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枪指着温与怜,不可遏止地怒道:“温与怜,你他妈有胆子啊,你居然敢报警,看来你是不懂道上的规矩。”
温与怜背靠着水泥柱,哼道:“老子不是道上的人。”
他掏出□□,往沈坤方向开了一枪,两个动作瞬间完成,也给周寻卿制造了机会。
周寻卿拽着被遗弃的顾闻向厂里两辆车方向跑,对着里面的墙就是两枪。
顾闻给吓懵了,不成语句的叫喊;周寻卿没有理他,伸腿踹墙,那原本看似坚不可摧的墙壁,像烂泥似的,刷刷往下掉土,很快出现了一个小圆洞。
他让顾闻先跑出去,自己却又折了回去。
顾闻胆战心惊:“你回去干嘛?”
周寻卿:“温与怜还在里面。”
“哎哎,那你也不能进去,危险啊。”
周寻卿像没听见一样,又钻了回去,与此同时他听见了子弹划破天空的声音。
周寻卿大喊:“温与怜!!”
沈坤身边的人都跑完了,他跟温与怜纠缠了一会,熬不住可能会坐牢的风险,一心想从周寻卿打出的洞逃出去,但温与怜却不肯放过他,枪口没瞄准,子弹嵌入了墙内。
温与怜不让他走,是活路,要让他逃了,才是断了自己的后路。不仅仅是自己的后路,还会连带邱哥和周寻卿,沈坤不是好茬,以他号召的影响力,估计整个春华街的混混都会出来弄死他们。
又一下很激烈的缠斗,沈坤一个走神,手里的枪被温与怜打掉,他也不想着去捡而是极力朝出口逃去,他明白再不走就没有机会了。
邱哥缓了好一会才恢复点力气,他帮着温与怜堵沈坤,没想到半路冲出来个周寻卿。
沈坤贴地滚到周寻卿边上,而后伸手将他推向温与怜,猫着腰,钻了出去。
顾闻撑起好大的胆子才在走了几米后又走了回来,没想到刚到面前,脸上扑过来一个人,把他吓得不轻。
沈坤胡乱推开他,冒着不算小的雨往Cao地里跑。
温与怜拉起周寻卿,带着邱哥也跟着出来。
顾闻胳膊乱扑腾,三两下抓住周寻卿的手,叫道:“哎哟哟,我还以为你……快走吧。”
温与怜道:“你们先走。”
邱哥拽住了他的肩膀:“温与怜。”
他胸口上下起伏,似在方才危险境遇尚未缓过来。
“他不能逃,邱哥,我去抓他回来。”
警察带人过来了,还有狗吠的声音。
顾闻大喊:“太好了太好,警察来了!”
温与怜最后瞥了一眼周寻卿,随即朝沈坤逃跑的方向追去。
雨瓢泼往下倒,噼啪的声音在安静的雨夜格外震耳,前方Cao地黄土由于长期荒废,一到下雨便会成为类似沼泽的泥潭,踩上去不会陷下去,但一脚也不容易□□。
沈坤心乱如麻,有个地就走,他身后追着豺狼虎豹,留给他思考的时间不多了。
“呃……”沈坤脚下一软,整个人跌进了烂泥,吃了一嘴泥。
心脏在胸膛砰砰跳,沈坤狼狈的坐起身,愣了一小会,泄愤似的揪拽着旁边零星几根Cao。
“cao,温与怜,你给我等着。”他想,总有一天,他会回来报仇的。
不过,有他坐这发泄一小会的时间,温与怜已经追上来了。
他一把扣住沈坤的肩膀,拎腿扫上来压制沈坤。
沈坤短暂松神是松神,但他五六年的提绷神经练就了瞬间回神的神功,好歹是社会一哥,被狗追一次就分不清东西南北,他这个位子也是浪得虚名。
沈坤迅速转身与温与怜交手,两人在泥地滚来滚去,不分上下,后来温与怜没力气了,才被剩一点意志坚持的沈坤抢夺了先机。
沈坤做的绝,他把自己放在一个就算是胜者也需小心的位置,伸手在旁边抓了一把和着稀泥的杂Cao撒到了温与怜的眼睛上。
温与怜歪头躲避之时,一道闪电在天边划了一道。
沈坤借着亮光,看见了那把被黑泥裹着的枪——这是温与怜抢夺保镖的那把。
他和温与怜几乎同时伸手,结果被沈坤拿到。
沈坤大笑,利落的子弹上膛,指着半趴在地上的温与怜道:“老子先送你去见阎王爷。”
就在扣动扳机的那一刻,周寻卿从旁边扑了过来。
“啪!”
枪声响起,周寻卿整个人用身体遮住了温与怜。
少顷,一股温热的液体流到温与怜的脖颈,空气中掺杂着咸s-hi的血腥味。
“周寻卿?”温与怜轻声推了推他,毫无意外地摸了一手血。
沈坤还在笑,“正好,把你俩一起办了。”
不过这次他就没有那么好运了,他们后面传来嘈杂但是有序的脚步声,警|察们手里的枪支闪着红点在黑夜里一闪而过。
沈坤见状不对想要走,却已来不及。
“不许动!”
