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越轻然,木流风,紫蔓柔三人从禁林里出来的时间不到一日,越轻然与百里千约好子时一过便出来与他相会。
虽然白涟现在不是基文里差点毁了天河宗的小师弟,但是陆乐怡却还在,还有那些渐渐按捺不住的魔修们。
这夜,百里千依旧守在白涟的屋里,泪烛通亮,他的精神一直紧绷着,不敢有一丝一毫松懈。
躺在床上的白涟看着百里千脸色沉得可怕,二师兄一连几日都紧绷着的眉头,白涟有些担忧,便起身给百里千倒茶希望他能放松一下。
百里千正沉思着,突然间感到有人靠近,手一挥。
啪的一声,白涟手里的茶杯被打落在地,茶水洒了一地,精致的瓷杯碎成四分五裂。
百里千看着被他吓到,呆愣住的白涟,有些尴尬,他一时间无法接受白涟的好意。
百里千还是不能像越轻然那样潇潇洒洒的接受白涟,明知道白涟还只是个孩子,根本不是他记忆中那个血洗宗门时能够笑如明月一般的男子,可百里千就是还不能放下对白涟的成见。
地上的瓷杯是往日百里千最爱的颜色,茶也是他最爱的灵茶。
一时间寂静无语,百里千自知不该对白涟如此偏见,但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估摸了下,快到他与越轻然越好的时间,“师弟,你且好好休歇息,莫要随处走动,我去禁林等着,接他们回来。”
百里千微不可及的一声轻叹,便夺门而出,留下白涟一人。
直到屋门关上后,白涟才蹲下身子收拾破碎的瓷片,低着头,前额落下的发遮住了他的眼帘,看不出什么神情。
一直在白涟体内观看全程的君莫心气愤至极,在他眼里这百里千就是不识好歹,竟然敢让白涟受了这么大的委屈,暗恨当初就不该然白涟醒来救了这人,应该一刀捅了,扔去喂给恶鬼。
不过百里千为即将到来的血洗天河宗一事焦躁不已,君莫心何尝不是,他现今还需要颜单翼帮忙,绝不能让颜单翼和他手下的人被清理掉,能屈能伸,是他做反派的准则之一。
趁着白涟不注意,小光团子模样的君莫心连斗篷都没穿,偷偷的飞出屋外去找远在华云峰的颜单翼。
白涟自然不知君莫心走了,一时间睡意全无,他便拿起木流风往日里教他的词句,一字一字辨认,另一手抓着木流风模样的面人。
白涟看一会词句,便看一会手中的面人,这样就好像师兄陪着他一样。
谁知屋外突然间黑云压城,狂风四起,大风吹进屋里,将镇纸边上的白纸卷到窗外去了。
白纸上有木流风教白涟认字时写下诗句,白涟赶紧将面人收进储物袋里,抓起外袍披上追了出去。
白涟不会御风术,只好用最笨的办法一路追着白纸,等它被什么勾住,或者风停了。
幸运的是,白涟追了几里,风真的停了,白纸落在了一双粉色的绣花鞋边上。
“呼……呼太好了,我去了灵田找不到你,还在担心你是不是遇到魔修了。”
桃红气喘嘘嘘的,有些上气不接下气,抓住白涟的手就走,“快,快和我去天河主殿,魔修,魔修,魔修们入攻天河宗了。”
“鲍长老要年幼的弟子都去天河主殿,我看不到你,有点担心,就跑来了。”
“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你,快跟我走吧!”
白涟还没来得及捡起地上的纸就被桃红拖上她的飞行法宝上,眼睁睁的看着那张纸又被风挂起来,最后勾在树枝上,经不住强大的风力而被撕裂。
一路上突然间又狂风大作,呼啸怒吼,跟刀割似的,刮得两人脸上发疼,桃红的飞行毯更是被吹得摇摇欲坠,险些被吹落下来,好在两人总算是安全到达天河宗主殿。
场面一片混乱,大殿里几乎躺满了受伤的弟子,呼来喝去,人声嘈杂,丹药峰的人更是个个忙得跟陀螺似的“深呼吸,就差一点点就能将你体内的魔气逼出来,”丹药峰的峰主慕容晓晓正鼓励手中的伤员,待冒着黑气可怕狰狞的伤口好些,又说道:“快,灵云草。”便有弟子快速拿了给她,细细洁白的叶子在她手上化成一堆粉末混着她的法术撒了上去,伤口虽然开始渐渐愈合,那弟子的脸色依旧苍白无力。
便是这样,慕容晓晓立马又被叫去给别的弟子疗伤,一刻都停不下来。
天河主殿的大门总有人进进出出,面色沉重,时不时又有紧急的伤员被抬入,主事的只有鲍云鹏和几个峰主,而做为天河宗的主心骨任达雅更是不知去向,往日那席卷天下,囊括四海,并吞八荒之势的仙宗大派,在所有人都还未反应过来时,一夜间似乎变成了瘠牛羸豚一般,只待魔修攻入,任人宰割。
压抑沉重的大殿里,弟子间有不少相聚哭成一团,有义愤填膺,有怒发冲冠,欲拔剑与魔修一绝死战。
桃红拉着白涟四处寻找颜单翼的身影,巡遍了各处也未见这天河宗的老好人,迫不得已,桃红打断了一正慷慨愤然怒斥魔修的丧尽天良的华云峰弟子,“师兄可知颜师兄在哪?”
这弟子长得人高马大,正要说到三百回合要与魔修大战被人打断自然气愤不已,心里暗骂是那个没眼色的打断他,回头一看,竟是乖巧可爱的白涟和桃红,问的又是颜单翼的去向,他竟吞吞吐吐,支支吾吾的说不出个所以然。
一旁坐在地上歇息受伤的弟子,早已听腻这人吹牛打屁,嗤笑道:“师弟师妹,你们要问颜师兄的去向可找错了人了,他怕是比你们两个还要最先躲进这殿里,哪里会知道颜师兄去哪。”
那弟子见有人掀了他的牛皮,自觉羞愧便夹着尾巴走掉,往着大殿另一边的人群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