鸭舌帽拿筷子点了点他,道:“你是不是傻,十份这么多,你吃的完?“
飞廉想了想:“我应该能吃完。”
鸭舌帽一拍大腿:“那就对了!你吃完就回去吧。我吃不完所以回不去了,没毛病。”
飞廉:“……”哪里都是毛病吧!!!
为了能让保护对象早点回去,飞廉默默搬出了自己在部队里学到的吃法:端起,张嘴,倒进去,闭嘴。
几分钟后,剩下九盒章鱼小丸子全部进了飞廉的肚子。
飞廉:“现在可以回去了吗?”
鸭舌帽微微一笑:“你都吃完了,我还饿着呢。——老板,再来五份,一个价!”
老板转怒为喜,飞廉无语凝噎。
鸭舌帽这时起身走向收银台去付钱,跟老板说了两句话。老板回头看了眼,向飞廉走过去。
飞廉不明所以,看看鸭舌帽——鸭舌帽露出赞许的笑容,让他更茫然了。
就在老板走到飞廉面前的同时。
鸭舌帽突然一个转身!越过收银台,接着向着马路对面夺路狂奔!
“……”
飞廉几乎是本能反应地蹿了起来去追他。
万万没想到,老板一声暴喝:“哪里走!这五份还没付钱!!”
飞廉一惊,手向口袋里一摸,惊觉:保护对象之前要走了他的钱包,一直没还呢!
老板一手用蛮力捏住飞廉肩膀,一边冷笑道:“早就看你们俩不对劲了!哪有两个大男人大白天腻腻歪歪来吃这么多的!原来是霸王餐!”
飞廉:“你听我解释,我是特殊部门的,你放手,让我拿证件!”
老板冷哼一声:“想跑?做梦吧你!我要报警了!”
飞廉:“……”
两秒后,飞廉面无表情,手搭在老板手臂上,一个漂亮至极的回身过肩摔!
老板,二百四十斤的糙汉子,像一捆甘蔗似的,被抡圆了,在空中不自由转体270度,吧唧摔在桌上。
飞廉道:“对不住了,老板,改天赔你!”
飞廉再追出去,就见鸭舌帽已经上了一辆出租车,车已经发动。
这时就算是第一宇宙速度也追不上了,但飞廉字典里就没有放弃这两个字。他蹲下身,将鞋带系紧,裤腰带扎牢,深吸一口气。
然后就飞奔起来。
……差不多就是飞的速度了。
坐在车里的鸭舌帽回头一看,不由咋舌。
前面的出租车司机不断回头看后视镜,目瞪口呆道:“兄弟!你是不是惹了什么异能组织的特工?”
鸭舌帽冷笑一声:“中国龙组,听说过吗?”
“……”司机道,“兄弟,龙组都是00年前后的小说了。你这品味也太落后了,改天我给你看两本二次元异能轻小说神作啊。”
鸭舌帽:“特工就不落后吗?”
司机正想说话,看了一眼后视镜,正好见到飞廉越过半米高的栏杆、继续在马路牙子上狂奔,他距离车子更近了!
司机回头看了一眼120码的表盘,瞠目结舌道:“这家伙!外星人来的?!”
鸭舌帽说:“继续开下去,他耐力跟不上的。”
司机为难道:“这是去火车站的路,只有越来越堵的份儿,等会儿我肯定开不了这么快了。”
鸭舌帽笑了笑,将飞廉的钱包打开翻看了一会儿,说:“甩掉他,我额外付给你2071元。”
十多分钟后,车在火车站门口停下。
鸭舌帽从车中好整以暇地走出来,远远望去已经看不到飞廉的影子。他于是笑了笑,一瘸一拐地走进火车站。
他在自己的外套里翻了半天,找到一张身份证,买了最近的一张票。
就在上车之际,他突然感到背后一凉。
回身一望,只见一个气喘吁吁的飞廉正站在检票口,身上外套s-hi透,胸肌腹肌极为分明地印在T恤上,额头满是晶莹汗珠,喉结艰难的吞咽了一下,汗水就顺着下巴流淌进衣襟里。
啧啧,秀色可餐。——某人内心想道。
时间仿佛停滞了一秒,鸭舌帽猛然蹿进了车厢里!
飞廉一眼看到他,当即左右一看,趁着进站的人群正在拥挤,一飞身直接穿过验票闸,径直扑进了车厢。
霎时间人群好像被分开的浪潮,发出一阵阵不满的声音。
飞廉置若罔闻,看到鸭舌帽在不远处晃悠来晃悠去,他却被过道上的乘客堵住了去路。
飞廉看了一眼车厢结构,当即跳上了座位,以一种匍匐前进的姿态,愣是匀速移动到了鸭舌帽身边。
鸭舌帽道:“你……应该不是异能者吧,也不是外星人。忍者?蜘蛛侠?”
