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谣:“所以那天他们祝你生日快乐了,然后你没看见?”
“可能我也回复了,但是有别的事就给忘了吧?”江逢诚恳地解释,“我真的没有故意不说。”
路露:“也挺好的,那我可以省下钱专心给谣谣买东西了。”
“别!不用,真的不用。”慕谣赶紧拒绝,因为去年路露就给他买了个某游戏的初始号,可他手机连游戏都不能上,还要想办法还礼。
“话说……慕谣,你跟你妹妹是一天生日吗?”曹梦萍突然加入了谈话,“龙凤胎?”
路露:“妹妹?”
慕谣:“嗯……”
江逢:“你怎么知道他有妹妹的?”
曹梦萍:“正尧告诉我的,说好像你妹妹跟林庭学长在一起,还说你妹妹跟你长得一模一样,你怎么都没说过?”
听说是顾正尧说的,众人都一阵恶心,慕谣更是恶寒,质问道:“谁瞎说的?”
曹梦萍还是很维护自己的人渣前任,立刻就反驳:“他也是听别人说的,有人看到过他们,一起吃饭、约会什么的,这有什么不能说的?林学长都毕业了还回来找她,听说对她挺好的,难道她不喜欢林学长?”
慕谣想到慕斯学校里有关慕斯和江逢的绯闻,又想到自己学校里她和林庭的绯闻,觉得否认也没用了,只会让人乱说,干脆不再说话,路露又问了几句,江逢挑着回答了,就转而讨论起了生日礼物的问题。
慕谣直接短信问了慕斯想要什么样的礼物,慕斯发了一个甜品的链接给他,因为慕斯不久前被发现有猛吃甜食解压的不良习惯,医生不让她再继续吃含糖过高的东西,江超慧也控制了她的零花钱,所以慕谣咨询后决定在当天给她放一天假,买那么一点。
但是这也太好解决了,慕谣最终想了想,又提前买了一本琴谱,包装好准备送给她。
“那你想要什么呢?”江逢问他。
“我就算了吧,”慕谣打开数学练习册,“我也不想过生日了,我们都不弄那么麻烦,先把成绩弄上去再说。”
江逢:“你也不用太紧张,我听说吕晓琪打算放弃保送名额。”
“嗯……不行,”慕谣说,“文科还有冯玉卿、刘海洋和齐爽,我特意去问过,她们没有理科排名这么稳定,每次都在变动,很有可能会三个都上。”
江逢:“……总之不要给自己压力太大了。”
江逢到底是比不上慕谣的自制力的,在书桌前坐久了就总想起来活动活动,有时候说是去去就回来,结果一跑就两个小时,有次帮小区里的大爷遛狗,回来把狗都累得趴在地上不动了,慕谣正好出门找他散步,看到这一幕十分无语。
“我觉得你……”江逢站起身揉了揉脖子,“好像睡得不太好,是吗?体重是回来了,也长肌r_ou_了,但是气色还是很差。”
慕谣也站起来拉伸肩膀:“每天睡7个小时,对高中生来说已经很奢侈了。”
“我就算睡5、6个小时,”江逢说,“感觉也比你有精神。”
“那是因为你周末会睡12个小时补回来……”慕谣嘲笑道,“你可能是我见过的最能睡的人了。”
“我还是青少年,还在长身体!”江逢自己也笑了,打开零食来吃,“多睡点有问题吗?多睡才能长高。”
“你不能再长高了,”慕谣说着走到身高体重秤上站好,“我还可以再长点。”
“嗯……177了,长了两厘米,”江逢给他量完说,“再努把力,长到178,以后谎报180的时候就有底气了。”
“喂!”慕谣抢走他的零食。
其实慕谣很清楚为什么自己为什么气色不好:他做噩梦。
从之前第一次梦到小时候的自己变成了慕斯之后,他就总是做这种自己和慕斯终将会成为一个人的梦。
尤其是最近经常和慕斯联系,他发现慕斯精神分裂的征兆确实很明显,有时前一秒还是个乖巧无助的妹妹,下一秒就开始对他说恶劣至极的话,说完又会后悔,再说别的来转移话题。
有一天晚上,他甚至梦见自己只是慕斯分裂出来的一个人格,挣扎着想要回归主人格,他们之间隔着一扇门,是水岸六单元慕平川家里那扇慕斯房间的门,门上的锁牢牢地锁住,自己的手里拿着一把锤子,却手脚酸软,怎么都抬不起来。
他在门外用哑到几乎听不见的声音喊:“开门……”
慕斯则洪亮地回答:“我已经完整了,你滚吧!我不需要你!”
