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烦意乱,回了卫府把自己关在慧心住过的客院里。
……
卫战看着弟弟远去,也回头看着喃喃自语的十三王爷,嗤笑一声,这辈子,他最恨的就是皇室中人,说话的语气也顾不得恭敬:“在下救得了一次,便不会再救第二次,你要死还是要活,自己掂量着。卫戎不杀你,不是因为我,只因为你的命是那和尚救的,他下不去手。”
看着十三王爷瞬间绞紧衣角的手,卫战轻哼一声便走了。
24.
卫戎:
我浑浑噩噩过了几天,期间十三王爷时常找上门来,我没有心思去应付他,便避而不见。今日,他又找上门来了,我烦躁得很,拔了刀去见他。
十三王爷见我提着出鞘的刀,吓得后退了一步,神色更加凄凉,最终还是鼓起勇气上前,跟我说:“我……我有办法,可以让你去寻回他。”
听到这句话,我多少有些触动,凡是关于慧心的,我都忍不住想去接触,了解。半信半疑,我将十三王爷迎进前厅。
“条件?”
“我去求……皇兄赐婚……”他呐呐地开口,而我瞬间捏紧了准备放下的刀,一转身提起手刀尖直指坐着的十三王爷的鼻尖,距离刚好一指。
我怒极,咬紧牙关,神色有多狰狞我不知道,反正下人见了都离我远远的,我说:“滚!”
“皇家赐婚到成亲是六个月,之前有五个月准备的绝对自由时间,皇兄不会去追究……你可以……你可以……”说到这,十三王爷流了泪,就再也说不下去了。
五个月,的确是个很大的诱惑,我看着他的样子有些不忍,移开刀,伸手抹去十三王爷脸上的泪,冬日里,我感觉到他的泪是温热的。
终究是我负了他,可我不得不负他。
毫无疑问,我用这五个月去赌我与慧心的今后,赌他的心到底有没有我。
我不知我被赐婚的事情他有没有知道,不过万幸,他答应了我,给我这五个月。
我送他那盏艰苦啊灯,在那天,是有特殊意义的。男女双方早早准备一个小纸条,买好一个灯,点燃灯芯,把那张写好小纸条藏在灯芯下面一个特制的暗格里,送给对方,希望对方会看
到并且明白自己的心意。他不知道,我也不告诉他,他只需要知道,这是我送他的。
我教他纵马,只为了看他开心的笑颜,他可能永远都不知道,他换上便装戴上长发笑起来是多么好看,可以让人沉溺在他的笑颜里。
以至于,让我忘了给他做骑马的保护措施,磨伤了腿侧,让他几天不能走路。我暗自懊恼,怎么如此不小心?
他拿着药膏坐在那里,迟迟不动手,我便看出来了,他怕疼,没办法,我只能帮他。可是心上人就在眼前,又有谁人能够一点反应都没有,况且我不过是十九,身体健康得很,看着他通红的脸,我更加兴奋,很想抱住他,可是最后我还是忍住了。
他本来是想去江南,可他现在却在洛阳,我明白,他是在躲我,我买了一辆马车,想与他一同去江南。
那日,我看到了他手中那只黑色的盒子,而那只盒子引起了我浓浓的不安,因为我在皇宫里见过它。而我,想起了最后一次去北山寺看他的时候,他师傅跟我说过,若是他到了江南,要我保护好他。路上我开始考虑,我带他去江南是否会害了他。
可我万万没有想到,与我们同路的南远竟然把赐婚的事说出来,让我与他冷战了好几天,我当时真是恨不得一刀结果了他,但是我又有点窃喜,因为慧心,他是有怨的,不然他不会不与我说话。
但是我又怕他怨我,所以那几日我在外面,不敢进去面对他,也不懂得如何解释这件事,我从未如此这样恨过自己那般不善言辞。
可他终究是心软的。
一直到了襄阳,我担心的事情终于来了,盒子被盗,这意味着慧心可能会有危险。我替他去黑市寻盒子,果不其然,有人认出那盒子了,这样一来就没有人敢要。待那孩子带着盒子走了,我堵住他,花了高价买下,并且嘱咐那个孩子让他不要说出去。
我知道这些人为了钱所做的承诺是一文不值的,我只能尽量拖时间,带慧心离开襄阳。
可计划赶不上变故,若有可能,我希望不曾认识过南远。
25.
小和尚:
我永远无法忘记卫戎在南远舅舅府上找到我那副惊惧愤怒的样子。他黑发凌乱,提着那把随身携带的长刀横在我面前直指坐在椅子上的南远,吓坏了南舅舅府上一干人等。
“你该庆幸,南远。”他说,“若是卫心因为你而伤了一根毫毛,我定会让你全家陪葬!我卫戎,说到做到!”卫戎的声音低沉而带有战场上磨练出来的威严,但是听在旁人的耳朵里却如地狱里的恶鬼一般可怖。
南远白着脸,一动也不敢动,因为被恐吓,唇瓣抖动着也说不出话,垂眼看着离自己鼻子只有一指距离的刀尖,更不敢对上卫戎那双充满了戾气的黑眸。
我叹了一口气,抬起手覆上卫戎因紧握着刀的手,摸着他冰凉泛白的关节,让他放松下来,然后慢慢压下。
“我无事,莫要动气。”
南舅舅回过神来,胡子一抖一抖,也在一旁附和着:“是、是啊,卫将军息怒,南某的侄子缺乏管教,若有得罪,还请将军放他一马,让他赎罪。”
卫戎收起长刀,听了南舅舅的话一言不发,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