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明天还能做?”
“可以。”
“那就好。”
SHO点上一支烟,递给他一根,他摇摇头,转过脸侧向墙。
SHO轻轻的舒出一声,吐了个烟圈,然后看它慢慢散在面前。
“我不明白你这种人的想法。”他的声音轻慢,“我只是想红,不再过那种被人翻白眼的日子而已。”
“哦。”
NAGI没有动,安静的瞪着那面粉刷至惨白的墙,听他说。
“前辈呢?为了那个人进公司?”
“好像是,忘记了。”
“他对你不错,片酬很高,而且把你捧成最红的Model。”
“是。”
“所以啊——别再露出那副表情。”SHO将烟摁灭在烟灰缸里,起身穿衣。
NAGI感觉到身边的床轻了轻,他直勾勾的数着墙上细小的裂缝,还有SHO扣扣子的声音。
“什么表情?”NAGI终于开口问。
“我虽然没爱过,但也想得到——”SHO将钥匙揣上,发出清脆的几声响,他扭开门,“想念爱人的时候,怎么会露出那种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呢?”
SHO走出去。
NAGI叹口气。
“啊,是啊。”他哀哀的继续笑着,转而无法自拔。
SHO走在街上,踢飞一个空罐子。他心情烦躁,全拜NAGI所赐。
那人永远一副冷冷淡淡的样子,就连最应该迷醉的时候就显得过于清醒和冷静。那么他是真的没有享受到。
SHO觉得很挫败。
所有人都喜欢他,只有NAGI不喜欢他。刚才那一瞬,他分明发觉,NAGI是透过他看着另一个人。用那样骄傲而悲伤的眼神,以至于只能微笑。
他觉得自己和NAGI是一类人,虽表达不同,然而都是因太过自恋所以情愿堕落。
SHO叹一口气。
他从不喜欢跟人说自己的事情,包括什么狗屁梦想或者苦恼。做爱是最直接的表达方式,大家不带一点感情,纯粹为了生理需求。
然而今天他忽然觉得有些心疼NAGI身上那些青紫颜色的伤痕。
如此刺目而张扬,那孩子似乎也不怎么感到疼痛,却还是在看到的一秒击中他的心脏。
就好像看到那时的自己,两年之前,年华正茂时站在夜晚最黑暗的角落里,不断将身体往无光处蜷缩。面前的灯光和镜头太刺目,看一眼就忘记了别的东西。
他记得那时他接受访问,答得小心翼翼又不尽完美。回家时身体痛的像要裂开,男人在他身体里留下的痕迹花了很长时间都无法洗去,后来也慢慢开始学会习惯那样的味道。
只是他还记得,在自己第一天的拍摄完成后,在跨过街道上的护栏时,头顶那个废置很久的摩天轮忽然开始缓缓转动。
他呆呆的站在下面看了很久,那霓虹闪烁的时候令人无法动弹,让他一直看得脖颈酸痛才不得已垂下眼睛。
SHO挠挠头。
方才在旅馆就好像逃避着NAGI,更久以前,在第一眼看见NAGI时他就莫名其妙的不喜欢这个男人。SHO觉得自己一直摸不到头绪,想不通为什么。所以连澡也顾不得洗就一头冲出来。
现在在手摸上门把时他突然明白了。
他所厌恶的原来只是自己所有的过去。SHO站在门口忡愣了很久,直到钥匙落地的声音响起,他才缓过神来。
第二天的拍摄在延迟了一个小时后,NAGI才开着那辆黑色的车姗姗来迟。
SHO瞥了他一眼,他的样子十分倦怠,并不像睡得很好。
SHO走上前,将白色手套递了一双给他,他低头看看,说了声谢谢。
大叔拿出准备好的纸片递给两人,关系是童年好友,一人失恋另一人趁虚而入,十分烂白的剧情。然而为了满足这样的剧情,还安排了一场雪仗。
SHO穿着一身黑衣站在雪地里,看着NAGI步履蹒跚地艰难行进过来,举手丢一个雪球出去,正中靶心。
NAGI的动作实在笨拙的让他可怜,想不到这个嚣张的男人,平衡感系数竟然为负。
SHO哼了声,堆上满脸的笑容大声喊了下,NAGI转头去看他,他丢出另一个雪球。
不很大的力气,但在碰到NAGI时那人应声倒下。
SHO吃了一惊,往前两三步过去,NAGI忽然站起来,带着不屑的神情将一个巨型雪球直直的砸在他身上。
BAKA。
NAGI拍拍身上的雪,从他身边走过去。
在屋子里,NAGI花了很长时间还是硬不起来。面前放着两台V8,里面不断播放着热辣的女体扭动,呻吟声满溢房间,然而他的脸色还是过于平静。
SHO皱着眉盯着他,实在想说自己出手帮他一把。想着想着,他也这样做了。
大叔和NAGI一起怔住,看着SHO满不在乎的埋头将他的下身含住。
NAGI看着那个埋头在他身下的男人,忽然很想笑出来。他想告诉SHO,不过是做戏而已,有什么必要认真成这样。
然而他说不出口,气息已在不情愿中被SHO搅乱。
SHO适时停住,打横身体躺下去,将头侧向一边。
他的嘴角微微向上吊起,眼神冷淡。NAGI抚上他的脸,今天他做的是TOP那一方。
亲吻,顺着头发和脸。接触到嘴唇时SHO入戏地挣扎了会,NAGI狠狠咬住他不松口。
这个吻持续的时间冗长,直到身后传来轻轻的提醒,SHO将头转到镜头看不见的方向,推开他。
NAGI分明看见SHO忍笑的样子。
有什么好笑的,这样袒露身体在镜头前,让人观赏而后肆意想象。为的是什么,能得到什么。
NAGI闭上眼睛,他不想看SHO那种对于他而言,已经太过熟悉的讽刺的表情。
曾经也期待过,失望过,再一次希望,然后痛的就更狠一点。
再然后就没有那么天真过了。
如果非要用伤害来说爱情,那么这样的东西不是爱情吧。他一直自欺欺人,最后终于觉得自己是最最好笑的那一个。
NAGI将身体送入SHO体内,在他头顶晃神。
灯光有些刺目,他闭上眼睛,仰高脖颈高高抬头。SHO咬着下唇,发出暧昧而潮湿的声音,NAGI的动作在不自觉中慢慢加大,也忘记了控制力量。
后来收场。他和SHO背对着背收拾身体,在某个微微转身的时候他忽然看见SHO手中的纸团上染着点红色。
NAGI惊了下,自己虽不投入,却也从不会如此暴烈。
他抓过SHO的手腕,盯着那团纸说不出话。
SHO看着他的表情,忽然就笑起来。
“前辈没见过血么?”
NAGI抬起头。
“没事的话,我要去下一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