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漫长的几十秒等待时间过后, 衣影终于接通了。
“先生!”飞廉道, “你看到我的消息了吗?”
衣影的声音懒洋洋的:“什么消息啊……我刚才睡着了,还梦见你穿女装来着——”
飞廉急得顺着电话爬过去想揍他:“先生!夕隐会的总负责人出现了!你快清醒一点,他好像还控制住了医务室的季医生!”
“诶?”衣影说, “你把情况详细说一下。”
飞廉尽量言简意赅, 说:“对方自称姓白, 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控制住白丝巾,说想要见你, 还说要每隔十分钟杀一个人!现在白丝巾已经把自己溺水了, 我不知道能不能抢救回来。我打了电话给医务室, 但是季医生也被他控制了, 他说白丝巾就是第一个受害者!”
衣影沉吟了一下,说:“飞廉,你现在在哪里?”
飞廉如实回答了, 并急促地问道:“现在该怎么办?先生, 你在哪里?身边是否有人保护?!”
“飞廉,我不能告诉你。”衣影说, “如果你说的是真的。夕隐会有一个黑客,也许我们的对话正在被监听当中。”
飞廉的心霎时间猛然一跳, 他说:“你是对的, 先生。”
衣影说:“我正在我们以前打乒乓的地方。”
飞廉的脑海中马上蹦出三个字:茶水室!
就在这时, 他听到电话那一头传来了敲门的声音。
衣影的声音变得有些模糊, 似乎在问:“门外是谁?”
接下来,茶水室门外的声音更加模糊了,那个人说:“一先生在里面吗?”
隔了一秒,飞廉才听出来:这个声音属于季医生!
飞廉大骇道:“先生!快走!他就是姓白的那个!”
然后,通讯器中半晌没有声音传出来,飞廉连续地问:“先生你还在吗?有人吗?喂!”
没有人回答,那边传来了暴力破门的声音。
飞廉的心跳快得不可思议,他站起身直接冲向了门外,向着茶水室的方向狂奔了过去。
短短一分多钟后,飞廉闯进了茶水室的大门。
里面不见衣影的身影,而医务室的季医生正站在窗口往下望。
室内有些凌乱,衣影的外套被搭在乒乓桌的边缘,桌上还放着半瓶拧开的矿泉水,衣影显然是在这里午睡被吵醒的。
听到飞廉的声音,“季医生”回过头来,笑道:“先生走得可真快呀。真遗憾,我和他擦肩而过了。飞廉先生,你知道他会去哪里吗?”
飞廉抿了抿唇,突然向他扑去,短短几下功夫将他牢牢制住。
而“季医生”也没有挣扎,堪称乖顺地被他绑在了沙发上。然后,他还歪过头,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说:“第二个十分钟,也快要过去了呢。”
飞廉心中充满了对这个人的忌惮,正想要审问他一些东西的时候,突然听见沙发上衣影的通讯器响了。
保持着对“季医生”的监视,飞廉将通讯器接起来。
那一头是衣影,他说:“飞廉,用你的权限,对整个基地展开信号屏蔽。”
听到他的声音,飞廉就松了一口气,说:“是,先生!”
接着,衣影说:“你听着,我们的通讯被监听了。他刚才通过信号找到了我的位置,现在也一样可以。所以我会马上进行转移,而且不再使用电子设备。”
飞廉紧张道:“那我该如何联系你?先生,你身边有人保护吗?”
“我会联系你。”衣影说完,那边再次传来了敲门的声音。
飞廉心中一紧,衣影已经将通讯给挂断了。
飞廉将通讯器放下,转头看向被他绑住的“季医生”,厉声问:“你究竟是谁?”
“鄙人姓白,我向你介绍过了呀。”“季医生”歪着头说,“先生为什么不肯见我呢,是你说了我的坏话吗?”
说着,他突然从沙发上弹起,一头向着飞廉撞了过来。
飞廉是什么身手,立刻一反手就把他制服在乒乓桌上,冷冷道:“有种就以真面目示人!”
“季医生”笑了一声,就着这个姿势回头看了一眼飞廉,然后回过头,突然整个上半身用力地向下撞去。
飞廉下意识以为他都要袭击自己,然而下一秒只见他整个人扑倒在乒乓球桌上,右边眼窝狠狠对准上面光秃秃的网柱,刹那间鲜血四溅!
