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他冷漠地摇摇头,继续埋头吃饭。
聂以明:……
我是不是该安静的走开!
还好现场有个捧场王,马里奥天生是个热情分子,他直接接过聂以明的话头:“诶我认识我认识!包括打篮球那几个,都是我们班的学生。”
聂以明眼前一亮:“太好啦!那王储同学的暗恋对象是谁?”
马里奥黑人问号脸:啊???是不是我打开方式不对。
“那啥…暗恋对象有没有不知道,好的跟同x_ing恋似的哥们倒是有一个。”
聂以明:“?”
马里奥把名单档案和几张照片从手机里调出来,前两天替栾舟查的,刚好派上用场,“喏,这有照片,王储还有旁边两个,他仨是铁三角。”
这是一张夏令营的合影,几个青春洋溢的男孩子站成一排,在阳光下,笑的见牙不见眼。
最中间的两个男生几乎一般高,其中剃板寸的就是王储,他一手搭在旁边人的肩膀上,被搭肩的男孩长得十分帅气,刘海被汗打s-hi几缕贴在额角,一边嘴角向上勾着,皮骨还未完全舒展开,就已经显出一股桀骜不驯的气势。
马里奥指了指他,“这个,就是王储的好哥们吴冕,也是他们班的班长,原先俩人好的跟一个人似的,最近也不知道怎么了,闹了点小矛盾吧,不说话了。”
聂以明突然回忆起来,王储父母离异,在五一路附近的房子早就转手了,那放假以后他住哪?
“现在放暑假,学校还能住人吗?”
马里奥:“能啊,好多学生假期在外面打工不回家的,都可以住学校。”
聂以明:“那…有门禁吗?”
马里奥挠挠头,一脸你这不是明知故问的表情:“是个学校都有吧,何况高中,就算放假学生也不能乱跑,晚上十点半之前必须回来。”
魏南风好像跟他意识到同一件事,两人飞速对视了一眼,霍老太家玻璃被砸是半夜,那会王储应该在寝室!
而且,他的作文里,提到的整蛊霍老太的方法,跟现实对上号的,只有摁门铃,剩下的,更像是写出来发泄的。原先,他们武断地认为王储是在条件允许下随机实施行动,现在看来,那些,或许根本不是他做的…
思及此,聂以明又问:“那吴冕呢?他也是住校生吗?”
这回没等马里奥回答,魏南风抢白道:“不是,吴冕从小在五一路社区长大的,他家就住霍老太对面那栋楼上,正好隔了一条街……”
作者有话要说: 聂以明:莫生气!莫生气!生气就是气我自己!天呐,沈秋毫这么气人咋找对象?
我:那啥,其实…他对象就是你 (顶锅跑走)
(聂沈不是这本副cp,立个flag,以后可能会写一本他们的故事)
☆、第 15 章
错了!错了!从一开始思路就错了!几个加起来一百多岁的老油条,居然被一个高中生牵着鼻子走。
霍老太家窗户被砸是开端,半夜王储正在学校里,不可能出去。第二天白天门铃响,是夏令营下课后,王储和吴冕都有可能做手脚。这样推算下来,王储只有一半的时间能出现在现场,和吴冕的时间线还有重合,但吴冕却可以全程在线,只不过之前注意力全在王储身上,完全把他忽略了。
“栾先生,再把王储的英语作文给我看一下。”聂以明头顶上灯泡一亮,一个新的念头在脑海中浮现。
魏南风摁住栾舟的手,给马里奥递了个眼神,后者秒懂,“我手机里有,你往后翻两页就是。”马里奥受累从相册找出截图给聂以明看。
作为公安大学毕业的高材生,哪怕课本上学的知识全还给老师了,看懂一篇高中英语作文还是绰绰有余。很快,聂以明便读到王储偷按霍老太家门铃这一段。
果然,这一段跟后文堪比小说的描写比起来,显得太过Cao率了,只有一句“I rang the bell again and again.”说明他确实做了,可在下笔时,脑海中并没有画面,就像在阐述一件无关紧要的事。
为什么明明晚上霍老太家窗户就被砸了,第二天王储却在作文里写第一件事要去摁门铃呢?
