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乐够了没有,这里不是你的家,看你的穿着也是家资颇丰的人,快回去吧,我就不报官了,以后没事不要出来,小心坏人给你拐走!梅画一通语重心长,说实话,这个人还挺合自己眼缘,即便是个骗子也不忍心呵斥他,如果自己的二两货可以千锤百炼的使用梅画眯眼瞧着犹自自娱自乐人,罢了,放过他吧,估计是个脑子不好使,整天想当大官的幻想者。
哎哟我的画儿啊,你可真是逗死小叔了,哈哈,你怎么会把你大哥认作你爹啊,啊哈哈哈又一阵颠倒众生的笑声穿透堂屋。
你说什么?我哥?梅画不满他毫无正样的形象,秀眉蹙起。
大芝麻也摆出一脸的质疑。
梅小叔笑够了,恢复那份淡定的气质,眼中盛满温暖,认真盯了梅画半饷,心中感念,那个青涩倔强的孩子长大了呢!
而后细细解说,
可不是,你哥才叫梅羽,九年前嫁给了恭亲王,你爹是我大哥,这个辈分如何能差了?
梅画听完,一直以来心中的迷乱才解开,难怪打去年开始经常收到两个不同的箱子,而且每个箱子里都有一封信,只是一个没有名字落款,只写着父亲或者阿么,另一个则是落款梅羽,他还跟艾奇胡思乱猜,他爹玩的是什么把戏呢。
不过即使这个自称小叔的人说的貌似有道理,梅画也不能全信,因为这完全有可能误打误撞的。
梅小叔就知道自己小侄子不是三言两语好糊弄的,这长大了以后心眼子更多了,不再逗他,当即从怀里掏出两封信递给他,
给,我来探望你,我哥跟你哥自然有话叮嘱你。
还我哥跟你哥,饶不饶嘴!梅画撇着嘴接过来,两封信同时打开,这么一瞧算是明白了,从字体就能辩真假。
梅画看完将信递给仍旧小脸严肃的大儿子,给,你外租跟大伯的来信。
如何?小叔可是真小叔?梅眉源对着小侄子送出一堆桃花,也不管人家能不能收的下。
梅画脸色一变,立刻起身,作揖行大礼,口内自责,是侄儿莽撞了,小叔安坐,请受侄儿一拜。
说着就要跪下磕头,梅眉源手快的一把拉住他,心疼死了,不怪不怪,小叔怎能怪你,要怪也怪你爹,让咱们叔侄分开这么些年不得见。
梅画是真心想拜的,受这气氛感染,他的身体有些不受控制的颤抖,这是第一个见面的亲人呢。
他感觉出梅小叔的话里有话,奈何小叔不再继续,他也不好直接问,正在这时,大芝麻跳下凳子跑到梅小叔身前,落后梅画一步,娃娃的嫩声朗朗开口,
侄孙拜见外叔祖!边说边跪下磕了三个头。
这个孙辈的迟来的礼梅小叔没有阻止,他转头对梅画点头说,孩子你教养的好,有大家风范。话一落双手将大芝麻扶起来。
梅画也不居功,谦虚道,是他爷爷教的好,我哪有功夫啊。
认完亲,之前的那份警惕隔阂全都不见了,逐渐亲热起来,两人说了一些话,无非是梅画这几年的生活琐事,谈道孩子时,梅小叔一阵气馁,
画儿啊,你瞧瞧你生的这几个崽子,一个像你的都没有,全然不具咱们梅家丝毫的贵气,亏着白白嫩嫩的还算讨喜,不然将来只能打光贵儿了。
梅画对崽子这俩字满额滑下黑线,大声反驳,这是我儿子,什么崽子啊,我又不是老牛,再说了我家财万惯,娶不来就买来,银财在手天下我有,谁敢小瞧!
好,有银子就是爷!梅小叔大手鼓掌,对他这话十分赞同,就这张狂的气势,除了他梅家,别家根本就是虾米;
不再跟亲亲侄子争辩,而且爱屋及乌,他对这几个小崽子还挺喜欢,看到小孩了他又想起大侄子,便万分感慨道,
还是画画肚皮宽阔啊,你哥成婚了九年才生了三,你在瞧瞧你,按你这速度梅小叔大仙一样的掰着手指掐算起来,全然忽视了侄子越来越阴的脸
屋内的气氛将在结冰时,梅小叔不知是太久没享受这个冰冻场景愿意再次体验还是本意就喜欢刺激亲亲小侄子,只是还未成功,院子里突然传来步伐急促紊乱的脚步声,呼吸的间隙闯进来一个身高体壮的大汉,还未待他瞧真亮时,直冲门面一声大喊,
谁也不能把画画带走!