红的白的黄的,顺着就流淌到乒乓球桌上。
“季医生”喃喃道:“疼……”然后浑身抽搐了一下,立刻就不动了。
相识超过两个月的朋友就这样在眼前“自杀”身亡了。
飞廉的脑海中一片空白,松开手后,看向墙上的挂钟。
第二个十分钟,已经过去了。
接下来,按照衣影的吩咐,飞廉用自己的权限通知了整个基地,将所有信号暂时屏蔽了。
现在,合金围墙内的所有人处在同一起跑线上,一先生和白先生正在互相寻找、互相躲藏,恰如一个危险的躲猫猫游戏。谁先找到了谁,谁能在暗处掌握主动,就将会是这个游戏的获胜者。
而一脸懵逼的飞廉,此刻坐在茶水室里,既不知道白先生是谁,也不知道衣影去了那里。
他努力分析眼下的局面,心想:平日里基地是不会开放的,只有今天因为有秘术理论课,所以开放给了几十名国家秘术师——白先生很可能就是混在他们中间进来的。所以现在这些人的档案非常关键!
飞廉将季医生的尸体平放在地上,然后反锁了茶水室,自己径直前往机密档案室。
档案室的钥匙由某个二级代理人看管和记录着,飞廉却没有和他对话,反而依靠自己的身手,偷摸把钥匙拿到了手——因为他并不知道,第三个十分钟,白先生正在控制着基地里的哪一个人。
到了机密档案室,飞廉翻箱倒柜,将今天在场所有秘术师的档案资料找到了,全部摊开在桌上,先抽出一叠白丝巾的档案。
但就在他翻开的瞬间,门口有人敲了敲门。
“谁?”飞廉警觉地一反手将资料翻了过来盖住。
“老婆,是我。”外面是一个陌生男人的声音,但语调却那么的熟悉。
飞廉:“???”
接着,门外走进来一个清洁工,两眼茫然地看向飞廉,说:“老婆,我是你老公。”
飞廉:“……”
这是何等熟悉的废话,飞廉试探道:“先生?”
清洁工使劲点头,说:“对的,还记得递归玩法吗?”
飞廉明白了,所谓的“递归”,其实是衣影催眠了某个人之后,利用这个人来传话。现在他们不知道白先生在哪里,衣影不能直接出面、又无法使用电子设备,于是就使用这种方式——衣影真他X的是个天才!
这时,清洁工又说:“很高兴你想到了来查秘术师的档案,虽然已经为时太晚。现在你应该先用一级代理人的权限,将所有秘术师集中在一个场所,让他们互相监视,同时避免有人混在其中在整个基地里乱窜。”
飞廉方才一时没想到这点,马上道:“是,先生,我这就去办。”
清洁工道:“然后,设法找到你确认没问题的代理人,让他们帮你一起翻阅资料。夕隐会的总负责人胆敢混到基地里来,一定是里应外合、有恃无恐,就算你们不能找到谁是那个叛徒,至少要发现谁曾经受到过对方的控制。”
飞廉道:“明白!”
“乖,老婆加油。”清洁工说完,继续一脸茫然地走了。
飞廉琢磨着,这个画面好像有点不太对劲,要是等一会儿衣影又催眠了一个来传话……那整个基地的人突然都可能喊自己“老婆”?!
总之,飞廉先将所有秘术师召集起来,令他们在大礼堂等待。
基地已经进入了一级戒备的状态,很多人都知道发生了什么,秘术师们并不多话,都静静坐在礼堂。
飞廉用名单一一对照,今天过来的87个秘术师,在场的已经有85个。除了白丝巾以外,又失踪了一个,看档案,失踪的人叫孟畅,资料上平平无奇,看不出有和夕隐会接触的痕迹。
然后,飞廉继续找了三个二级代理人,问了他们今天的保密口令。
特勤处的门禁是有口令的,每天一换。飞廉用这个方法测试,找到了三个应该可以信任的人,让他们协助自己调查和寻找有嫌疑的对象。
就在他分配任务的时候,忽然听到身后“噗呲噗呲”的声音。
回头一看,某个浓眉大眼的陌生男人正在挤眉弄眼,小声喊:“老婆,过来一下。”
几人:“……”
飞廉连忙挤出“这很正常你们别大惊小怪”的表情,跟男人走到拐角,问:“先生?”
陌生男人小声道:“还记得我们玩小蜜蜂的地方吗?我在那里等你。”
又有新的指示?
飞廉点点头。
第42章 本体是拐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