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妙的是这次聂小荣又恰好选择了自己最不擅长的装睡。不光眼睛想动,身子也想动,关键是他还想上厕所!他拼命忍了好久,最终还是把眼睛睁开了,对上孟韶光的目光,聂小荣不好意思的说:“我突然又不困了,嘿嘿……”
孟韶光把聂小荣的这些小把戏看在眼里但并没有去拆穿,而是说:“好,不困了就坐起来活动一下吧!”
听到这话,聂小荣简直是求之不得,也不觉得难为情了,立马坐了起来伸了个懒腰,孟韶光看到他这副模样像那种刚出生不久的毛绒绒的小鸡仔,他都有点控制不住想去上前感受那种触感,但同时他的理智又把他拉回现实。
其实孟韶光已经注意聂小荣很久了,去朋友这家银行次数多了,就注意到这个可爱的男柜员会让人觉得温暖和舒服,但真正对聂小荣感兴趣却是三个月前。
三个月的那天,天气还是挺热的,一直到了傍晚这份暑气才渐渐消散些许。孟韶光路过一个商店下车去买瓶水,刚走不远就听见身后传来不小的声响。
只见聂小荣不知从哪来的勇气,一下子跳到一个身穿灰色短袖的男人身上,把那个灰短袖男人压倒在地,此时聂小荣的脸涨得通红,眼睛瞪得通圆,看的出这个年轻人在害怕,可他却揪着身下男人的衣领丝毫不肯放松,他的声音都在发颤,却一直还在说:“还给他,还给他……”
孟韶光连忙上前去拉聂小荣,他无心在意自己的钱包是不是被偷,因为当他看到这个男孩奋不顾身的那一刻,他仿佛觉得有一股巨大的精神体冲进自己体内,他听不到周围人群的嘈杂声,他只想要把这个少年拉到自己的怀中,不再让他受到一丝伤害。
小偷很快被众人制服了,聂小荣却突然冲出人群,一个转弯就不见了。孟韶光拿着手中失而复得的钱包,又望了望那个已经消失了的背影,怅然若失。
再次见到聂小荣,就是孟韶光出差回来了,也就是他第一次要求聂小荣为他办理业务。
孟韶光是一个很恪守礼节的男人,他的父亲是位传统的英国人,母亲是位舞蹈家,正是因为在这样一个家庭里长大,他与同龄人相比的确是多了几分涵养,但礼节的背后却多半还有着压抑与克制,他不轻易被什么事情所扰动,但一旦外面的那堵墙有了裂缝,感情便会蜂拥而至。
聂小荣并没有认出孟韶光就是那个前段时间自己帮忙夺回钱包的人,孟韶光也看的出来,所以并没有刻意去提。
但孟韶光最是擅长于说话的技巧的,三言两语就打开了聂小荣的话匣子,他看着聂小荣眉飞色舞的样子,好像感染到了这整间病房,他看着窗外的黑暗,方知这里是多么的温暖、明亮,他知道自己是真的动情了。
“我的同事都走了,您也先走吧!一会儿我自己就可以回去!”聂小荣再次请求道。
孟韶光想了想说:“那我们就一起走吧,我送你。”
聂小荣本来不想再麻烦孟韶光的,可他又实在不想再呆在医院,就答应了。
“先生是做什么的啊?”聂小荣问
“小荣……”孟韶光顿了顿说:“以后你可以叫我韶光或孟大哥都可以,不要再先生先生的了,好吗?毕竟我们不是在谈业务对吗?”
“嗯……那以后我就叫你孟大哥吧!”
孟韶光点头一笑。
“我是做轮船生意的,国内外两头跑。”
“哦,那还是蛮辛苦的啊!不过孟大哥真的好厉害啊,我还没坐过轮船呢,哈哈……”
“那下回带你去坐!”孟韶光笑着说。
“不,不,不,不用了,我觉得我肯定该晕船了,记得小时候去赶庙会时坐了一次花轿,下来后给我吐的真是……那叫一个惨不忍睹啊”。
聂小荣边说还边加上肢体动作,把孟韶光逗得乐的不行。
两个人一句欢声笑语不断,到了小区门口聂小荣让孟韶光停车,孟韶光坚持要把他送到楼下,聂小荣只好作罢。
下了车,聂小荣又向孟韶光道谢了一番,孟韶光看到聂小荣走进楼里才转身上车离开。谁都没有看到黑暗中那双充满怒火的眼睛。
聂小荣刚准备关门,就感觉一股大力冲了进来,他刚看清楚是谁,人就被压在墙上不能动弹,他看到葛晨轻蔑地看着他,拢了下他的头发,低下头,从脖领往上,在他的耳边轻轻问道:“这些年,你就是这样过来的吗……”说完不等聂小荣回答便狠狠地吻住了聂小荣的唇。
这个吻显然不同于上次,它疯狂,猛烈,还来的让人措手不及。聂小荣感觉自己的舌头已经麻木了,他无助的望着葛晨,希望对方能停下来,可葛晨却完全没有要停的意思,他的手已经伸进了聂小荣的衬衣里。
不知想到了什么,葛晨骂了一声突然把聂小荣横抱起来然后头朝下扔到沙发上,然后一手按着上身,一手拧在聂小荣的屁股上。
“疼不疼?”葛晨凑过去问聂小荣。
只见聂小荣眼中含着泪花,咬着嘴唇,突然使劲挣脱起来大声吼道:“我操你大爷!”
葛晨看到挂在聂小荣脸上的泪花倒是有几分可怜样,心里放软了几分,嘴上却不准备轻易饶恕:“这几年你一共有过几个男人啊?”
聂小荣气的浑身颤抖,眼泪大颗大颗的往下掉,他走到葛晨身边,使劲把他往门口的方向推,“滚!”聂小荣瘫坐在地上,双手环过双腿,一句话也不说了。
葛晨恨自己刚才一时失去了理智,他看到聂小荣伤心难过的样子,后悔自己刚才伤害了他,可当时的嫉妒与狂躁让他根本不能控制住自己,他等了7年,忍了7年,却亲眼看到别的男人入侵到自己的领地,这种危险点燃了他内心最敏感的那条引线,所有的思念、不安,都在这一刻爆发,可爆发过后剩下的只有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