梅画简直无言见江山父老,一个不留神就被有劲的手腕拉到身后,他这个气啊,这边还没应付完狐狸精八怪一样的小叔,这头又来一个没脑子的家伙。
梅眉源的气势立刻一变,先前的不着调也不见了,他眼一眯,不知从哪拿出来的扇子一展,唇角上挑,挑衅道,
我若执意带他走呢?
艾奇喘着粗气,站稳了才看清楚对面的这个跟自己的小夫郞九分神似的男人,被他的气势一压,艾奇反而越发冷静,头上的汗珠子一滴一滴滑落,脑子里回旋着这句话,在对方越来越不善的眼神中,艾奇咽下口中的干涩,下定决心,一字一板道,
那我跟他一起走。
梅画愣怔的一下抬起来,不得不说他也期待艾奇的回答,心下立时升起一轮暖阳。
梅小叔忽然一笑,冷冽的气势一泄,合上扇子指着梅画,心有不甘地说道,瞧瞧,你爹给你找了一头蛮牛!一点都不知变通,不过这份深情的执着倒叫他欣赏。
哪知人家梅画不乐意了,甩开被抓的发红的手掌,气愤的反驳,小叔你什么意思,我夫君是牛,那我是什么,我儿子是什么,小牛犊啊!
梅小叔嫌弃的撇撇嘴,举着扇子点着不远处的几个婴孩,争辩道,可不是小牛犊么,你看看这一个个胖的,唔,个头倒是不小。说着话目光开始上上下下的打量艾奇,嗯,身强体壮,块头大,个头够高,模样嘛,也算凑合,不过跟自己是比不了的。
梅画不搭理这个自恋狂,推推还在震惊无措中的艾奇,亲自介绍,这是我小叔,我爹的弟弟,特特来看我的。
啊啊?啊!艾奇一下子手脚都不知往哪放了,刚才不明就里吼出来的气势早就丢了,直到确认不是来接人的,心脏才算归到原位,第一次见画画的长辈,艾奇刚才丢了脸又无礼,一时不知该怎么办,只顾着搓手尴尬。
要说还是大芝麻了解他爹,轻轻慢慢地挪到爹爹身后,小手拉拉爹爹衣襟,小声道,
爹爹,你要给外叔祖行礼问好。
真是好儿子!艾奇眼前一亮,不再傻站着,一边骄傲一边快速地给梅小叔见礼,同样声称自己鲁莽了,冲撞了长辈。
果然是两口子!梅小时嘀咕一句,他本想要惩戒一下这个不会审时度势的侄婿,可实在忽略不了亲侄子那飞刀一样的小眼神,罢拉罢拉,不情不愿的叫人起身。
梅画无视小叔那怨妇一样的怨念,指挥着自己男人陪小叔说话,也不管俩人能不能谈到一起。
家里来了亲戚,二叔那头必须知会,他准备亲自走一遭,估计晌午饭需要在那边安设了,其实他不知道,艾寒流自然第一时间得了信,在家规整一番准备来见亲家,奈何自己的夫郞拖了后腿,他又不能一个人先走,不过这时已经快到艾奇家门口了。
第173章
话说艾寒流送走报信的艾爷爷,临出门前还叮嘱他切勿慢待人家,要彰显咱们艾家的厚重大气热情好客的家风,艾寒流连连称是,艾爷爷才精神百倍满意又开心的离去。
等人一走,艾寒流原本有些惊奇的面容又镇定下来,他早知道梅家会来人,却没想到会隔了这么久,但他明白这并不是因为梅画不受重视,相反,每到各个节日的节礼梅家都会不远千里的提前送来,不但给自己儿子,连着他们这些亲近的人都会郑重的送上一份,可见梅画在梅家受宠的份量不轻。
只是不知这次前来的是哪位,梅画的父亲想必是没有这个闲暇时间的,艾寒流正暗自琢磨时忽然被一声急促的声音打断,
夫君,夫君,你想什么?走在一旁的刘芬芬喊了好几次人都不没反应,不免声调高起来。