警察全都冲上来,将倒在地上的,站着猖狂的围成死局。
周寻卿和温与怜很快被送离,剩下的沈坤,就只能在雨夜中,伴着偶尔的雷鸣,惨淡地收场。
——
沈坤被抓了,他的几个手下也未能幸免。
面粉厂里的证据都在,那摆在角落的几十袋面粉根本就不是能做成面包的原料,具体是什么,警察叔叔故意卖神秘不肯说,但他那表情,里面的也绝不会是好东西。
邱哥彻底和春华街断了联系,沈坤老大,也就是邱哥曾经的上级看了报纸才知道沈坤私自运货,知人知面不知心,为了藏好自身的尾巴,他也不再计较什么,至于邱哥,他也保证,不会再让曾经的事发生。
顾闻手擦伤,也受了点惊吓,不过在医院待了一天就回家了。他那个工作狂爸妈在出事一个星期后听见他提及此事才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但是知道后,没有任何表情,甚至还洗了葡萄吃,气的顾闻离家出走,在学校宿舍住了一两个星期拒不见亲。
周寻卿肩膀中了一枪,但因送的及时,止住了血就没大碍了。不过他的体质比较特殊,受了稍重点的伤就会昏睡。
这一次,周寻卿在床上躺了至少有四天四夜,才悠悠转醒;醒了之后休养了一个星期才从医院转回家里。
至于温与怜,他没病没伤,本想拍屁股走人,却在一番良心争斗中败下阵来,去学校给周寻卿请了伤假,整日在医院里晃悠。
这几天中,温与怜破了人生中好几个第一次。第一次向学校请假却不是给自己请的;第一次照顾人;还有第一次熬粥。
在医院休养的一个星期里,周寻卿吃什么都是顾闻cao心请教营养师给他定做的,温与怜只负责端茶倒水,回了家,正赶上顾闻同父母置气,连带断了周寻卿的营养餐。
温与怜在家从不做饭,也从不进厨房,他每顿饭都是在外面解决的,吃好吃坏,他一概不嫌弃。
真正到需要自己做的时候,温与怜才知道做饭的难处。
什么把炉子打开,架上锅,倒米搁水,等了十几分钟,一锅香喷喷的米粥就做好了。
温与怜此时正对着手机煮粥教程,头疼地拿着锅铲不知所措。
他这种用手机只为打电话发信息万年不玩上网功能的人,完全看不懂教程在说什么,也不懂上面偶尔冒出来的火星语是个什么意思。
温与怜一气之下,破罐子破摔,搁了一勺米,五勺水,盖上锅盖,坐旁边候了三十分钟。
期间他看见高压锅不停地冒气,曾几次想要过去看是不是锅要炸了,但为了自身生命健康着想,便任其扑腾,到时间才上去关了炉子,端下锅后,完美熬成了一锅“迷魂汤”。
一碗米汤,几点米粒,这就是温与怜先前所说的营养粥。
作者有话要说: 虽然没有日万,但是有二更
☆、无命
盯着这碗能毒死人的小米粥,没有电视里飘着清香的葱点就算了,凑近了闻,似乎还有点辣椒的味道。周寻卿抬眸,正好对上始作俑者略带嫌弃的眼神,第一次下厨能制作出新品种的温与怜顿时尴尬的视线飘忽。
周寻卿用勺子搅拌了几下,舀了点尝尝,他还没说什么感觉,只见温与怜眉头紧蹙,简直比他还要嫌弃遭罪。
“你干嘛这个表情?”周寻卿牙齿摸索了半天,才嚼到一颗米粒,口感难以言喻。
温与怜轻咳了两声,不自在道:“不能吃就别吃了,我叫外卖。”
纯粹良心发现,他觉得自己不行就别逞能,还是叫外卖来得实在,总比把人又一次弄进医院好。
那就真的说不好命都赔给他了。
周寻卿搅了搅,又捞出点仅有的米粒,问:“你在粥里放辣椒了?”
温与怜顿了下,说:“没有。”
但粥里确实有辣椒的味道。
“我放了点盐。”他说。
周寻卿仔细抿了抿,就只有辣辣的味道。他想,该不会是他分不清盐和辣椒粉,误把辣椒粉当盐了?
可这两样东西颜色也不一样,他就是瞎也不蠢吧,闻也能闻出来。
欣赏一番周寻卿变幻莫测的眼神,温与怜好好回忆了一下方才做粥的混乱场面。
锅炉冒着腾腾的热气,我们可敬可佩的勇士温二爷,心惊胆颤,半阖着眼,迎着蒸汽的侵袭,胡乱用勺子在旁边瓶瓶罐罐捣鼓几下,看都不看一眼,就直接将一大勺辣椒粉撒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