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冷清扒着脖子上的脏手,嫌恶的皱眉。
“你明明就有,刚才吼我了。”他大叫着,得寸进尺要骑在冷清身上,却不小心撞斜了温与怜的桌子,就势磕到了周寻卿的胸口。
周寻卿戴着耳机,其实没开音乐,他们说什么话都能听到,也不太爱听,被这一撞,他瘫着脸,拽着手机从后门出去了。
剩下几个打闹的人僵住,冷清趁机将人从身上扒了下去。
“咱们是不是吵到他了。”花梅小心翼翼问。
李寒归感觉不是很好,班里,不爱说话的只有温与怜,而这个人作风极坏,人品极差,这来了个新同学,脾x_ing同样难以捉摸,叫人不舒服。
——
周寻卿下了楼,往东边拐角的艺术楼走去,所谓艺术楼只是座挂名的空楼,有六层,顶楼视角宽广,距离教学楼远,基本没人来,寂的清净。
周寻卿先来这上了个厕所,洗完手上楼,迎面遇见个抽烟的,那人眼眶发黑,眼睫毛黑长,拉到尾角像是晕了烟熏妆;嘴唇淡粉,嘴角微勾,有点魅鬼的y-in郁样。
那人瞥了周寻卿一眼,从他身旁侧过去,荡着一股烟Cao味。
周寻卿微倾身,听着自己脚步声上了顶楼。
顶楼稍有点风,吹在脸上有些清凉。
E.B一高全貌在这里一览无余,高楼,绿化,人工湖,凡是人能到的,眼睛必有所及。
周寻卿正对着的是一块空地,尚未开发,从下面走,应该是围着教学楼外圈水泥路伸过来圈出的场子。看那下面泥土滚烂,大概是要种花种Cao,用来做绿化了。
越是安静的地方,风景越好,这好像是自然规律,但城市里人造为主;虽然人为,主观臆想却做的鬼斧神工似的。
耳根清净,还有一分钟上课,周寻卿一点也不急,脚踩在栏杆上,身形悠闲。
无案牍之劳形,他想,无人叨扰最是好,他愣神一刻,回神一秒,收回脚,转身下楼时,突然听见了教学楼那边传来此起彼伏的惊呼。
“啊!!有人跳楼了!”
作者有话要说: 新文已开,校园耽美,多多支持哦
☆、风波
整个高一前楼围得水泄不通,看热闹的同学浑身是劲,丝毫不理会上课铃的魔音贯耳。
最里面的核心层有人挤出来,大声地打着电话叫救护车,讲完电话,他随手拉了个同学过来,交代他去找门卫关门,不许让任何车辆及人进出。
周寻卿回高二楼上课要经过高一,平时联结两栋楼不宽不窄的通道堵满了伸头八卦的人,一窝蜂似的,嘈杂无序。
他刚转来这个学校,因为一些自身的特殊原因,想着能收敛点行事风格,也没急着从高三那绕过去,而且,看前楼这样子,高三楼那情况也好不到哪儿去。
喧闹声有愈发收不住的趋势,整栋楼没有几个学生本分回去上课也没老师来鞭策,竟还有大胆拿手机出来拍摄现场画面的。
眼冒精光,像是发现了新大陆。
江秋期被他们班热情的女班长拉去办公室做援助,抱回两大摞习题册,来回两趟,女班长好奇想看,奈何江秋期见不得血腥,赔笑婉拒拿过她手上的册子,说在一旁等她回来。
女班长本是想如果画面太残忍的话,还可以借江秋期是男生为由扑扑怀,占占便宜,不过现在看来没戏,心里闷堵,非要挤到最里面去看。
站在路中间除了当路障没别的益处,江秋期怀抱习题册移坐到花坛旁的长椅上,茫然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这些祖国未来花朵,指点不够,挖掘跳楼隐情亦不够,竟然还上升到国家教育,国防安全上来了。
敢情书本里教导时刻关注国家国情,他们就是这样用的。
江秋期百无聊赖,不经意抬头看了一眼,便瞧见了温与怜从高一楼下来,到二层的时候直接穿走廊回了高二楼栋。
他站起身,脱口而出:“表哥。”
他怎么会从高一出来?