飞廉猛喘气,道:“你、去哪?我必须、向上面报告。”
鸭舌帽突然一抚掌,欣然道:“真相只有一个——你一定就是香港记者了!”
飞廉:“……”
鸭舌帽慢吞吞拖动着右腿,找到了自己的座位,刚刚好是第一排,于是飞廉得以站在他身前。
飞廉不屈不挠道:“请跟我下车,先生,这样太冒风险了。如果你再这样下去,我会采取强制措施。”
距离车子发动只剩两分钟了,周围人都坐满,好奇地看着他俩。
“喔,不急,我在等一个人。”鸭舌帽道。
飞廉下意识道:“谁?”
鸭舌帽突然一伸手:“乘务员!”
路过的乘务员于是走近问:“先生您有什么事情吗?”
鸭舌帽微微一笑,伸手指向飞廉:“我要举报!这个人上车没买票。”
乘务员于是看向飞廉:“先生,能否请您出示一下车票和身份证?”
飞廉:“……”
然后,当飞廉伸手摸向口袋的时候,表情彻底凝固了:他的钱包,他的身份证,他的现金,都早就被鸭舌帽骗走了。
呵,保护对象,就是个处心积虑的大、屁、眼、子。
上工第一天,想打人。
第2章 18张银行卡
车很快还是发动了。
飞廉没能将保护对象按时带回去,只能带着无限懊恼之情,打电话回去进行报备。
勾陈对此倒是很看得开,说:“给你记个小过就算了。先生想出门的时候……寻常人是拦不住的。你一定要保护好他,有任何事情及时报告,我们会随时监控那边的情况。必要时候,全国各地所有警力、军力,都可以由你紧急调配,这些你应该都被教导过。”
飞廉连连称是,并保证自己绝对会看牢保护对象的安危。
只要保护对象还好好的,那其他一切都不算个事儿。
几分钟后,飞廉解决了车票的问题。
过程很简单,那就是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张特组特批的证件,面无表情地亮给列车长看。
列车长于是点头弯腰,又将飞廉送了回来,还问他是否要升头等舱。
飞廉当然是拒绝,然后默默坐回到保护对象的身边。
保护对象现在已经不能称呼为“鸭舌帽”了,因为他现在摘了帽子,改戴太阳镜了。
在飞廉回来后,太阳镜于是兴致勃勃地伸手拿了飞廉的证件,说:“这么有用?给我也来一张。”
飞廉内心疯狂吐槽,然而这好像确实属于合理要求,只能回去打报告申请了。
太阳镜看完证件,又看上面的证件照,拿着和飞廉比对片刻,说:“你本人更好看。”
飞廉内心毫无波动,在被他玩弄了好几次之后,学会了谨慎地说:“谢谢。”
“不用谢。”太阳镜说,然后自然而然、天经地义般地,将飞廉的证件抄进了自己的裤兜里。
飞廉:“……”您是贼祖宗吧!!到哪儿都不空手!
做完这件事,太阳镜突然就不作妖了。他先是看了一会儿报纸,然后问乘务员要了一副眼罩,接着就在自己的座位上老老实实地睡下了。
飞廉一时间竟然不敢置信,紧盯着太阳镜看了一路,没敢合眼。
他的这位保护对象,虽然戴着一副贼大的太阳眼镜,但依然可见面部清晰的轮廓:鼻如悬胆、薄唇似削,照理来说是个很冰山的面相,但偏偏又时刻翘着嘴角,完全是个玩世不恭的模样,让人非常的捉摸不透。
可惜的是,这么好的相貌,右腿膝盖却似乎落下了什么疾病,一路上都是屈伸不利的样子,一瘸一拐地走路。
而且,他上这趟车显然是有目的地的,不知他执着地甩开自己,是想独自去做什么……
飞廉想了一阵,突然意识到自己不应该太过探究保护对象的信息,立刻眼观鼻鼻观心,不再去想他了。
之后的路上,飞廉间歇地休息了几次,每次不超过十分钟。
太阳镜倒是一路好梦,甚至发出轻微的鼾声,一直坐到了终点站:铭城站。
铭城不大不小,算是个三线城市,以一种早餐煎饼及其夏季炎热的气候闻名,别的地方也就乏善可陈了。如今暮春时节,街道上笼罩着的都是懒洋洋不想动弹的气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