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若有人在王帐外侧耳细听,或者能听到雨声中夹杂着喘息声、断断续续的呻吟声,和床榻被剧烈摇晃发出的嘎吱声。
萧景琰确是如他自己说的——等不得了。甫一进入就开始挺动,每一下都又深又重。可是这一次没有药物替梅长苏屏蔽肠道被乍然撑开填满的胀痛,他为了放松身体而深吸的那口气还没匀出去,就被萧景琰撞得卡在了喉头,哽得生痛。
他们上一次欢好整个世界仿佛都是温暖甚至燥热的,将神智摧毁啃噬殆尽的快感支配一切,没有疼痛,只有身在云端般的晕眩。
这一次却似乎处处相反,山中雨夜寒意料峭,彼此是唯一的热源。而疼痛——疼痛昭示着真实。
梅长苏对着视野中模糊晃动的帐顶无声的微笑。还有什么比这更好的告别方式?
那就让他再痛一些吧。
梅长苏双手揪紧身下的被褥,拼力抬起腰将那滚烫坚硬的凶刃迎入更深处。
萧景琰喉头滚动,俯下来用力吻他,下身打桩似的,直要将他钉死在床板上。
呻吟声渐渐压抑不住,这样激烈的*合竟然也能滋生出疼痛之外的感觉。丝丝缕缕的沿着脊椎爬升,又钻入四肢百骸。梅长苏听到自己泻出一声尾音缠绵着上扬的呻吟,悚然而惊——
不,我只要疼痛就够了。
“再、再重……些……”他挣扎着说,萧景琰的动作顿住,双手握住他抖个不停的腰,低声道:“你的腰要断了。”
梅长苏咬着牙想挤出个笑容,还没成功,萧景琰已经如他所愿,更加用力地重重撞了进来。
这一下仿佛要把魂魄从头顶撞出去,梅长苏嘴唇半张,却没能发出声音。
萧景琰掐着他的腰,顶撞的时候同时让他迎向自己。梅长苏的臀和大半个背脊已离了床榻,只剩肩膀和头支撑身体的重量,被从上至下狠狠进犯着。
可是疼痛没有如他所愿的加剧,反而渐渐消失了。
“我、不……”梅长苏感觉自己快要被虚妄的快乐拖进灭顶的漩涡,于是努力伸出手抓住萧景琰的前臂,摇着头拒绝,“不……”
萧景琰停下来,拨开他被汗水沾s-hi的额发:“疼?”
“不够疼……”梅长苏指甲嵌进他皮r_ou_,喘息着,“我怕……”
萧景琰不明所以:“怕什么?”
梅长苏眼角泛红,看上去茫然而脆弱:“怕……都是假的……”
萧景琰一愣,随即心头酸痛——这人到底经历过些什么,才会觉得只有痛楚是真实的。
轻轻叹了口气,将他拉起来按在怀中:“抱住我。”
这一下进得极深,梅长苏”嗯“地低吟出声,双手却听话的抱紧了他。
萧景琰托着他臀瓣,贴着他耳朵道:“别怕,都是真的。你和我……”他说着用力颠了一记,“还有这些,都是真的。”
梅长苏头靠在萧景琰肩上,所有的力气都用来压抑要脱口而出的呻吟。萧景琰揉搓挤捏着他的臀瓣,一边竭力顶弄,一边哑声道:“叫出来。我想听。”
这么羞耻的话他居然说得出口?
梅长苏恼恨地在他肩胛上狠抓了一把,咬着牙偏不如他所愿。
萧景琰“嘶”了一声,将他放倒,两腿用臂弯架住,腾出手握住他套弄起来。
“别……”梅长苏想去拉他手腕,一个别字却被下身持续密集的抽c-h-a撞得语不成调。萧景琰俯下身,用牙齿轻轻衔住他胸口的一粒小小凸起,拿舌头来回打着圈扫。
他终于如愿以偿地听到了梅长苏再也压抑不住的声音。
梅长苏被上下交逼的快感弄得已经不知道要先推开或者拒绝哪一边,带着泣音的呻吟不知不觉漏了满帐。交代在萧景琰手里的时候他已经叫不出声,双腿紧紧夹着他的腰,全身发抖,指甲把萧景琰的手背抠出几条血痕。
萧景琰低喘一声,双手用力按住他膝弯,狂乱地顶弄起来。梅长苏泄身之后已然软成了一滩水,无力地仰在他身下任他攻伐,只在被热液s_h_è 进至深处时痉挛般挣动了一下,哑声喊了句“景琰……”
萧景琰埋在他颈边喘息了一阵,慢慢退出来,抓过块布巾擦了擦两人狼藉的腰腹和股间,躺下将他揽进怀里,拉过被子盖好。一下一下抚着他汗s-hi的后背,低声道:“就在这睡吧,明早天亮前我叫你。”
梅长苏觉得两人这样赤身裸体的抱在一起躺着有些不合适,可刚才更不合适的事都做了,也就不必矫情了。
何况实在太暖和。
他已经很久没有这样暖和过了。不是火盆手炉狐裘簇拥出来的那种只停留在肌肤上的温暖,而是从内而外,每条骨头缝,每块血r_ou_都像被春日的暖阳烘着一般。
一个十多年来几乎无时无刻不感觉到寒冷的人实在没办法抗拒这种舒适,于是梅长苏干脆破罐子破摔地躺着不动了。
两人静静躺了一会儿,帐外淅淅沥沥的雨声由急转弱,渐渐再无声息。
雨停了。
梅长苏在心里长叹一声,不情不愿地翻身离开温暖的怀抱,坐起披衣:“殿下,我该回去了。”
萧景琰本来以为他已经睡着了,迷迷糊糊地也正要睡去,这时只得跟着坐起,说道:“何必来回折腾?”