答案显而易见,他根本就不知道砸窗户这回事。
对于一件压根没做过甚至不知情的事,王储居然连反驳都没有,直接认罪。
“那么,致使他做出这样决定的,无外乎两个原因,一要包庇真实的始作俑者,二他有把柄在对方手上。”聂以明把手机一撂,觉得自己简直福尔摩斯附体,说的有鼻子有眼,真有几分像狗头侦探。
马里奥眼尖的从半空接住自己的手机,心有余悸地揣回兜里。
见其他三个反应平平,聂以明咳嗽一声,假装刚才无事发生,忙到这会,脑力消耗过大,肚子开始不争气的叫起来。
他赶紧把随身的笔记本装好,讪讪起身,想用说话声盖过肚子的抗议,“今天辛苦各位了,我明天就去吴冕家里走一趟,看这两个孩子到底在搞什么猫腻。”
栾舟吃过饭就犯困,生病的人脾气不大好,吝啬到不想分出一点精气神来管别人死活,闻言朝聂以明懒洋洋的点了下头,歪到一边戳手机去了。
马里奥留下来看着他,送客的任务自然落到魏南风头上,两人在医院门口互相递了根烟,约好明天一道去吴冕家。
魏南风委婉的问对方要不要一起吃点宵夜,聂以明差点没咬了自己舌头,一边“哈哈哈不用麻烦”,一边跳上车,火箭炮似的发s_h_è 出去。
魏南风在原地眨了眨眼,不明所以。转身准备上楼,发觉手里还剩一截烟屁股,啧一声,到垃圾桶上摁了,又去小卖铺买了条口香糖,嚼完朝手心哈了口气,确定没烟味了才回去。
这下倒提醒了他,受伤的人不能抽烟!回到病房后,就逼栾舟把烟交出来。
“还我!我跟你保证,一天就一根!”
“不行,伤筋动骨一百天,到你伤好之前,这个~”魏南风晃了晃手里的透明烟盒,“你俩就暂时分别一下吧。”
栾舟欲哭无泪,打又打不过。身体尚且康健的时候跟魏南风比就是个战五渣,现在肚子上多了个窟窿,整个人更是纸糊的一样,只能暗戳戳打开自己的微博,把简介改成:知名养生博主。
借此来麻痹自己,假装他本身就是个不烟不酒不熬夜的当代好青年。
唉,什么孽!
……
跟栾舟比起来,吴冕从小就是个“别人家的孩子”,父母是国家公务员,成绩优异,从来没掉出过年级前五,在这层光环笼罩下,别的孩子嫉妒是真嫉妒,羡慕也是真羡慕。
如果他是个只知道学习的书呆子,人生就比较悲剧,万幸的是,这孩子大概是上帝吻过的灵魂,不仅会学习,小小年纪还深谙做人之道。从幼儿园到高中,班长的头衔就没离开过他。
为了不给这位“好孩子”施加压力,魏南风和聂以明打着青少年课外活动普查的旗号,敲响了他家的防盗门。
片刻后,一个男人从门里探出头来,笑容如沐春风。
聂以明惊地头差点掉了:“沈、秋、豪!你怎么在这?”
魏南风对沈秋毫有印象,那天出警的人之一,好像还是个什么心理学顾问,派出所就一片说话能砸到后脚跟的地方,竟然藏龙卧虎的。
看聂以明的反应,他们在所里也没提前通过气,看来,沈秋毫也咂摸出这事不对劲,甚至先他们一步找上门了。
对上沈秋毫一双顾盼神飞的桃花眼,聂以明想起来昨天临下车那一幕,气不打一处来:“好嘛,说是调休,自己跑这加班来了。”
沈秋毫被他y-in阳怪气的激一句,也不生气,偏头朝魏南风吐了吐舌头,一副主人的姿态,“二位宁愿站外面喂蚊子也不进来坐坐?”又扭头冲屋里喊:“吴冕,给两位哥哥倒水。”
聂以明:……
“你真的是我们队的吗?跟嫌疑人都能混熟我这个队长脸往哪搁?”
吴冕跟魏南风是老熟人,跟聂以明却是第一次见面,居然准确无误地判断出他熬夜加班狗的身份,投其所好的递过来一瓶冰镇肥宅快乐水,给魏南风的却是一杯泡了枸杞的温白开。
聂以明不禁肃然起敬:这孩子,真是个人精!
沈秋毫也不遑多让,就在四十分钟前,他刚顶着任课老师的身份上门,领衔出演了一出家访的戏码。吴冕知道他是公安的人后也不拆穿,两人合起伙来哄着他妈出去买菜去了,中午留下来吃饺子。
聂以明看着大大小小一屋子人精,瑟瑟发抖:我应该在车底,不应该在这里……
吴冕的卧室有一个大飘窗,按常规的楼房设计,应该是主卧的配置,窗帘后还影影绰绰立着台天文望远镜。
沈秋毫注意到,从进门后,聂以明的视线就没有从窗台移开过,好像窗外有什么特别的景象值得他注意。
于是,出于心理学家敏感的直觉,他默默把话题引了过去。
“你平常有观星的爱好吗?”沈秋毫指了指望远镜,冲吴冕抬抬下巴。
男孩古井无波的脸上闪过一丝警惕,像是冰冻三尺的湖面裂开一条细微的缝隙,一转眼就找不见在哪了,笑着说道:“是啊,可惜这边视野不好,很难观察到处于凝聚态的天体,据说月底有场月全食,提前拿出来练练手。”他说着把望远镜从窗帘后拉出来,问沈秋毫:“你要不要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