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好！我高兴，我没醉！」大力的甩开凤凰伸来的手，凤榛鹄大叫，然而在看到凤凰因他过于大力而摔倒在地时，
心中一紧，声音变得哑然。
「榛鹄，你不快乐！」看见凤榛鹄变得茫然的表情，凤凰心中一疼，连忙站起把他紧紧抱住。「我知道的，你身上的气
味让我知道你并不快乐。」
凤凰虽然没有在场，但光凭凤榛鹄身上淡淡的血腥味及如此反常的举动，就可猜出发生了什么事。
「不，我应该要快乐的。」凤榛鹄哑声低喃，像迷路的孩子在雪地中找到一点温暖般，狠狠紧抱不放。
「不，你并不快乐。」轻轻的摇头，凤凰心疼的开口：「榛鹄，你是如此善良，在那件事后，根本不可能感到快乐。」
以他对凰榛鹄的了解，不认为杀了仇人会让凤榛鹄感到快乐和高兴，杀人只会带来痛苦。
「我不能告诉你做得好、做得对，毕竟做那样的事情是不对。」凤凰轻声的开口，像安慰孩子般，轻柔的抚摸凤榛鹄的
背，温柔的低语中充满了不忍。「只是我更不愿看见你这个样子。」
「既然事情已发生，只希望你不要过于自责。」半敛羽睫，凤凰柔声的说道：「这样的事情，也希望你别再做第二次了
，好吗？」一颗泪无声的滑落，凤凰抱紧了凤榛鹄。
「对不起，凰。」哑声的开口，凤榛鹄对上凤凰的视线，瞳仁中充满了歉意，「我不能作出承诺。」
没想到会被凤凰发现他的计划，但凤榛鹄却有松了一口气的感觉，也许是因为在知道他杀了人后，凤凰还愿意拥抱他这
么一个染上血腥的人吧。
闻言，凤凰的身体轻轻一颤，暗红色的瞳仁中没有责怪，只有浓浓的担忧。
「生在帝王家，要不染上血腥很难，而染上了血腥，更难不再沾上鲜血。凤凰，你懂吗？」凤榛鹄无力的开口，目光却
十分清明，若不是双颊依旧排红，还真令人难以相信他没有醉上一分。
生于帝王之家，若非独子，根本无法一尘不染的洁净无瑕，加上自小常被兄长欺负，要他相信帝位无人争夺，根本有如
痴人说梦，而且他已答应站在凤季楼那边，血腥的杀戮已是无可避免，没有明争却有暗斗，若要保命，便得杀人，尽管
他不愿意、不喜欢、不习惯。
闻言，凤凰不由得轻轻摇头。
「榛鹄，答应我，能不杀人就别杀人，好吗？若真杀了人，也请告诉我，别独自难过，我会一直在你身边陪你的。」明
白凤榛鹄的处境，凤凰也只能退一步，握着凤榛鹄的双手认真说道。
也许凤凰既不会武功又不会算计，一点忙也帮不上，但他希望能为凤榛鹄分忧，至少不希望看见今夜的失常再次发生，
也不愿看见凤榛鹄如此欲哭无泪，强颜欢笑。
「我答应你。」紧紧搂着凤凰，凤榛鹄只觉身体十分灼热，仿佛刚才喝下酒发出的后劲因凤凰这席话而引发。「凰，你
也答应我，不管发生了什么事，都请待在我身边，绝不离开，好吗？」
面对如此温柔的凤凰，凤榛鹄害怕哪一天凤凰会因看到自己为争夺帝位而杀人无数后离开，他害怕失去凤凰。
「嗯，我发誓绝不离开榛鹄，行吗？」听到凤榛鹄的话，凤凰莞尔一笑，就像听到小孩任性的要求一样，温柔的作出承
诺，毕竟凤凰知道，他的心早已系在凤榛鹄身上，若是凤榛鹄不需要他，他才可能离开。
「行！」听到凤凰发誓，凤榛鹄抱得更紧，心中一阵猛烈跳动。
也许凤凰将会是凤榛鹄最大的弱点，然而他并不介意，更甘之如饴，只因他相信他绝对会有是够的力量保护凤凰，绝不
会让霜妃的事件再次发生。
他绝不能失去凤凰！
第六章
冬雪初融，幼嫩的菁芽慢慢破土而出，代表春天来临的绿叶慢慢覆上光哑的枝头，可爱的鸟儿更跳离巢穴高声歌唱。
清脆的笛声奏出轻快的乐曲，如灵鸟起舞一样让人感到活泼可爱，充满生气的曲子令人如沐春风，尽管四周布满雪白的
细雪尚未融化，但在笛子的曲中却已感到春天的生机。
「主子，属下查到了。」一道雪白的身影突然出现，若不是那黑色的发丝，高挑的身体犹似融入雪色一般，让人无法察
觉他的存在。
「说吧。」笛声猛的止住，凤榛鹄冷冷的开口。
「是。余忠确实是毒死霜妃之人，而他是支持大皇子燎王的臣子之一，虽然余忠是下手之人，但是由心腹夏晓献计，才
让燎王下令。另外两位皇子烙王及三王子熝王亦于本月加盟燎王，三王已连成一线。」黯恭敬的开口，把查到的情报详
细的说出，「另外，传言圣上的病况加重，属下尚未确定此事是否属实。」
「呵呵，湘王的手下办事还真快。」
清脆的嗓音令凤榛鹄猛的回头，在看清来人时却皱起了双眉。
「何出此言？」凤榛鹄淡淡的开口，对于凤季楼毫无预警的出现有点不满，而且他何时出现，竟然无法察觉，不由得令
人怀疑他的武功到底有多高强。
「只消几天便查得如此消息，看来湘王的手下能力真不错。」含笑开口，凤季楼悠然自得的上前，毫不在意的坐在石凳
上。「只是父皇病重的消息是真的，所以皇兄们也开始蠢蠢欲动。」以双手交叠支起下颔，凤季楼一脸狡猾的看向凤榛
鹄。
「你已有打算？」闻言，凤榛鹄不由得挑眉。
「还不完全，却也有了方向。」灿烂一笑，凤季楼一双眸子直直盯着凤榛鹄。
「最少要让皇兄们损失惨重，而要做到这一点的话，就需要你配合了。」狡黠的目光配上微扬的唇角，眼前的凤季楼有
着说不出的狡诈。
「怎么说？」双手抱胸，凤榛鹄一副愿闻其详的样子。
「我们每一个王都掌管一种买卖，我是药材，而你则是稻米，倘若他朝发生兵变，相信没有药材及粮食，任一支军队再
强也没用。」凤季楼笑笑，说得好不云淡风轻，仿佛事情也不过如此，毫无影响。「但这是长远之计，为了不被发现，
我们只能慢慢断了供应他们士兵粮草和药材，到真的发生战争时，就派人放火烧了他们的粮仓。」
闻言，凤榛鹄不由得点头，如此做法虽花时间，却不打草惊蛇，唯一可惜的，只是那最终放火烧掉的粮草等物。
然而，慢性断去供应米粮，想必得找些名目和借口推搪。
「虽说烙王、熝王与燎王合作，但其实他们也只是互相利用，相互猜忌，即使三人合作，却并非毫无破绽。」凤季楼含
笑开口，慵懒的伸手把弄乌黑的发丝，一脸兴趣缺缺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