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安皱了皱眉头,小声说:“你爸爸有点过分了。”
蒋予安释然一笑,揉了揉他的发顶道:“都是过去的事情了。而且如果没有他那个时候这样要求我,我可能也走不到今天这个位置。”
冯安拍拍腰上的手背:“蒋先生,我可能比你聪明一点。”
蒋予安嗯了一声:“你读书比我轻松多了。”
冯安说:“以后我考到重点大学里去,再找一份赚钱的工作,你要不要考虑早点退休?”
蒋予安忍俊不禁:“怎么?你想包养我啊?”
冯安在他臂弯里转过身来,面对面的看着他说:“我想让你以后过的轻松一点。”
蒋予安也认真的看着他:“那你可能要很辛苦了。”
冯安吮了他嘴唇一下,双颊微微发烫,低低的答道:“养自己男人,没什么辛苦的。”
蒋予安笑了,抱他上床:“你这个称呼不错,以后就这么叫我吧。”
冯安又在蒋家别墅住了一天,然后便和蒋予安回了市区公寓。
从这天开始,蒋予安工作日的时候都不回别墅过夜了,只有周末才会回去过双休,而且只要回去,必定带上冯安。
蒋志宏对此,从开始的指天骂地,到渐渐被迫接受,开始捏着鼻子和冯安在同一张桌上吃饭。第一个月的时候,他从不主动和冯安说话,动辄就要对蒋予安指桑骂槐;到了第二个月,他已经用尽了毕生所有辱骂讽刺的词汇,不得不偃旗息鼓,然而依旧对冯安没有好脸色;第三个月,他开始掩耳盗铃,当做家里没有冯安这个人,同时从各处搜罗门当户对的女人给蒋予安相亲;第四个月,相亲计划彻底宣告破产,蒋志宏悲愤交加,又把蒋予安捶了一顿。
第五个月,蒋予安带冯安去瑞士滑雪,蒋志宏失去了压迫的对象,空虚寂寞,打电话责问蒋予安为什么出门那么久,一点没有孝心,要求他即刻滚回来。
第六个月,春节来到,蒋志宏面无表情的给了冯安一个压岁红包。
冯安很激动,捏着红包声音响亮,回答他道:“谢谢伯父。”
蒋志宏老脸一红,转身又躲回了楼上。
第七个月,袁婉萍过生日,在高级酒店举办寿宴,宾客满堂。冯安坐在主桌,身边便是蒋予安,从这天起,开始改口称呼袁婉萍叫妈妈。
第八个月,蒋志宏装聋作哑的听冯安叫自己爸爸。
第九个月,冯安备考进入冲刺阶段,时常在辅导班上晚自习到九十点钟。有天他自己做公交回家,一个不慎,差点被车撞到。蒋志宏不知从哪儿得到消息,打电话把蒋予安骂了个狗血淋头。
时光进入到六月,冯安高考结束,只等成绩出来。蒋予安开车接他从考场回家,问他:“感觉怎么样?”
冯安一点头,神情和平常小测结束时差不多平静:“应该没问题。”
蒋予安问:“那还是报B大?”
冯安嗯了一声,经过深思熟虑,他最终还是放弃T大,决定报考以理工闻名的B大。
蒋予安又说:“等成绩出来还要十几天吧?有什么计划吗?”
冯安想了想,说:“暂时没什么计划,先待在家里吧,或者去看看爸爸妈妈。”
蒋予安笑问道:“不想出去玩吗?”
冯安答道:“好啊,去哪里?”
蒋予安却又不说了。
冯安心里有点奇怪,感觉蒋予安既然这么问了,一定是已经有了计划,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又卖起关子来。不过想想最后蒋予安总归是要告诉自己的,他也就没急着追问。
高考结束的这天马路上到处都是接考生的车子,特别堵,蒋予安车速很慢,最后停在停车位上的时候,冯安都睡着了。
蒋予安推醒他:“安安,到家了。”
冯安迷迷糊糊的嗯了一声,然后揉揉眼睛,解开安全带就要下车。
蒋予安叫住他:“等下,副驾驶抽屉里有东西,你拿一下。”
于是冯安收回推门的手,打开了副驾驶抽屉,从里面拿出了一只白色信封。
蒋予安按开了车顶灯。
冯安拆开信封,借着灯光向内看,发现里面是两张飞吉隆坡的机票。
他笑了笑:“还去马来西亚啊?”
蒋予安提醒他:“还有东西。”
冯安把机票先拿出来,随即就看清信封底部还有两只铂金戒指。
蒋予安说:“帕岛的水屋重新修过了,现在干净漂亮,也不会漏风,我觉得还不错,应该可以拿来度蜜月,你觉得呢?”
