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你,懂得——允之【完结】(20)

2019-06-10  作者|标签:允之

日子忽然快起来。从周一开始盼着周六晚上,可以通一个电话。

看着甜蜜的恋人,我脑海中总会浮现出,郑易之站在教学楼的大厅,任寒风吹透了衣服,等在电话机前的样子。想到这

些的时候,就会变得很努力,听课也认真,去图书馆也去的勤。

然后在电话里,和他说老教授的古板,说金融课的无趣,还有乐队我当了主唱的事情……易之说的多是画了什么好的作

品,许烨又弄什么新奇玩意了等等,说到最后,除了想念,还是想念,情人间的呢喃。

其实我一直没说,易之回去的第二个周,读艺术系的薛雅幂给我一张票,说什么青少年艺术大赛的作品展览。和她一起

进去的时候,走马观花的看过,却唯在那幅画前驻足。

那是一幅水彩。画中大片的向日葵绽放,明黄的绚烂,青葱的少年。

特等奖:《爱.在》兴元艺术学校 郑易之。

易之,在学校你只会收到了一纸荣誉,而在这里,我却收到了如此大礼。

第十三章:心惊胆颤

我回家的时候,郑易之还在学校补课。

几个月没回来,忽然有点受不了北方冷冽的天气。想来,唯一让我割舍不下的还是那些白雪。

行李扔在地上,发出沉重的闷响。窝在角落的台风睁开眼睛看了看,很快有合上眼睛,不再搭理我。难道是我几个月没

回来,生分了?忽然很想看它上下跳跃的欢腾样子,我蹲下身,去摸它的脖颈,却没什么成效。台风还是没什么精神的

样子。逗了它半天,也不见它有什么热情的欢迎动作,心里忽然一下子空落落的,转念一想又觉得自己挺无聊,竟然和

狗狗计较。

爸爸的报亭也早已变成了小书店,我去的时候看到好多学生摸样的人在看书,和我当年一样不买只看。爸爸也不说什么

,脸上是挂着笑的。

靠近柜台的地方有成摞成摞的画纸和画报,我若去其实的抽出一份看着,被爸爸笑着“奚落”:“那是给易之的,你看

能看懂?!”

我撅撅嘴,装作小怒,心里却是开心的。

腊月23,小年。妈妈提前下了班,准备包饺子的材料,而我被指派任务—去接我们家的大艺术家。

汽车停了,门开,松松散散走下来几个人,都是大包小包的。郑易之穿着羽绒服,背着书包,拎着一行李包,从车上下

来,与我隔着雪,相望。

纵使千言万语,都化在微笑里。

“看你裹得像个粽……”话还没说完,腰际隔着厚厚外套,我就挨了掐。

行人散去。就算是从车站到楼口,我仍是想要与你并行。迷茫的雪幛,形成蒙蒙大雾,我摘下手套,握紧他修长的手。

有些紧张,却也心安。

“阿姨,我回来了~”易之边脱羽绒服,边喊。

妈妈笑着应了他,边嗔怪边继续和面,“刚到家就脱衣服,小心感冒啊……”

易之嘻嘻的说着没事,噔噔噔上楼,嘴里唤着“台风台风,爸爸回来了~”

我还想着那孩子总归会精神起来,大概一会儿就上蹿下跳了,谁曾想,却看到郑易之抱着它,快要哭出来的样子,“台

风怎么这样了?!”

妈妈和我都被这控诉集中了精神,看着咳嗽不停的台风,不断地往易之怀里藏,心都揪起来了。

妈妈擦干净了手,说:“中午还没咳嗽啊,就是这几天没太有食欲……”说完从衣服了拿了钱塞给我,“赶紧去医院!

关上门前,我还听到妈妈不停地自责,“早知道昨天就带台风去看了,都怪太忙了……”

急匆匆的叫了车,赶去宠物医院。

原本在煲电话粥的医生被打断显出不高兴地神态,拿过器械做检查,没好气的询问我狗狗的状况,头也不抬,不耐烦的

丢出来一句:“体温这么高,狗瘟热晚期,没多少天了,开个药吧……”

我无心多关注他没有医德的举动,手里拿着药单,楞在那里。等我回过神来,追出门去,只看到易之单薄的背影还有台

风微露出来的尾。这时候才出来的太阳,射进医院走廊的光芒有些刺眼,却没有半分的暖。

妈妈饺子已经包好了,见我们进门,连忙询问情况怎么样。

易之无言,抱着台风上楼;我摇头。

两天过后,台风的状况并不见好。没时间概念的睡眠,无休止的咳嗽,成了大家不忍心注意的存在。

大雪过后,难得的艳阳天。

楼下被物业扫出来一片空地,露出来灰白的水泥。

我抱着吉他,作曲。手指没意识的轻拨,指尖渗过丝丝的凉意。冬天的冷空气。

郑易之坐在花坛的围砖上,轻轻的抚摸躺在地上的台风。他前额的发垂下来,挡住了半边脸,看不到表情;它有着姣好

的脸,安静的躺在那里,除了因为呼吸起伏的腹部,看不出活着的迹象。

恍惚间,我觉得易之的手指颤抖;恍惚间,我看到台风眼角渗出的泪水。

那修长的常年习惯握着画笔的手,抚平了被风吹起的毛;那泪,在眼睛润湿了一小处绒毛,开出了一朵深色小花……

他的台风,我的台风,我们共同的孩子……

那些隐藏悲伤情愫的音符,和着风,萦绕,终究飞去了无穷远……

拿回来的鼓鼓的书包,至今没有打开过。

为了照顾台风,易之几乎不休息,整日整夜的不休息。妈妈几次来劝他,都是无效而返。

我明白,让他看着台风,在此时此刻是最好的方式。他想做的,他要做的,不到万不得已不会终止。

在他身边陪着他,偶尔熬不住了我会歪在床上小眯一会儿,再醒来还是看到那个背影,姿势都几乎不换一换……

那天正在吃午饭,隔壁的张大婶进门借簸箕,看到趴在易之怀里的台风,逗了逗没反应,很是纳闷。

妈妈无奈的说,“我家台风病了。”

张大婶顿悟一般,拿过簸箕,又说:“我还想呐,这几天也看不到易之遛狗了,以前放假那叫一个欢腾啊……看这样大

概没救了吧……”

无心的话,在此时却是那么的刺耳。

郑易之“轰”的从凳子上站起来,眼里露出凶狠的光芒,“你才没救了呐!”

“台风不会有事的,我一定可以把它治好的!”无比坚定地扔下这句话,易之抱着狗就冲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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