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气极了,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拿帕子抹了一把眼泪,还打着哭嗝呢,就道:“你我马上,马上就要成亲了!再说,我是一国公主,拿你没奈何我还治不了他吗?你不是说这木头人是他的?那好,我杀了他,这就是我的了!”
永安已经深深震惊了,他也算是在土匪窝里长大的,可也没见过这公主这么土匪的啊,就为了一个木头人,要杀了他?这是什么理由?他简直无话可说,不,他觉得自己现在什么都不说是最好的,这没出口都被当成了靶子,还敢说什么?
当然他也相信蓝王图不会坐视不理的,毕竟,啊,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好歹他们还同床共枕过……
蓝王图听了公主这一番话也是非常生气,这家伙比贺楼敛还要骄纵几分,他语气也强硬了起来,道:“你敢动他一根毫毛试试?现在国难当头,你不该在这里胡搅蛮缠!皇子公主里你为最大,就算不主事也该给几个兄弟撑好了腰,可你看看你自己,这样子像是公主吗!”
宁寿一听这话立马就消停了,脸上的表情也由刚才的誓不罢休变成了呆滞的样子,蓝王图句句在理,也是戳到了她的软肋,她张了张口想说什么但最终没说,而是又不声不响流起了眼泪。
蓝王图叹了一口气,语重心长道:“宁寿,你也该认清楚现在的形势,何苦为难我蓝府的一个小小门人。”
宁寿只顾流眼泪,一句话都不说。
蓝王图见状便给一旁的丫鬟使了个眼色,丫鬟看看蓝王图又看看公主,最后还是低着头走到了另一个屋子,把木头人和荷包一起拿来给了蓝王图。
宁寿看见了,一下子冲过来要抢,蓝王图往后闪了一下躲开了她,她看了看蓝王图,也没再上前,只是抽抽搭搭道:“那你,你以后要给我,给我更好看的,以前的,我什么都不管,行不行?”
她哭得很伤心,永安站在一边看着都替她难受,的确,虽然是公主,可也仅仅是一个十七岁的小姑娘,从小锦衣玉食什么苦都没吃过,乍逢如此灾难,不但受了重伤,还要挑着整个国家的担子,怎么不可怜呢?
可是永安看着她的哭脸,听着她说的话,却生不出什么可怜之感,这一出情意绵绵的戏码,他看不得。
蓝王图把木头人装进荷包递给了永安,也没有回宁寿的话,就带着永安走出去了。
出门之后永安先开了口,道:“这木头人虽是出自你的手,不过说到底还是秦小王爷送给我的,和你也没有什么关系了。”
蓝王图一听他这样的说辞就有些不满了,他还觉得这木头人很有意思呢,也是一个能联系他们二人的好物件,怎么能被永安轻轻松松一句话就给否定了呢?
于是他便道:“不行,这是我刻的,就当是我送你的!”
永安笑了一下,道:“随你怎么想。”
蓝王图见气氛不好,很识趣地转移了话题,转而问道:“那人为什么给你银子?你们背着我干什么了?”他还特意放轻了语气。
谁想到永安停了步子,看着他道:“上次他让我劝你多看看公主,这次我就和你一起来了,大概是感谢我。”
这一场对话最后便这样在蓝王图的哑口无言中不欢而散。
在这之后又是几天,永安没有见过蓝王图的面,他猜测朝廷应该已经有所动作了,而宋易应该也是察觉到了,所以才那么急切地催促他杀了蓝王图。永安每天就手里捏着那个木头人和他那天买的平安符看着,然后想着,怎么样结束这一切,怎么样杀了蓝王图。
那天府里突然忙碌了起来,那些宫中的侍卫和守卫的士兵匆匆忙忙地走来走去,永安疑惑着又是发生了什么事,就听见几个小厮在讨论说公主今天要离开了。
怪不得,永安想着,蓝府可算能回到原来的日子了。
也是在这一天,他见到了许久未见的阿楼阿录和许伯。
许伯还是像以往一样,看见他很是高兴,一边打听他前一阵子去哪里了一边絮絮叨叨和他说最近府里的事,结果阿楼阴阳怪气来了一句,“人家都住在主子旁边了,什么不知道啊!”
阿录也还是那样子,凑过来和他说你回来了也不知道来看看我们,永安说府里来了好多陌生人,他不适应,也不敢乱走,然后就听阿楼又阴阳怪气来了一句,“公主都被你气成那样了,还说不敢?”
永安实在是搞不懂阿楼这情绪的由头,索性不管,和阿录许伯说了会儿话就回房了。
下午蓝王图回来了,直接一脚把永安房门踹开了,永安想你还真是不爱惜你自己家的东西,然后就被蓝王图一把抱到了怀里。
不用说,看这个样子肯定是有好事,永安也没挣扎,让他抱了一会儿,直到蓝王图抱够了手开始不规矩地掀他衣服,他才一把把人推开了。
理了理衣服,永安问道:“什么事这么高兴?”
蓝王图虽然尽力沉着气,可是语气里的喜悦是掩藏不住的,他道:“陛下和皇后回来了!”
永安手下停了一瞬,又装作不在意地道:“那就好,回来就好。”
蓝王图坐了下来,道:“陛下和皇后都毫发无伤,真是最大的安慰了。”
永安也坐下,道:“那你们准备怎么处置那伙土匪?”
“朝廷里一致同意讨伐龙首山,但陛下却不允,说宋克先于他有恩”
永安在心里冷笑,他还知道宋易对他有恩?
“不说这个了。”蓝王图把手伸过来摸了摸永安的脸,“我有件事要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