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说完,张聪就拉着我急转到树后的阴影处,堵住了我的嘴,疯狂地吻了起来。
“苏离……苏离是这个世界上最干净的。“久久之后他如此说。
我和张聪是属于有着特殊关系的朋友,虽偶尔互相抚摸,却从不接吻,在我看来接吻是件很神圣的事情,比做……爱神圣得多。虽然做……爱可以把两个紧密地联系在一起,却没有接吻时耳鬓厮磨的情意,它是人类最原始的律动,释放过就能很快忘记,可以和情爱无关。接吻不一样,那是彼此的进退纠缠,神魂颠倒,牵连出的唾液是心心相印的见证,时分时合才能尝到刻骨铭心的滋味。
除非和自己喜欢的人,否则我不会接吻。可这次我却想和张聪接吻,不是一般的想,是非常的想。我想我还是怯懦惶恐的,我想体味那刻骨铭心的滋味,想试图用它填补心中猛然撕裂的缺口,想要告诉自己此时此刻还有一个愿意和我接吻,一个在乎我愿意和我耳鬓厮磨的人,那样的话让我觉得自己还不至于太可悲。
我和张聪的约定终究没能遵守下来。当初我对他说如果想在我身边就不要付出感情,只做彼此相依的密友,偶尔一起打打灰机,看看GV,聊聊不为人知的同性话题,看到某个帅男生耳语一番,开些无伤大雅的玩笑。我还说如果他不听我的劝告,和我纠缠不清的话就永远断绝关系,就像从不曾认识过,如果他办不到的话就别招惹我,离我远远的。他口中答应得好好的,却还是没能做到,他看我的眼神越来越热烈,也越来越痴迷,看着他如朝霞般灿烂的笑容,一种名叫罪恶的东西在我的心里慢慢滋长。我太寂寞,太想找个人来陪,太想在这昭昭日月之下证明自己不是孤独的,也有同伴,张聪就是那个同伴,但我能给的只有友情,别的无能为力,相比于他的付出,我索要的相对来说很多。
爱情是把双刃剑,单方面的付出带来的必定是伤害。我心里清楚地知道我再也不会像喜欢康乐一样喜欢别人,张聪是我复读时候的一缕阳光,他让我感受到在如此黑暗的时候还能有光明存在我的身边,我想和他做朋友,我不想伤害他,所以快高考的时候我思虑再三还是没让他和我报同一所学校,毕业之后更是禁止他再和我联系。他很听话,对我所做的决定没有持任何异议就平静地接受了,愧疚感不是没有,相反,很深。但我不能再和他继续下去,尽管我极力否认自己考去和康乐一样的学校,一样的专业不是为了他康乐,而是因为A大是国内数一数二的名牌,在那里我可以得到很好的教育,毕业后能找份好工作,有份相对来说较高的薪水,可以让妈妈过上比现在好太多的生活也不能阻止在想到会和康乐一个学校,生活在同一片蓝天下时内心的渴望与满足。
第一年的断绝联系让我误以为可以把放在康乐身上的视线转移到别人身上,比如张聪,比如高毅。时间长了,我以为这情可以随着无望变淡,但我错了,错得离谱,它不仅没有变淡,反而缓缓融入了我的血液里,骨髓中,和我同呼吸着,如果我想摆脱,就得换血剔髓,我甚至非常后悔考来这所学校,以我的高考分数,上哪一所大学都是绰绰有余,而我却还是想都没想把所有的一本志愿上填的全是A大,仿佛还在奢望能有奇迹出现,却不知带来的却是深深的绝望。我不要张聪学我,更不想张聪变成我,我想要喜欢我的张聪好好活着,快乐地活着。
第七十四章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张聪的吻由炙烈缓缓变为细腻的舔舐。他边舔边含糊地喊我的名字:“苏离……苏离……”听得我一阵恍惚,耳边的呢喃如在梦中一般换成另外一个人的声音:“小离……小离……”不离不弃似的在耳边不断回响,我猛地推开张聪,捂住脸片刻,深吸了口气把手放下用努力保持冷静的声音说:“张聪,你有反应了。”
张聪有一瞬间的窘迫,随即一笑说:“你也有了。”
我恍惚一笑,没有否认。我确实是有了反应,在想到另一个人温柔地喊我名字的时候,心里一阵躁动,下身就起了反应。当然,这不能让张聪知道。
我的缄默不语在张聪眼里变了样,他一把拉住我的胳膊,呼吸微促地问道:“苏离,我们……我们不如……不如……”
“我累了,张聪,想回家。明天还得上班。”我打断他说。
“嗯,好。”他低垂下头半天才抬头应了句,“我送你回家。”我本想说不用,却还是没能说出口,微微点了点头。
他对我一笑,笑里淡淡的满足刺得我心里一疼,勉强也笑了笑说:“走吧。”
他先从树后面转出来,我跟在他的身后,走了几步见他突然停了下来,我随口问道:“怎么了?”却在问出口的同时越过张聪的肩头看到康乐正靠在不远的一棵树上抽烟,露出了一张侧脸,棱角分明。
张聪回头看了我一眼,也不知是我喝酒多了眼花还是因为路上的灯光太过昏暗,我竟从张聪的脸上看到了灰白的颜色,这灰白中透露着不安,紧张和愧疚。他看了我一眼就迅速回头,我走了几步和他并肩站立,看着已经转过身的康乐说:“康乐,你怎么出来了?吴倩呢?”
康乐先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张聪,面无表情,只是眼睛更显黑亮深沉,隐隐闪着怒气,翘起一边嘴角说:“苏离。”康乐的眼神平静中藏着凌厉,微笑里含着尖刀,我突然害怕起来,他很明显是生气了,很大的气,就目前的情形来说,无论我说什么都不可能把他的凌厉化为温柔,尖刀化成绕指柔。
康乐脸上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看了张聪一眼,或许是我的错觉,我觉得张聪瑟缩了一下,头马上垂了下来。
“阿姨打电话给我说怕你喝多了照顾不了自己,让我送你回家。”
“不用!”我立声拒绝道,声音不大,但在略显静谧的街上还是显得突兀,忙又缓和了语气说:“我没喝多少,不用你送我回家。”我看了张聪一眼,“张聪送我就行了,你还是去送吴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