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这件事情,也因为蓝王图刚刚与他分别,所以永安这天晚上睡得很不好,不停地做梦,而且都是些很压抑的内容,让他无法安眠却困顿不已,所以第二天天刚亮,他就起来了。
问了扫地的家仆,家仆说昨天晚上周王冀王都没有回来。
永安抬起头看看天空,一片灰蒙蒙的冷意,无端就有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气息。他摇摇头,让自己别想了,晚上,不,说不定蓝王图下午就来接他了。
吃过早饭,永安去找陈方许聊天,这次一别,可能以后见面的机会就少了,陈方许很有闲心,正在浇花,看见永安来了,就让他跟着自己一起干活。
“一会儿文遇可能会过来,他过来了就什么都不让我做了。”
陈方许带着点笑意说着这样的话,永安更怀疑他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不为人知的事情了,他想了想,换了一个方向问道:“如果周王他们要抓宋易,怎么办。”
陈方许本来暖暖和和的脸一下子就没了光彩,倒不是厌恶的感觉,而是失落与遗憾,还有不明不白的一些情愫夹杂在其中,他沉默了一会儿,才道:“我会保宋易一世平安。”
永安听了这话算是放了心,但他还是问道:“你真的那么喜欢宋易?”
陈方许这次沉默了很久,久到永安以为他不会回答的时候,他却道了句,“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他顿了顿道:“就像他对陈方谨。”
永安心里突然也就跟着酸涩了起来,后面这句话,他不能想象是陈方许用了什么样的心情说出来的。
两个人又默不作声浇起花来。
可没有一会儿,永安就听见不远的地方传来了很大的一声撞击声,把他吓了一跳,陈方许也听见了,皱着眉头朝那个方向看去。
“怎么了这是?我们要不要去看看。”永安道,那撞击声一声一声持续不断,还夹杂着喧闹的人声,好像是从周王府的大门那里传来的。
陈方许忽然低下头,道:“不对,肯定出事了。”
他话音刚落,就有人匆忙闯了进来,是周王府的几个家仆,他们都来不及喘口气,就惊慌失措对永安和陈方许道:“宫里!宫里来人说要带走太子殿下!你们快走,我带你们去地窖里藏着!”
永安大吃一惊,真的泄露陈方许的行踪了!他赶紧把陈方许搀着,跟上那几个仆人往后面跑去。
他们刚跑了没几步,就听见“轰”的一声,然后就是踢踢踏踏许多人冲进来的嘈杂声,那个领路的家仆眼里满是惊慌,道:“守不住了,殿下快走!”
可是陈方许跑得非常吃力,永安着急了,往前一弯腰,道:“你上来我背你走!”
陈方许自然不愿意,可是他的腿实在没办法支撑了,他根本无法剧烈地跑动,所以他最后也没犹豫,对永安道了句,“谢谢你。”
永安那个小身板,脸都憋红了,还费了老大力气回了句,“跟我别客气。”
几个人一路奔逃,到了后院的一口井旁边,那老仆不知道动了个什么机关,旁边地上就开了一个一丈见方的洞口,黑黢黢的,永安把陈方许放下来,那老仆先下去了,然后是陈方许,他刚把一只脚踩下去,就就听见一声大喝,“陈方许!你站着!”
永安回头一看,惊呆了,这这这,这怎么回事?这不是他们三当家王宛吗!不是说是皇帝的人来了吗?为什么王宛会在!
而另一个方向也响起了人声,“给我搜!务必找出那个假太子!”
永安已经是脑子一片混乱,他看了一眼陈方许,咬咬牙,道:“你赶快下去!”然后自己在旁边挡住,示意另外一个家仆,看见陈方许消失之后,就立马关上了那个地窖的入口。
等到王宛拿着一把大刀冲过来的时候,永安就往那一躺,道:“你杀了我吧。”
王宛一脚踢过去,就把永安踢得滚到了一边,可他对着已经关上的地窖口也没有办法,最后听见那些官兵的声音越来越近,他不得已,直接拽着永安的衣领就把他拖走了。
两个人的身影消失之后,才有两个侍卫打扮的人慌慌张张跑过来,一边跑一边喊,“不好了!有人从后门闯进来了!说他要找太子殿下!”
正巧这时那一伙官兵也进了这个后院,就听见了这么一句,领头的彪形大汉横眉竖目,拽着一个侍卫道:“你说什么!还有谁来了!”
最后关上地窖门的那个年轻家仆见状,心里有了主意,直接往地上一坐就哭天抢地,道:“你们两个办事不利啊!太子被那人带走了!这可怎么办啊!老天爷啊!老天爷啊!”一边哭喊着还一边用脑袋撞地,另一个侍卫赶紧去拉,那个彪形大汉听了这话真是气急了,把手上揪着的人一推,大喊了句,“废物!”
最后,这一伙官兵也没再搜查,气势汹汹来了,怒气冲冲走了。
被带走的永安此时横趴在马背上,王宛骑着马跑得飞快,那一颠一颠的差点把永安的早饭都颠出来。
到了城郊没人的地方,王宛才把永安放下来,永安下了马就开始狂吐,胆汁都快吐出来了,王宛也不管,一直等到他吐完,才道:“你知道你害得我多惨!”
永安喝了点水,道:“你就这么报复我,宛宛,你给我等着,你完了我告诉你。”
“叫三哥!”王宛朝永安屁股上踢了一脚,道:“这下抓不到陈方许,看宋易打不死你。”
“我怕他?”永安底气还挺足,道:“你怎么回事,怎么找到周王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