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楼下的宋筱柯看着湿透的床铺,深蹙眉头紧咬下唇,心中对麦子祺也是暗恨不已,但一想起刚才他摔倒的那副惨相儿,心中的恨意也不由稍稍退了几分,觉得那家伙总算是恶有恶报,活该他咎由自取了。
床是没法儿睡了,湿了那么一大片,估计得要个两三天才能完全干透,宋筱柯只好抱着薄被来到了客厅,在沙发上凑合着睡了一宿,还好沙发够大够宽也够软,睡起来倒还算舒服。
……
……
第二天一早,麦子祺是被家里的门铃声还有不断地砸门声吵醒的,迷迷糊糊中一翻身,身上的伤痛顿时刺激到感官神经,令麦子祺不由自主地大声呻吟出声,朦胧的眸子,立马就清明了不少,脑中登时想起了自己是个负了伤的伤员这回事儿,口中紧接着便爆出一句粗口。习惯性地瞥了眼墙上的挂钟,见时针竟然已经指向了7点四十五分,那双半睁的眸子瞬间变成球形,愣了片刻后,一个猛子便从床上坐起了身,由于动作过大扯到了伤痛处,麦子祺又龇牙咧嘴的叽歪了几声。
晃晃悠悠站起身,麦子祺来到卧室门口,拿起墙上响个不停地可视门铃电话,就看到一个四十多岁有些谢顶的男人正焦急地站在自己家的门口,正是平日里接送自己上下学的老王。
“喂,王叔叔,我起晚了,麻烦您等我一会儿!”
门外的人听到麦子祺的声音,终于松了口气,抹了把额头的汗说道:
“不急不急,按了半天门铃没有动静儿,还以为你们怎么了,可吓死我了,我在车里等你。”
你这个小祖宗,要是再没动静儿,我非报警不可!
挂上电话,麦子祺抓着乱蓬蓬的黑发又懒懒地打了个哈欠,这才慢慢来到浴室洗漱。
反正也晚了,我也不着急了!说起来,那小子难道已经走了,真TM不仗义,居然都不上来叫一声,学校那么远,他是怎么去的啊!靠,我管他呢!
从后视镜里看了眼打开车门后慢吞吞地爬进车来的麦子祺,老王奇怪这个一向风风火火毛毛躁躁的小子今天怎么改了脾气了,上车都上得这么斯文了。看了眼仪表盘上的钟表,都快八点一刻了,他不明白一个秃小子洗漱怎么会花了这么长时间,又不是女孩子出门还得化个妆什么的。
“咦,王叔叔,怎么不走啊?”
“哦,不是……不是还有一个吗?”
这是老板走之前叮嘱过的,说家里添丁进口了,以后他就有俩儿子了,和祺祺一样大,也在同一所学校读书,开学以后要接送两位少爷一起上下学。
“还有一个?你说的……是那个小子吧,他已经走了。”
“走了?他怎么走的?什么时候走的?”
“我怎么知道,当然是用腿走了!快开车吧,我迟到了!”
听到麦子祺有些不耐烦的声音,老王一边发动起引擎,一边又瞟了眼后视镜中的麦子祺,只见那张满脸不耐的帅脸上,嘴角处泛着一块淤青,不知道这位小爷爷又和谁打架去了,听他对那个已经算是兄弟的人如此不耐烦,猜测着会不会是俩个人动了手了,这矛盾爆发的也忒快了,若是老板来电话问起来,应该怎样汇报才好呢。
“王叔叔,我老爸要是给您打电话问起来,就说我跟那小子每天都是一起上下学,关系很融洽知道吗?如果要是让老爸知道了什么,一定就是您告的密,周姨不在家,要一个月才回来。”
“啊?哦!”
得,还没想好怎么回答大老板的问话,直接就被这个小老板封了口。原来周姨不在家,怪不得他会起晚呢。说起来,那个孩子婚礼那天也没有出现,听老板说应该是前天才到的吧,俩人怎么这么快就干上了呢!老板回来,又有的头疼了。
麦子祺到学校的时候,第一节课已经下了,他进教室时,刚好是课间时分。迈进教室的刹那,他感觉似乎是走进了一个粉嘟嘟的桃心儿大泡泡里,满眼看到的,都是冒着桃心儿闪着星星眼的女生在围着某人问三问四的,从人群的缝隙中隐隐看到那身唯一没有穿着学校制服的影子,麦子祺就知道是谁了。
哼,这小子果然到了!
“喂,麦麦,怎么才来啊!”上官宸煦一见到迈进教室门的麦子祺,不由开口喊道。这一声,也将围在宋筱柯身边的女生视线吸引了过来,教室里漂浮着的那些粉嘟嘟的桃心儿泡泡,瞬间,变得更大更强了。
“哇~~麦麦来了!麦麦来了!麦麦来了耶!”
[麦子祺:╭(╯^╰)╮我来了你们激动什么!]
“啊~~~我家的麦麦好像受伤了!”
[麦子祺:-_-|||我什么时候成了你家的了!]
“真的啊,这是谁下手打的啊,被我知道,一定饶不了他!”
[麦子祺:(撇嘴)切,那个罪魁祸首就是你们刚才在围观的那个,我看你要怎么饶不了他!]
“受伤的麦麦看上去好酷啊!”
[麦子祺:-_-#酷个P!你让老子打一拳试试!]
“喂喂,你们发现没有,咱们的麦麦好像又高了!”
[麦子祺:-_-|||一个暑假我就长了零点五公分啊,这都能被你们看出来,没搞错吧!]
“哇~~麦麦&%……¥%¥@¥(&*……&%……”
[麦子祺:X﹏X~~~(+﹏+)~~~>_<~~~靠!]
“喂,你脸上的伤哪儿来的?”严嘉俊看着黑着脸走近的麦子祺诧异地问道,心说才两天不见怎么就挂了彩了,不会是……“被你老爸打的?没听说过你老爸有家庭暴力的倾向啊!”
“被我孙子打的!”麦子祺没好气儿的答道。
“……”O__O你、孙、子?!
麦子祺瞪了眼满头雾水的严嘉俊,把书包往桌上一甩,忍着膝盖处传来的疼痛,慢慢坐在了椅子上,同时,狠狠瞥了眼坐在不远处的某人,心中愤愤不已。
“哇!麦麦,你的胳膊怎么也伤到了,这么多划伤,你不会是不小心掉井里了吧,盗井盖儿的人真是缺德!”
上官宸煦看到麦子祺胳膊上的伤口后,一个箭步窜过来,拉着麦子祺的胳膊惊叫道。
麦子祺:“……”哈?我……我掉井里了?
此时,麦子祺的脑中不由浮现出这样一组镜头:一名少年正大步走在一条平坦的大路上,趾高气扬鼻孔朝天,路人纷纷侧目观瞧,面上难掩欣赏花痴之色。这时画面切远,而路上的傲娇美少年却已经消失在画面之中,在路人们错愕惊呆四处搜寻的表情中,画面渐渐拉近,只见在路边一个没有井盖儿的深井里,井边儿上隐隐发现了几根正苦苦扒着井沿儿并有些微微发颤的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