冯安将那两枚戒指倒出来,小心翼翼的捧在手心,拼命点头。
蒋予安探身伸手,从他手里取过略小一号的那枚戒指,仔细戴到冯安的无名指上。
然后他把左手伸给冯安:“我的呢?”
冯安迅速把剩下的一枚戴到蒋予安手上。
蒋予安张开嘴,正要说话,却不料冯安首先扑了过来,一把将他抱了满怀。
“谢谢你,蒋先生,”他声音激动,几乎哽咽:“谢谢你愿意嫁给我。”
蒋予安楞了一下,嘴角有些歪,不过心想算了,反正也差不多,于是柔声回应道:“嗯,你现在是有家室的人了,要好好努力,我还等着你养我呢。”
冯安用力收紧手臂,有些语无伦次:“好,我会的,以后我来养家……我会照顾你,保护你……我们一起度过下半生,一起照顾爸爸妈妈,我……”
蒋予安的誓词要比他简单的多,他吻住冯安的耳朵,沉声向他起誓:“安安,我爱你,以后也爱你,永远爱你。”
番外
冯安接到录取通知书的时候很兴奋,然后到快开学的时候,忽然又沮丧起来,因为他的大学在北方一个城市,距离深市很远,去上大学,就要和蒋予安分开了。
当然了,现在交通这么发达,想要相聚总是有办法的,但无论如何都无法与现在相比,他不可能天天都和蒋予安在一起。
蒋予安为此安慰了冯安好几天,然而收效甚微,开学的时候他送冯安到大学门口,临别之时,冯安眼睛都是红红的。
蒋予安打趣着说:“别的小朋友也来上学呢,又不是只有你一个人,哭什么?乖,不哭了。”
其实冯安也没有真哭起来,只是控制不住情绪,所以眼睛一路都酸酸的:“不许说我小朋友,我才不是小朋友。”
蒋予安说:“好,你是大人了,那大人不需要我再往里送了吧?”
冯安当即就拆了安全带,然而一只手按到门边,却又还是没忍住,转回头气鼓鼓的质问蒋予安:“我都难过死了,你怎么一点也不难过?以后我们要好久才能见面了,你不想我吗?”
蒋予安逗他,说:“这有什么好难过的,上大学就是这个样子,都要和家人分开的。当年宁宁一个人到国外去那么久也没像你这样。”
冯安真有点生气了,大声道:“那能一样吗?他是你弟弟,你是我老公!”
蒋予安一下子笑了,把他拉过来抱到怀里:“好好好,”他拍着冯安的背说:“老公想你呢。”
有时候蒋予安也会有点甜蜜的小烦恼,他知道冯安对自己的感情是很复杂的,除了情人间的爱意,还有一点“恋父情结”,虽然冯安自己从不承认,但多多少少还是会有一点情感上的投影。他同时扮演了恋人和父亲的角色,所以一旦分离,冯安承受的思念也是双份的,种种粘人的表现,并非故意使x_ing子耍脾气。
蒋予安可以理解冯安的心情,所以这时从口袋里掏出一把钥匙塞到冯安手里,在他耳边报了一个地址。
冯安没明白,莫名其妙的看着手里的钥匙:“什么啊?”
蒋予安说:“我买了一套房子。”他顿了一下,又补充道:“就在你学校附近。”
冯安愣愣的睁大了眼睛看他。
蒋予安摸了摸他的脸,说:“以后我们周末还是可以一起过,就像在家里一样。”
凡是能用钱解决的问题,都不能叫问题。在宏泰总裁这里,根本不存在什么夫妻异地分居。
冯安的大学生活风平浪静,同学也并没他想象中的难以相处。事实上能够考进B大的都是全国各地综合素质不错的孩子,大一的基础课程又比较多,大家天天忙着上课,有空闲时间大多也只会打游戏,校园里的气氛和冯安老家中学完全不一样,冯安只不过是无数学生中普普通通的一个而已,没人会特别关注他。
不过随着时间推移,舍友们还是发现了一些端倪。
冯安几乎每个周末都不会留在宿舍,一开始大家还以为冯安是有女朋友,可又从来没听他提起过,所以虽然蠢蠢欲动的存有八卦之心,可也没好意思多问。直到后来宿舍长有天从网吧出来,看见冯安坐进了校门口的一辆AMG S里,扬长而去,这才大吃一惊,发现冯安原来是个富二代。
宿舍长回去把这个事情和寝室里的人说了,大家也都震惊不已,因为冯安平时不声不响的,是很随和的x_ing子,做卫生带饭一点牢s_ao也没有,根本不像个富二代的脾气。
周一冯安回来的时候,上铺的周泽探出头来,试试探探的问他:“冯安,你每个周末都不在宿舍,是去哪儿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