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江城恺送走之后,贺非往床上一扑,伸了个懒腰,正准备关灯睡觉,脑海中猛然闪过的片段却让他浑身一震。
男人…黑暗的房间…诱人的香气…杰森…
这几个名词连成一串,顿时让贺非惊出了一声冷汗。
卧槽,不会吧…
那个男人,不会就是杰森吧?
贺非整个人都不好了。
他要和江少将结婚了,可是却在婚礼前三天在小黑屋里和人家的战友啪啪啪了?!
这绿帽子戴的,死不瞑目啊!
…不不不,先不要自己吓自己,有那种植物清香的人不可能只有杰森一个。万一杰森说他没喷香水只是因为骚包不肯说呢?一定是这样的!这种香水一定烂大街!
贺非努力安慰自己。
然并卵,他依旧十分崩溃。他一开始还以为对方是那个地方的工作人员,却没想到居然也只是志愿者?嫁个人都能碰到一起,多尔星是有多小啊!
和过世老公的战友有框框关系让贺非心力交瘁,连艾思拉水晶的事情都没心思想了,昏昏沉沉地睡了又醒醒了又睡,第二天起来意料之中地挂着俩大黑眼圈。
按理说,他的黑眼圈应该是没人看得见的。
可江夫人找了宫廷化妆师来给他化妆,助视器一脱,啥都藏不了。
江夫人立马就心疼了,连带着大儿子可能会辜负他的愧疚,“这是怎么了,晚上没睡好吗?”
贺非没回答。
因为他听不见。
废话,助视器和助听器连一块儿,为了化妆都拆下来了,一秒变海伦凯勒,能听见就有鬼了。
江夫人等了半天没等到回答,伤心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人家是听不见。伤心一秒变心疼,看着贺非的眼神都快滴出水来了。
贺非化好妆,一戴上助视器就看到江夫人“含情脉脉”地看着自己,吓得差点没从椅子上滚下去。
江夫人一边在心里叹息“真是个娇弱的儿媳妇啊”,一边搀了人一把。
等贺非站稳,江夫人把刚才的问题又问了一遍。
贺非一听也囧了。
他能说“江夫人对不起啊我前两天在外面找了个姘头虽然我们只是一夜情但是还是给您儿子戴绿帽子了我觉得特对不起他”吗?
分分钟被抽死。
而且那也不能怪他好吗!要怪就怪这个无理取闹的世界!
于是贺非只能故作沉稳地说:“没啥,就是有点婚前恐惧症。”
江夫人对这词比较陌生:“婚前恐惧症?”
贺非继续瞎扯:“是啊,我一想到我要嫁的江少将那么帅那么好,又那么帅,全民男神啊,全联邦人民的希望啊,我居然要嫁给他了,嫁给我的偶像,简直就是三生修来的福气。太幸福了!太骄傲了!太高兴了!”才怪!
“我觉得我以前给他写情书的那人和江少将一比简直就是一坨翔。”顺便踩一下原主的暗恋对象。
江夫人没听懂翔,但其他都听懂了,于是又热泪盈眶了。
多么好的孩子啊,还把自家儿子当成偶像,儿子居然不想娶他,简直不可原谅!
江夫人对贺非的好感度瞬间提升十个点。
而且还烧得一手好菜。
再提二十个点。
婚礼因为江城恺不能恢复身份而无法取消,如期举行。
说实话,江夫人其实也不怎么愿意取消的。在吞芽星位面有个不成文的规定,无论哪个联邦或是帝国,都恪守这条规定——凡是在籍军人,若超过三十岁还未有进行婚配,必须前往基因库进行基因配对。
军人的性命是最不稳定的,不知哪场战争就会夺去他们的性命,所以必须努力造人。他们的人口本来就少,生存环境又大,土地掠夺从未停止,因而战争也从未消失。
江城恺今年已经二十三岁了,一年里有四分之三的时间都待在军队,丝毫没有任何找女朋友的迹象。整天和一群captain、worker混在一起,什么时候才能让她抱上孙子呀。江夫人想着与其再操七年的心,不如就从现在开始让儿子和儿媳培养感情。反正贺非是基因配对出来的,生出来的孩子绝对最佳。
只是她的愿望真的能如期实现吗?
江夫人想着一大清早就不见了踪影的大儿子,暗暗叹了口气。也不知他是真的要去查叛徒,还是只是不想亲眼见证自己的婚礼。
…
婚礼的地址选在多尔皇家教堂。
贺非暗暗吐槽,原来这个世界的设定也有基督教?
他穿着两辈子都没怎么碰过的西装,还是纯白的,镶着精致的领边,别扭地被人带进教堂。因为只有一个新郎,婚礼既隆重又低调,宾客们穿的不是黑就是白,贺非乍一进去还以为自己到了个葬礼现场呢,不过谁说不是呢?另一个新郎早就死了呢。
贺非看着台上的牧师,心想着自己自己待会儿是捧牌位呢还是捧骨灰盒,手里就被塞进了一个相框,里面挂着的是表情柔和,黑白色的江城恺。
宾客陆续到齐,婚礼正式开始。
贺非捧着相框转了个身,目光正好对上江城恬。
江城恬看到他手里捧着的黑白照片时,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破天荒地流露出一丝同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