抬脚正准备上前,然而悲催的发现习题册堆在椅子上,好事的女班长淹没在人群里,找不着人影。
承事无担,江秋期犹豫了下,没追上去,反正是他表哥没跑,什么时候去找他都是一样。
他退回长椅坐下,拿了本习题册,一下一下翻着。
花坛种的花没到花败季节,清风一过,飘着丝缕花香。
周寻卿站在其后,抬眸看向方才温与怜消失的拐角。
——
温与怜黑着脸,不客气地撞开班级后门,没个多余的眼神,上了自己的桌,趴下就睡着了。
他身上没书包,桌子抽屉亦空空如也,就好似来走个过场,睡觉或者干其他的都是他的自由。
李寒归听见声音回头,见他回来困死似的,趴在桌子上躺尸,鼻子喘气,眉毛打成了结。
花梅先是悠悠地转头看温与怜,又放慢动作回头看向李寒归。
李寒归是班长,所谓位高人远,温与怜又没巴结的眼力见,不受他管制,平时话少的不等再少,一根羽毛打不出水花,李寒归不曾与他有过多交集。
“他在睡觉。”花梅朝班长做着口型。
李寒归废话不多说,只回两个字:帮我。
花梅x_ing格开,大大咧咧,只要玩笑开的不过分,他从不生气,当然,他也不招惹别人生气,对谁都热心肠,包括温与怜,虽然这人对谁都爱理不理,花梅还是有闲心就会帮他拿拿作业本。
温与怜这个人存在感太低,行径太过神秘,一年之内在班上说的话不超过一个手掌数,花梅除了帮他拿作业本,也没别的可帮他的了。
闭上眼,深呼一口气,花梅心想,死就死吧,大不了就被吼一顿,拍一下头,不计较,不计较。
“二,二爷?”哆嗦出口,花梅怂了,这要是一个拳头砸过来的话,他铁定脑震荡啊。
再喊便不敢了,温与怜也没什么动静,睡着情有可原,没睡着就是在散发别惹我的信号,他可不敢往枪口上撞了。
李寒归看花梅吓得眉毛乱颤的模样,咬咬牙,狠心走过去,叫道:“二爷,语文老师让你去他办公室一趟。”
反正自己话带到了,去不去是他的事,老师也不会找自己麻烦。
也不知道语文老师吃错什么药了,没考好就没考好,非得招惹这尊大魔,前期琐事走过程还得让他们这些喽啰担惊受怕。
此时周寻卿从外面回来,拉开温与怜旁边的椅子,自顾坐下。
李寒归一个头两个大,内心那团麻线越团越乱,刺激的他恨不得拿剪子剪光花梅的头发。
花梅无辜地眼神眨巴,李寒归气泄了一半,鼓起勇气触摸大魔旁边这位不知脾x_ing的大仙底线,说:“嗯,周寻卿同学,可以帮忙叫一下你同桌吗,语文老师找他,我叫不醒他。”
周寻卿抬眸懒懒地看了他一眼,下一秒手肘被桌子撞得发麻。
“喂,温与怜,人家李寒归找你有事呢,睡什么啊。”纪淮来势汹汹,屁股坐在花梅桌上,长腿狠踹了下温与怜的课桌,顺带误伤了事不关己的周寻卿。
这么大震动,温与怜想睡也睡不成了,他一手撑开撞得自己胸痛的桌子,一手按了按右太阳x_u_e,随后眼神深藏寒冰制成的利箭,除了纪淮,将在场的每个人都s_h_è 伤了。
灰色暗潮涌动,放佛凭空在温与怜的周围绕了几层黑煞气,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要出事,大气不敢出。
只有纪淮不怕死,挑衅道:“怎么,又想无缘无故打人了,还是想报复点其他的?”
温与怜捏拿着自己的手腕,眼眸低垂,像极了一副即将开打的模样。
一时间空气凝固,局势紧张,不相干人等,自觉离去,除了周寻卿。
不过这一架到底没打起来,温与怜只是手疼,揉了揉,根本没有打架的意思,他起身的同时,无意和周寻卿对视了一下,什么表情都没留,出了班级。
纪淮眸色暗沉,眼里带着敌意,多看了几眼周寻卿,但是后者压根不知道,专心玩自己手机。
——
温与怜再回来的时候,正在上最后一节课,他砰的一声踢开后门,不顾四周投来或诧异或气愤的眼神,拉开自己的椅子,蹲下找东西。
刚才纪淮踹他桌子那一脚,把他脖子上挂的劣质项链撞断了,上面吊的银色戒指也掉了。
他蹲在地上摸了好一会,什么都没找到。
“这个是你的?”周寻卿手里躺着个戒指,闪着银光,有些微微变形,外圈篆刻一串字母,倒是给这劣质戒指提高了些档次。
温与怜拿过他手上的戒指,看了他一眼,没道谢,站起就走了。
原本安静的教室响起嗡嗡的声音,周寻卿很清楚地听见了物理老师骂了一句“什么玩意,人渣。”
他轻蹙起眉,掏出手机发给顾闻。
——还是现在就去吧。
那头很快回了消息。
——OK,我现在去接你。
众目睽睽之下,周寻卿拽了包,当众逃课,前后不超过五分钟,扯了物理老师两次面子。
——
E.B一高行政办公室五楼会议厅正在召开紧急会议,教导主任正大发雷霆,将学生跳楼这事完全怪到这些任课老师身上,张着血盆大口,吐着一嘴獠牙。
“说说,说说这叫什么事,联考平均分还在计算,考得差就算了,这回不用搞什么优质高中,直接叫跳楼高中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