他又喊:“江逢……”
可是刚才已经用尽了力气,现在的声音太哑了,连他自己也听不到了。半夜醒来后,他喝了一口床头柜上的水,看着江逢还香甜地睡在自己身边,才松了口气。
但这种情况直到他生日那天,又有了恶化。慕斯吃完了蛋糕,当着他的面拆开了礼物,怀疑地看着他问:“这不是都有一本了吗?”
江超慧也手足无措地看着他们。
慕谣无辜地说:“但是那本是江逢给我的,所以我想给你一本。”
“对,对,”江超慧说,“这本是你哥哥给你的。”
慕斯随手扔在沙发一边,用勺子去刮蛋糕盒底和纸壁上的n_ai油吃,高傲地说:“你的和我的有什么区别。”
“也是,你们谁的都一样的。”江超慧笑着掏出自己的礼物,是两个一模一样的包装,他们拆开后是两本一模一样的英文字典。
慕斯没有准备什么,慕谣抱着自己的字典回去了,晚饭时江逢问他中午都和谁吃的,吃的什么,他精神恍惚地说:“和哥哥吃的n_ai酪蛋糕……”
“嗯?”江逢愣愣地看着他。
他反应过来:“是慕斯这么说的。”
江逢不知道他怎么会这样遣辞措意,但也没太注意,他则在晚上又梦见自己与慕斯是一个人、有关“慕谣”这个人的事全部都是幻觉之后,偷偷约了一个医生,决定去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没什么事吧?昨天还好好的?”江逢第二天听说他居然要在上课时间出去看医生,感到很震惊。
路露也觉得奇怪:“你上次烧到39度都没翘自习……”
“是去看慕斯的医生,”慕谣小声跟江逢撒谎,跟路露则敷衍了事,“没大事,可能有蛀牙了而已。”
江逢信了,但是其实慕谣也不算是撒谎,他约的这个医生确实也给慕斯看诊,并明确告诉他,精神问题可能要有遗传基因在干扰,虽然起诉慕平川时没有拿出慕斯的精神分裂倾向诊断,但只是为了避免慕平川借此规避责任。
可是与医生谈完出来,他又有些不确定了,如果幻觉真的能逼真到虚拟一个自己出来,那确认自己真实存在的医生又是真是假呢?他把轻度确诊单撕碎扔在医院的垃圾桶里,另买了一个瓶子放好药片,下午回到了江逢家,藏好药,坐下来思考。
江逢短讯问他:怎么样了?
慕谣:刚结束,今天有点累,我顺路回家补了午觉,下节课就不去了,晚自习再回去。
江逢:那你回来的时候帮我把化学笔记和周记本拿回来吧?明天要交周记了,我还没写完。
慕谣看了看他的课桌,昨天才收拾过,只好在书立之间一本本地找。蓝色的化学笔记本江逢每天都得背,所以他一眼就认出来,黑色的周记本则放得有点深,且那里的黑色本子很多,得打开看看才知道。
他怕看到江逢隐私的东西,所以倒着翻页,看到最后一页顶上记着日期,写了整整齐齐半页的字,觉得没错,就把它和蓝色本放在一起,准备一会带走,但合上后又想起来,这周的周记是难得的半命题作文,江逢却没有写题目。
所以他又打开确认了一眼,就是这一眼,他没有看到作文的题目,却看见了自己的名字。
就是短短几秒的犹豫和下意识地动作,慕谣没有来得及合上,江逢的本上最后的几句话就直接撞进了他的脑内:“我大概是真的喜欢上慕谣了。
“社会舆论、生活压力,这些都不是理由,我喜欢谁,不会因为这些退缩,怕别人说三道四就辜负自己的喜欢,这不值得。
“我只怕他不喜欢我。“
慕谣又往前翻了两页,发现日期是连续的——这不是学校的语文周记本,而是江逢的日记。
☆、32 比赛
“如果不小心知道了别人的秘密怎么办?”某天体育课上,慕谣替训练的江逢拿体育器材,李碧微正好在附近,来帮他时,他这么问道。
“装作不知道比较好,”李碧微手里掂着一只沙包,毫不犹豫地回答他,“那样他就会觉得,没人知道这件事,从唯心主义上讲,其实就和你不知道没什么区别了。”
慕谣抱着一堆羽毛球拍:“但是知道了这件事,就也许会影响到我,我觉得我可能没办法瞒住。”
李碧微:“那你还是主动去道歉吧……”
慕谣就是开不了口才犹豫这么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