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几,就连下笔写的信,都闪烁着母爱忧心忡忡的光芒。
事后半个月,在阳光明媚的中午,杨家坪吃饱喝足,抖开了宝祥的信,看了几行,浑身散发着恶寒,写得活像死不瞑目的老母亲临终嘱咐半吊子的儿子,杨家坪用了强大的意志力才勉强看完,以至于他连晚饭都吃不下去,忍不住一连洋洋洒洒写了篇长文,强烈恳求宝祥说人话,别用语言攻击了,简直是太刺激人了。这是后话。
提笔写完后,宝祥将信纸摊在桌子上风干,再细细折叠好装进信封,放进抽屉中。他伸手摸摸抽屉中另外几封信,厚厚的一沓,是写给顾章的。但是都没有寄出去。顾章是北洋政府的通缉犯,他怕会给顾章带来麻烦。但是以他磨叽磨叽的小x_ing子,还是忍不住写了,只是不寄出去,权当写日记解解哀思。
离开顾章后,他当时坐在船舱中,脑子乱成一锅粥,思念是一种病,病得深入骨髓,距离还没来得及千山万水,就开始辗转反侧了,心里丝丝痒痛,像一只小猫不停地用爪子抓挠,非得看上一眼才能解脱。
不同于五年前的离别,五年前是忧心大于思念,一度担心他会遭遇不测。
而现在,他清楚地知道这是一种确切的思念。思思念念全是他,心心念念只为他。就连下笔写信,都不知应该说些什么,什么也想倾诉一番,什么也想歪歪甜腻一番,但当要下笔时,却什么也写不出。
黑墨顺着毛笔尖滴落,在洁白的信纸纸上,绽开一朵墨花,宝祥叹了口气,顺着墨花随手涂鸦。可惜他没有艺术天赋,信手拈来,也只是一片不知所云。他干脆在旁边直白地写着:顾章,我想你了,都不知该写什么。
他等纸风干,便折叠好,放进了抽屉中。
接着便继续捧着账本,埋头苦干。
等到他走出房门,天已经全黑了。六月的天,天高云淡,月明星稀。夜间的风凉凉的,吹醒了宝祥昏昏沉沉的睡意,如此星辰,如此风清,宝祥决定就不坐汽车回去了,就当散散步,或许吹吹风,脑袋就开窍了呢,他一路闲闲地逛回去,反正也不是很远。
走到大门口时,门口聚集一群人,里三层外三层地围个水泄不通。他忙快跑过去,用力挤开看热闹的人,就看到孟纬庭扯着嗓门嘴里不干不净地骂着,内容十分市井化,非常粗暴,句句不理脏字,三句问候生育的芳Cao地,五句痛骂张春茗不守妇道,也将宝祥牵扯进去。什么煲老藕,船破鞋之类的。
杨府看着地方大,可人丁稀少,能出来充当打手的就剩下恭喜这胖墩了,可他只是虚胖,根本不是虎背熊腰的孟纬庭的对手。三下两除,就被他打得趴倒在地上。
宝祥冲了过去,像颗小炮弹一样将孟纬庭撞倒在地,在愤愤不平地在他身上踹了几脚,可是威风不过三分钟,就让孟纬庭爬了起来,并且被他一手摞倒,接着腰腹就狠狠挨了一肘,连下午喝了一肚子的茶水都吐了出来。
孟纬庭因为去赌,被庄家下了千,欠下一屁股债,这几天被追得老鼠过街般,走投无路,便想起了张春茗,想让她设法从府里弄几个钱财。结果,被张春茗拒绝了,一时怒从心头起,习惯x_ing地抡起拳头想打到她屈服,可是让张春茗给逃回去了。他活得不顺袒,连脸皮也丢了,撒起野来,十个娘们也比不上。
孟纬庭他一心求财,知道宝祥是杨府的人,身上小钱也是不缺的,还指望能从宝祥指里漏点钱去还债,就没敢下重手,只在嘴上占点便宜,“你要是想息事宁人,就拿钱来打发我,别当我是乞丐,钱少了,我就继续来闹,闹到满城都知道你俩那破事啊。”
宝祥被他压得动弹不得,他真是被气炸了,万万没想到男人能当到他这份上,“你娘的,休想!”
“好,你逼我的!你信不信我马上来登报,将她以前的丑事都爆出来,看她死还是我死!”孟纬庭青筋凸现,面目狰狞,口水喷了宝祥一颈脖子。
“你!你无耻!”
“我还可以更无耻,你信不信,我当众扒光你!嗯!”他一手反剪宝祥双手,一手作势要扯他的腰裤。
宝祥心下大惊,连忙用脚往后踹他,反而被孟纬庭一脚跪在膝盖骨上,更是死死禁锢住,他身体扭动得脸色憋红,也挣脱不开压制,他感到孟纬庭的大手在解他腰带,慌忙得啊啊大叫,“我给!我给!放手啊啊!”
但他手下动作不停,只放缓下来,慢调斯利的。粗糙的手萤掠过腰肌,宝祥觉得比一刀刀凌迟还难受,他急得双眼通红,他抬头看着一众人群,个个或在交头接耳,或在看热闹不嫌事大,可是没人出来帮帮他。
“五千!五千!你还想怎么!放手!”他甚至带着哀求道。
“口说无凭。”他此时胜券在握,乘机想狮子开大口大捞一笔。
“你放开我,我马上拿给你!行不!”
“叫那死胖子去!”孟纬庭用下巴点点恭喜
宝祥艰难地扭过头,对躺在地上不断□□的孟纬庭,道:“拿五千给他。”
恭喜看看宝祥,迟疑了片刻,还是迈着两根被打得酸痛的腿,跑进府内。
不一会儿,他就拿着五千块给了孟纬庭
孟纬庭看见厚厚的一沓,数都没数就塞进了裤兜,他拿到钱后,眉头之急得到解决,本来就狭隘的心又起了狭隘的念头,在松开宝祥的瞬间,抽走了他的腰带。看到他尖声惊呼后,捂着裤头脸色苍白地颤巍巍站起来,一张小脸又是青又是红的。很好,完全满足了他近乎变态的心理。孟纬庭笑得满地打滚,当他看到宝祥逃似的跑进了大门,手中的触感还在,他低声骂了句娘后,又不得不承认,宝祥比他摸过的娘们还要白嫩细滑,脸型扭曲地笑着,龌蹉的思想又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