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上羽绒服出了门。
街头马路甚至是菜市场,放眼望去几乎都是成双成对的人。我方才想起,这还算个特殊的日子,情人节。浪漫的小说都
会写这一天要送玫瑰和巧克力,政治老师说情人不仅仅是爱人还包括朋友。我摸了摸口袋,把原来买两袋串料的钱又压
回去一块,去商店买了两块巧克力糖。
揣着那两块糖,我觉得手心沁出汗水。可是天明明还下着雪,雪地里站着不知道什么时候等在楼下的陈欣然。
“景吾哥,易之在吗?”她的脸颊不知道冻得还是害羞的缘故,红扑扑的,“我想找他玩儿。”
“哦……”应了声,继续往前走,于心不忍的回了一句:“你等等,我去叫他。”
开门进屋。
我冷冷的喊了声满手都是白面的易之,“郑易之,下面有同学找你。”
“哦。”他从凳子上跳下来,边往厨房跑边说:“阿姨,我洗手去玩了……”
等他一溜烟的跑出客厅,我重又打开未来得及合实的门,冲着已经跑了一节楼梯的他喊:“给你这个,送陈欣然吧……
”
他用手接住我扔下去的糖,仰脸对着我笑。只是这笑没持续到我回应,他已经跑下楼。
这个笨蛋,肯定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连自己喜欢的女孩子也不懂得奉承……
我趴在楼梯的扶手上,盯着那一节节的楼梯,闷到喏喏无言。本要送你的东西请你送给别人吧……
偷偷的收集了易之很多扔在地板上的废弃画稿。
随着逐渐增厚的纸张,初三也滑到了尾巴上。
初三最后一次在校播音室播音,我带了吉他。
我说:“今天是本届初三最后一次播音,还谢谢大家这么久以来对我们的支持。马上就要中考,那些准备好的没有准备
好的,都要结束。但是请相信,梦想总是在路上,母校也在我们心里。最后,我还要为今天的小寿星陈欣然送上祝福,
不知道是哪一位这么大胆的男孩子,点了首情歌……周华健的《如果我现在》……”
我抱着吉他,低头拨弦,试音。酷暑的夏,弦触碰之间确是冰凉。
“所有被热泪征讨的夜晚如此遥远的旋转
所有眼前的远去的黑暗挥去现在
所有那漫长的疯狂的爱经过后是如此短暂
所有坚强的脆弱的承担 祈盼彼岸……”
唱完这些,我按下了播放键。磁带转起,飘来悠悠的歌词”你曾经最让我最悸动的幻象,在天边画上你的影像,在无数
的日月沧桑后,你会在谁身旁……”
在无数的日月沧桑后,你会在谁身旁……站在五楼的播音室,我俯视,满目皆是球场挥洒汗水的矫健身姿以及漫步而行
的花一般的少女,所有的和往日没有任何不同。
当你笑的时候所有人都在笑,当你哭的时候,全世界只有你一个人哭。说这句话的人很有才,不是吗?
发榜那天,我站在人群外,看见站在最前面的郑易之拉着陈欣然手舞足蹈的欢呼,“景吾最棒,本市第一名,欧~”
那个雀跃的少年,在人群里那么醒目。太阳很大,蛰的我双眼生疼,眼前有些水雾的模糊。我抬手遮了遮刺眼的阳光,
鼻子酸涩。
再见,我的初中。
第六章:我的爱情
市一中果然不是盖的。无论是从老教师厚镜片射出来的强烈光线还是黑板上密密麻麻的公式,无论是黑压压埋头苦读的
莘莘学子还是热辣多情的女孩子,都让我惊叹。高一没过一个月,我收到了入学以来第2封情书,平生第5封……
拿着素雅的信纸,我莫名的笑了起来。妈妈说那时候他和爸爸恋爱,连手都不敢牵,现在要归功于社会进步吧……
只是不明白,笑开的唇齿,再咬合竟然多了那么一份苦涩。
薛雅幂其实是个很好的女孩子,成绩好写的一手好字,脸小眼睛也美……也许我该试着考虑。
重新把信折好,塞进信封里,关上抽屉。
杵着脑袋,我想到了一件重要的事——明天,10.1,爸爸要回来了。
学校下午就放了假,收拾东西,从宿舍坐公交回家。心里有些发憷,一个多月我都没打电话,忽然有些淡淡的陌生感。
到家的时候已经是下午3点多,家里没有人。
把包扔在地板上,我深深地呼了口气。郑易之的床上被子叠的很整齐,床单上连褶皱都没。我用手抚了抚上铺的枕头,
竟飘起了细小的纤维……它们沉浸在从玻璃射进的光里,旋转舞蹈,让我有了片刻的愣神。
我低头看着下铺凌乱的被子,撇了撇嘴角。想在下铺睡至少应该把你的被子换下来,实在不行你换个被单床单也好,笨
蛋。
呼啦啦的把被子展开,抖出来好几张黑白画和一袋零食,我险些跌倒。幸亏没有蟑螂,否则我真的要跳脚。枕头上有两
根短短的黑发,软软的躺着。我用指尖夹起来,放在手心里,只觉得暖和了。
“阿姨,我觉得吧,景吾肯定爱死了今晚的火锅……”听到郑易之大声的讲话,我走出卧室,站在阁楼的梯口,与他对
视。
“景吾?”易之手里拎着两个装满菜的大袋子,看见我,愣在那里。
“景吾,你什么时候回来了的?”妈妈听着易之的话,抬头看见了我,欣喜溢于言表。
“恩,刚刚。”走下楼来,接过妈妈手里的购物袋,刚要往厨房走,就听到妈妈说,“哎呀,回来,那袋子不是吃的,
那是新床单,你爸爸要回来了不是……”
我看着妈妈掩饰不住的喜悦神色,笑了。
“景吾,你是不是瘦了?”妈妈隔着锅摸了摸我的脸,担忧的问:“学习太累还是吃的不好?”
“哪有,我在长身体嘛……”顺手夹了块羊肉放到易之碗里,“你呀,别吃那么多丸子,几乎都是淀粉……真不知道哪
里好吃了……”
“我有吃啊,阿姨每天给我做好吃的……”易之嘴里塞得满满的,腮帮子鼓起来。
“他呀,初三了,每天回来老晚,看看那脸快没了……”妈妈话里都是宠溺,眼角弯起来,堆起了微微的皱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