梅长苏无奈一笑:“没跟飞流说我不回去,他会一直等。”顿了顿又道:“何况雨停了,留宿王帐于礼不合。殿下明日说不定就要出发,今晚还需好好休息才是。”
萧景琰虽然对他口中的“礼”颇不以为然,但也觉得不便让飞流一个孩子熬夜苦等。起来装束整齐了,亲手给他系上大氅,叮嘱道:“你回去也好好休息。”
梅长苏点头应了,正欲转身出帐,萧景琰忽然拉住他胳膊将他又拽回自己怀里,悄声道:“今晚之后,你再想只做什么谋士下属,可就绝不可能了。”
梅长苏一呆——是啊,若是这次劫难两人也大步跨过,那今后该如何相处?
他素来谋定而后动,只在萧景琰这里屡屡进退失据,屡屡头脑发热。今晚更是全然清醒的情况下和他滚上了床,完全没去想将来怎么办。
“早知道就该喝点酒,假做酒后乱x_ing也好啊……”梅长苏脑中划过这样一个念头,还是决定将来的事将来再说。喉咙中咕哝了几个连他都没听清楚的词算作回答,推开那只抓着他的手匆匆离开了。
他走后,萧景琰仰天倒在两人刚刚缠绵过的床榻上,若不是榻上被褥犹有余温,几乎要怀疑刚才的欢愉与温存都如梅长苏所惧怕的那样……是虚假的。
只有横亘在眼前的冰冷现实才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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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下午,浑身浴血的前哨卫兵如期而至。两人在龙帐中相见,萧选已气得须发皆张,连声怒骂,两人根本没有机会交谈,连视线都没办法在对方身上多停留片刻。
萧选终于还是把兵符给了萧景琰。其实他对这个儿子也完全没信任到可以交付兵符的地步,只不过两害相权——萧景桓可是已经真的兴兵要来杀他了。
萧景琰踏上那条小径时,很想回头再看一看身后送他的人——他今天脸色不太好,走路也似乎比平时慢。
但他终究没有。
因为与其现在瞻前顾后婆婆妈妈的效那小儿女之态,他更该做的是在三天内拼死带着援军赶回。
他必须坚信自己,同时也坚信梅长苏,一定能守到他回来。
第十四章
誉王攻山的第三天。
厮杀声和血腥味弥漫充斥每一寸空气。退守猎宫梁帝寝殿的人们不必向外看,也可以想象得到门外是怎样一番尸山血海的景象。
猎宫各殿陆续失守,寝殿几乎已是最后一道防线了。有流矢破窗而入,佛牙在梅长苏身边不安地咆哮低吼,按捺不住地想要冲出去。
胆子小些的宗亲和文臣缩在墙角桌边瑟瑟发抖,耳听着皇上牙咬切齿地骂着“乱臣贼子”,心中都忍不住绝望地想:恐怕……大势已去了吧?
梅长苏环顾一周,整个寝殿内还保持着镇定的大概只剩下静妃、言侯和他自己了。
而寝殿外的喊杀声越来越近,这道脆弱的殿门,已挡不了多久了。
到底还是……来不及了吗?
梅长苏轻轻吁了一口气,松开佛牙任它扑向殿门。手指转处,藏在袖中的玉笛落入掌中——静姨必须走,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笛声在一片纷乱中破空而出,梅长苏回眸与梁帝身边的静妃对视,后者神情恬淡依旧,只有双目中流露出无限哀伤,可她还是坚定地、轻轻点了点头。
梅长苏对她微笑,俯身拾起一把不知谁掉在地上的长剑。
既然逃不过,那就轰轰烈烈地拼杀至死。但盼景琰记得自己的叮嘱,知道猎宫失守后不要恋战,立刻率兵向西回京。还有……别太难过。
殿门砰地一声被撞开,正在挠门的佛牙被吓得蹿出去半丈。手握短剑的飞流挟着一阵山风出现在门口,粉蓝的衣衫上血迹斑斑,浑身的杀意还没收敛尽,横眉冷目地道:“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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援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