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他们两个不过各取所需,NAGI需要的是痛快,但是SHO的所需尚不明了。
日子就这么糊涂的过下去,一直到公司通知二人外出拍摄雪山场景。
耗费巨大,还有东部的演员加盟。
NAGI清早起来慢腾腾地准备收拾东西,忽然SHO将一个白色的包丢在他面前。
“准备好了,还等你。”
那个包很轻,NAGI打开来看,每一件都拾掇整齐。衣服是新的却很合身。NAGI皱着眉翻检,SHO瞥见他的动作笑起来。
“别看了,过去的情人来不及拿走的。”
“多久的事情?”NAGI侧头问。
“一夜的,前天。”SHO笑着回答。
去雪山的车是豪华大巴。SHO在车中如鱼得水。新来的孩子面容漂亮,似乎叫做T。NAGI没有留心,只知道SHO十分中意那个孩子。
第一晚,没有拍摄内容。众人在酒吧喝酒,NAGI侧目,看见SHO调笑着揽着那孩子轻言细语。
他笑了笑,将头扭过去。
这样的场景才是自己所熟悉的。NAGI将酒杯放下,用手指在杯口一圈圈的画着圆,直到SHO一脸暧昧地将那孩子抱着离场。
NAGI长长叹出一口气。
手机的颜色亮了无数次,打过来都是一个名字。他索性将它按掉,然后把手机丢进水杯。
他没有喝酒,一直在喝水。却觉得自己有点醉,需要风来让他清醒。
两天之前,社长叫他。有个重要的客人需要陪同,席间被人从后抱住动弹不得。
他NAGI不是一个会向人低头求饶的人,所以那人玩性更高,最后用上手边一切东西。在酒瓶被倾盖在身上时,NAGI痛出眼泪。
社长远远地看着他不说话,嘴角的笑容不知道代表什么意思,而他只是觉得很痛,并且坚持默不作声。
直到最后,他在昏迷中感觉似乎有什么将他抱起来,很温柔的擦拭他脸上的泪水。那一刻心脏决堤,想痛痛快快哭一场,伸手却抓着空气。
NAGI是认命的人,他想那不过一场美梦,有谁会为了他这样的人显出温柔。
SHO带着T回房间,踢上门。
T将衣慢慢撩起,眼角闪着狡黠的光。SHO沉默着走过去,抱住他。
接吻间歇,SHO伸手去脱T的裤子。T忽然一个翻身,将SHO压下去。
鼻对着鼻,眼对着眼,SHO的眉因T越来越放肆的笑容而渐渐聚紧。
终于,他放弃用力,将手枕在头下,冷冷地盯着T看。
“前辈。”T一直礼貌有佳。
“不想做就走。”SHO将眼移到天花板上。
“是前辈不想做。”T笑得更厉害,将一根烟递给SHO,SHO点上。
烟头上的火光在房间中闪闪现现,SHO的脸一会清晰一会模糊。只有那些烟雾一直明白地上升着。
T倒也不介意,坐到SHO身边,凑头过去,就着SHO的烟头点燃自己的,狠狠吸了一口,吐出来。
“不是NAGI前辈就不可以?”他笑呵呵地盯着SHO。
SHO没有说话,只是眼眉往上急速地跳了下。
“那么纯情——”T的音调怎么听怎么讽刺。
SHO的手指不自觉地用力,将烟稍微夹得变了形。
“胡说什么。”他淡淡地回了一句话。
“我可知道,前辈拍摄时一直盯着NAGI前辈,NAGI前辈也只和前辈说话而已。”
“你想说什么?”
“前辈喜欢NAGI前辈?”T盯着SHO,他的头发扫在SHO的下巴上,有些痒。
“管你什么事。”SHO没好气地掀开他。
“如果是,前辈还是放弃好了,NAGI前辈喜欢的是社长。”
SHO咬了咬牙,转身将衣服一披下了床。
“NAGI前辈的事你是不知道呢,还是装傻呢?”
SHO的脚步停在门口。
“什么事情?”
T笑了笑,往后一仰,靠在床头。
“前辈,这个圈子没有人是干净的。你不干净,我不干净,NAGI也不干净。但是为什么,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呢?好不公平。”
话音落,SHO转头冲回房间,狠狠一拳揍在了T漂亮的脸上。
NAGI一个人站在肮脏的厕所里。
手里捏着针筒,手臂上的针口就好像永远也没办法淡下去一样,青青紫紫的难看。
第一次尝试,只是因为图个痛快。在和那人吵架后的一个晚上,自己在CLUB里摇头到天亮。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那么难过,也许没有明天的人都希望找个理由让自己看上去更为堕落一些。
只是NAGI知道,所有光环褪去,他不过一个还来不及年轻就已经衰老的家伙。
晚上睡觉时他不由自主的滑进SHO的被子里,背心感受那人的温度,还有微微的颤动,这些年第一次可以很安稳的睡着。
然后半夜小腿抽筋,感觉身边那个人一如既往地为他揉捏,力度舒服得让他想哭。
再然后,手臂被人捏住,身旁微弱的灯开了,他突然被SHO狠狠抱紧。
睡意醒过来,他感觉那具抱着自己的身子无法自已地颤抖着。于是他困难地转身,伸出手摸摸SHO那头永远嚣张跋扈的头发,用一种自己都无法理解的温柔语调笑着说,BAKA,我又不痛,你哭什么。
NAGI仰头叹息,世界在他眼里变得光怪陆离,支离破碎后又组合成一体。
厕所顶上那盏小灯透出温暖的黄色的光,他将针头深深没入自己的皮肤,然后看血液倒流出来。
很多人爱他,他也爱很多人。所以没有人爱他,他也不去爱任何人。
他只是会没有来地一阵阵心痛到恶心,但却说不出任何理由。
NAGI曾经逃开SHO布置给他的陷阱。他害怕自己习惯一切美好的事物,然后再一件件被人拿走。
但是他逃来逃去,还是逃进另一个东西里。
手里的瓶子空了,NAGI将它丢进厕所,水一冲,无影无踪。
他嘴角的笑容漂亮而惨白,手臂上的痕迹明显。肩膀酸痛,昨晚SHO一直压着他隐忍着啜泣。NAGI不明白SHO到底想如何,就好像他不明白自己想要怎么样一样。
人总是很奇怪。喜欢过一样东西,若未曾得到,就算日后淡漠了,看见时依旧会五脏六腑都跟着生烟冒汗地难受。
NAGI站在雪山顶上,看着SHO的背影远远地冲下去。他调整姿势,深呼吸,将滑板蹬了脚,然后跟在那人身后急速地奔跑。
其实,他并不会滑雪。所以结果是,在山的中腰,他狠狠摔倒了许多次。
膝盖上森冷地痛着,他笑着对镜头招手,转而表情就麻木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