自己在这里对那些妹子做的事情，白锋想不到自己原来可以这么温柔。
“你也逃课了。”他受不了这样的沉默。
叶晓没有回答，视线向下看去，伸手去摸。本来就一触即发的事物被摸了一下，疯子倒吸了一口气。
“我帮你。”叶晓蹲下去。
那个下午，白锋如入化境，整个人意识都是模糊的。男人太懂男人的需求，白锋都要眼冒金星了，只好狠狠抓着叶晓的头发，却又舍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