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晓应了一声，低头继续看眼前的作业本，可门口那道灼热的目光却让他坐立不安。耗了一会儿，学校里的人都走光了，叶晓锁了年纪办公室的门，直奔操场厕所。
三班班主任跟两个刺儿头的谈话他听到了，原来疯子是和高年级的打架了。疯子从前确实嚣张，但也没在学校里动手过。不过是被人张扬了写，还有就是厕所的啪啪啪。
无缘无故的想他干嘛？叶晓摇摇头，走进厕所。习惯性地走向左边，刚才琢磨了一路的那个人早已先他一步坐在夕阳的余晖里抽烟了。
中午忍着没去就是想躲他，没想到还是没躲过去。叶晓停顿了几秒，还是扭头出去了。
“站住！”
白锋冲过去直接把叶晓拽了回来，关上了厕所的大门。
八
“你他妈放开！”叶晓越是骂脏话，白锋越是兴奋。两人的校服都被丢在地上，白锋捧着叶晓的头，狠狠地亲上去。
啊，做梦都是这个味道！
如果上一次是试探，那这次就是赤裸裸地侵占。叶晓一天都没抽烟，可疯子还是尝到了薄荷的香气，让人又清醒又沉醉，直到舌头锐利的刺痛！
叶晓没想到疯子会用强，好在他并不讨厌被用强，只是白锋说到底是同学，不能过分染指。捡起衣服抖搂抖搂穿上，叶晓一句话不说准备走人。
白锋挡在门前，叶晓叹了口气。
“你到底想干什么？”沉默了一会，厕所里水管滴水的声音原来这么响。
彻底不耐烦了，叶晓抬手要推开疯子。
“我喜欢你。”
疯子第一次产生“喜欢”这种感情是在幼儿园，这么点儿小孩就懂得“喜欢”确实早了点，可小孩儿并不会正确的表达“喜欢”。
于是白妈妈平均一礼拜就得被老师和其他家长声讨，白锋不是揪小女孩辫子，就是揪小男孩丁丁。
那时候白锋就是觉得，啊我喜欢跟你在一起，你不跟我在一起我就折腾你，不管男女人兽，因此六岁的时候白锋就打过狂犬疫苗了。
后来上了初中，懂得男女有别了。架不住白锋个子高，一双大眼儿炯炯有神，身边自然不缺爱慕的女同学。疯子来着不拒，不过最多也就到接吻就止了。
初中毕业的暑假，大院的几个孩子凑在一起闲扯。也不知道谁先提起了大姐大，话题就变得不太对了。白锋从没见过这位大姐大，只是听说是个特别给力的大喇。至于什么叫给力什么是大喇，白锋也尚不完全清楚。
后来这位大姐大给白锋开了苞，毛头小子体会到了那妙不可言的滋味，白锋精力特别旺盛这一点才被开发出来，之前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于是升了高中之后就每周都要来几次，学校最方便的地方也就是那个人迹罕至的厕所了。
直到，叶晓出现。
听到那四个字的时候，叶晓有一瞬间的迟疑，那应该就是妈妈曾经说过的爱情，瞬间的感动，还好只是瞬间。
叶晓很快清醒过来，“你喜欢我什么？喜欢我舔你吗？”他知道这话很过分，但是现在必须说出来。
白锋不敢直视他，“……不光喜欢那个。”
叶晓看看表，还早，先把眼前这个麻烦解决了吧。
“你知道我是谁吗？”再一次被问到这个，白锋认真起来。
“你是叶晓。”想了想加了句，“我喜欢叶晓。”
叶晓没想到他会跟上这么一句，也就不再绕弯子。“我是男的，和你一样。你还记不记得在这个厕所，你和那些女生都干过什么？用不用我提醒你啊！”
疯子没想到叶晓会一下子跟他说那么多话，说了什么他根本没听清，只知道叶晓有些生气了。
“可我就是喜欢你啊，我找了几条街都没找到你抽的那种薄荷味儿的万宝路。夜里做梦都是你，早上起来内裤脏了还迟到了。上课我也听讲做笔记，我还交作业，可老师讲得没有你讲的好……”
一大车的话，像是日记一样，仿佛白锋生活的每个片段叶晓都参与了，可叶晓本人并不知情。
“停。”叶晓制止白锋继续让他头大的絮絮叨叨。疯子住了口，看着叶晓做到台阶上，点了一根烟。
“我就不该来这里抽烟，我只是想找个清静的地方。”
“你以后随便来这儿，不会有人打扰的。”
“白锋。”这是叶晓第一次叫疯子的名字，疯子记了一辈子。
“我不讨厌你，但是我跟你不一样。你可以随意在厕所和女同学乱搞，而我抽一支烟都要躲躲藏藏生怕别人看见。”
疯子以为叶晓吃醋了，想解释自己以后都不和妹子啪啪啪了。
“最重要的是，”叶晓接上话，“我喜欢男人，只喜欢男人。”
离开厕所的时候，叶晓还是禁不住回头看了眼疯子。他真的不讨厌疯子，反而觉得他率直可爱。
第一次走进这个厕所看到他那么嚣张的样子，叶晓心里还挺羡慕这种为所欲为的人的，只是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今天这个地步。
看着疯子落寞的背影，叶晓还是狠下心走了。他不能心软，他告诉自己只能走肾不能走心，甚至以后都不能胡乱走肾了，招惹伤害了别人自己也麻烦。
男人就该是走肾简单一点，还是想想下周该去哪里抽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