艾寒流无法忽视自己夫郞一副要朝见大官的荣耀感,静默一瞬,平静道,换身衣裳,先去二奇那儿。
那是自然的,亲家好容易来了咱们可不能失礼,哎呀,真没想到还有这一日,可喜可贺可喜可贺呢!要不是手里还抱着大哥儿,估计他能飞跑进屋,又急呼呼道,
夫君,你就穿上个月新裁的那身儿吧,我穿什么呢,哎呀,这一乍么慌的也没个准备,这梅家也是,怎么不提前打声招呼,来几个人,几日到,也好给咱们准备的时间,哎哟,我差点忘了,晌午饭可不能普通了,他们家都是见惯大场面的眼界高的人,可咱们村里又没啥子好吃食,早知道叫岭子今儿从镇上的大饭庄定回来了,也不好都一次见面就叫人家小瞧啊,唉,只能去后方子多割些肉回来,唉?瓜子呢,瓜子,瓜子?这混小子,用到他的时候从来不见人影
艾寒流就在这叽里呱啦的恬燥声中早已麻木回了屋
刘芬芬简直风风火火,先把大哥儿放到床上,然后嘴里不停念叨的开箱子找衣裳,
夫君夫君,今儿你自己换吧。把衣服放在床头,又转身忙叨叨的拾掇自己,一会儿这个件衣裳太艳,一会儿这个颜色不庄重,在不就是花色忒杂乱,平时喜爱的紧的舍不得穿的这下子全都入不了眼了,又不能穿梅画送的那些,那不是给自家男人打脸么,衣服摆了一床,选来挑去,眉头翘的老高,焦的原地打转,最终定下一身去年柳春芽孝敬他的暗红色精棉刺绣掌宽镶边的衣裙。
衣服定下并未急着穿,而是重新梳了头发,对着铜镜照了半天,还擦了粉,然后打开梳妆匣子翻到最下层小心翼翼的拿出一个小红包,里面有三支金钗,样式各异,翻来覆去的对着镜子比量半天,最后选了一个不带步摇的繁复牡丹花金钗,这支钗是去年生辰时自己夫君送的,他一直舍不得戴。
小心翼翼的插上,左右照照,漂亮的不得了,刘芬芬笑容更盛,发饰装扮好了就就开始换衣裳,这期间他一直顾着美自己,少有的没去烦扰艾寒流。
外衫脱下,低头一看自己穿着蓝色的肚兜,立刻觉得颜色不匹配,又手忙脚乱的拿出一条红色的,只是这件红色是后面系带,他自己不顺手,便急乎乎的叫自己汉子帮忙,
夫君,快帮我系上。
被冷落半天的艾寒流眸中光线不明,面无表情的盯着自己夫郞在屋子里旋来旋去,最后还脱了衣裳叫自己帮忙,凝视着距离自己不到十公分的紧致肌肤,神色渐冷,半天不动手。
唉?夫君,你帮我系上。刘芬芬抖抖带子催促,疑惑夫君为啥还不动。
艾寒流抬头睨了他一眼,嘴角绷直,不紧不慢的伸手帮他系上一个结扣,喉咙有些痒痒,面容越发冷峻。
大哥儿咿咿呀呀地爬在刘芬芬的衣裳里,穿来穿去,自己玩的不亦乐乎。
这一磨蹭就过了快两刻钟,艾寒流僵着脸,原本温热的室内一下子变的清凉,他的口气有些冷,
你打扮成如此,目的是为了见其他男人?他猜测第一次来的应当是梅家的汉子。
啊?!刘芬芬系上最后一个盘扣,愕然的愣住,脑子回想着夫君的话,明白过来其中的映射时,圆润的脸蛋瞬间爆红,双手条件反射的紧攥着一角,脑袋不自主的垂下去,口内羞涩地支支吾吾道,
夫夫君,你你说什么呢?我我我这不是那什么么夫君有好些日子不给自己冷脸,这情绪突然来这么一转换,刘芬芬恍惚回到了一年之前,原先要见亲家的那份欣喜和狂热瞬间烟消云散了,小心脏乱跳,心中慢慢惧怕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