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琅琊榜同人)倾余生 作者:总有刁民想害朕(上)【完结】(34)

2019-06-11  作者|标签:总有刁民想害朕

  吉婶儿就低下头拉衣角抹眼泪:“造孽哦……”

  众人都知道蔺晨说得不无道理——萧景琰在这件事中的的确确并没有什么错,甚至可以说承受着和梅长苏一样的痛苦,做出了相等的牺牲。

  他没错,列战英就更没什么错了。

  可人心终究是r_ou_长的,谁能在看到自己关心敬爱的人受伤时还保持绝对不偏不倚的客观理x_ing?

  卫峥跟在梅长苏身边最久,对他和靖王的渊源所知最深,因此得知他二人的私情时忧虑也最深。偏偏列战英斩钉截铁的说萧景琰绝不会娶妻纳妾,而他当时也不知是为了宽慰少帅,还是为了让少帅说点什么宽慰他,竟不假思索地将这话转达了。

  现在萧景琰要大婚,少帅训诫过他们之后就绝口不再提此事,言语举动都和平时无异,全看不出他伤心。

  可就因为看不出才更令人担忧心疼——从前少帅要笑便笑,要怒便怒,在御驾前都不见怎么收敛;可如今他连与心爱之人生生被拆开,也不露半点难过的神色。

  而且细想想,他定然早就打算好了一切,早就知道萧景琰成了太子就要大婚,所以他……是从和萧景琰在一起那天,甚或对他倾心那天开始,就一个人在暗自难过了?那自己冒冒失失对他转述那番话,岂不等于在他伤口上撒了一把盐?

  卫峥一想到这些便心疼得无以复加,偏偏少帅说得句句有理,叫他满腔愤懑怒火全然不知该对着谁发泄才好。

  说不得,只好怪列战英这背后学舌的臭小子了!

  但卫峥终究已不再年少气盛,清楚自己不过迁怒,望梅止渴地打过一场便罢,自然不能真的动手揍人。

  打完了照常请列战英偏厅中坐下奉茶,可气氛再难回到过去的一月中那般融洽热闹。屋中仿佛横亘着一块不能言说的巨大y-in影,三人干巴巴地坐了一会儿,列战英实在受不了这份尴尬,起身告辞。

  还是甄平送他出去,两人转过一条回廊,走到月门处,列战英忽地回身,对着甄平弓下腰去:“甄舵主,我们殿下成、成亲的事,他真的是没有法子,你们不要怪他……他是祁王殿下从小教养大的,和林少帅又好得跟亲兄弟一样,他不能不管他们的冤屈啊!我……”

  “没人怪他,”甄平一愣,随即叹了口气,“我们宗主也不怪他。”

  列战英却似没听到他的话一般,兀自急切得有些语无伦次:“我们殿下这么几天整个人都瘦了一圈了,他心里肯定也难受得很,只是他从来不会对人说而已。请你对苏先生说、对苏先生说……”对苏先生说什么,他却接不下去了。若是言语能够解此难题,又何必要他来传话呢?

  “宗主!”甄平忽然道。列战英猛地抬头,就见黎纲扶着梅长苏站在月门那边。

  

  

  第二十三章

  算起来也有半个多月没见苏先生了,这时一见列战英不禁愣住——苏先生也瘦了一大圈,气色比他家殿下还要糟糕,而且连走路都需要人搀扶了……?

  苏先生虽然身体一向弱些,可先前和殿下好的时候,看上去除了瘦点已几乎和常人没什么两样了啊。殿下若是知道了,不知会有多内疚心疼……

  黎纲和甄平的脸色也有些发僵。这么些天根本没人敢在梅长苏面前提起萧景琰,就是怕他听到了更加伤心,谁知列战英竟忽然愣头愣脑地对甄平提起,又有谁料得到会刚好被宗主听见。

  梅长苏倒像完全没听见的样子,微笑道:“刚刚听说列将军来了,正说过来相见,怎么这就要走吗?”

  列战英没他这不动声色的城府,呆愣了一会儿结结巴巴的道:“啊、是啊,那个、正要走。苏苏苏先生,你的身体还好吧?”

  “我府中现住着两个大夫,想不好都难啊,”梅长苏摇头苦笑,“这向东宫想必很忙,我就不留你吃饭了,代我问太子殿下好。”

  列战英不意他会主动提起殿下,一时更是期期艾艾说不出话来,胡乱答应着跟着甄平出去。

  出了苏宅大门,抬头看看横着几块雨云的天际,觉得眼睛很酸很痛。

  ——若是情爱相思之事都伤人至此,还不如打一辈子光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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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月十五,太子大婚。

  太子妃的凤辇游街引得全城哄闹,一大早街上就有许多人呼朋引伴地往巡游路线去,想预先抢一个围观的好位置。

  苏宅虽不在巡游路线之上,但是架不住墙外人声喧闹,仿佛过什么节日一般。

  不过这一切梅长苏是听不到的,蔺晨和晏大夫头天晚上大大争执了一番,不知熬了什么汤药给他喝下,他便昏昏然睡去了。

  苏宅的众人皆暗暗担着心事,一方面盼他快快安然醒转,这些时日的虚弱有所改观;另一方面又盼他暂时别醒,至少过了大婚这一天再说,也免得听到这些扎心刺耳的热闹。

  黎纲刚从外面回来,迎头便碰见了低着头朝外走的宫羽。

  宫羽与夏冬狸猫换太子之事败露,几天前刚被换了出来,回到苏宅听闻太子要大婚,很是哭了一场。这时黎纲见她要出去,随口问道:“宫姑娘,去哪啊?”

  宫羽脚步一滞,低头答道:“去瞧瞧热闹。”

  黎纲忽然觉得不对,细看只见她素颜如冰,眼神却躲闪着不肯看自己,顿时疑云大起:“看什么热闹?”

  宫羽沉默片刻,忽然抬头对他温柔一笑:“太子妃凤辇巡游,这种热闹一生难见一次,我想去看看。”

  黎纲素知她对宗主的情意,哪里肯信,连忙拦住道:“你别乱来啊!别忘了宗主严令,不许对太子和东宫的人无礼!”

  宫羽的笑容漫上一丝讥诮:“她还没过门,那就算不得东宫的人。”说完她似是觉得有些失态,敛容又恢复了平时那斯斯文文的样子:“黎大哥放心,我不是要去刺杀她,最多让她受点伤,今天无法完婚也是就是。待她休养一段时日,谁知那时又是什么情景?——太子殿下登基了也未可知,或者就不必娶她了。”

  黎纲吓得几乎要不顾男女之防拉住她,急急道:“你想什么呢?!胡闹!且不说凤辇旁多少护卫,哪有那么容易让你刺伤的,就算你真能伤了她——滥伤无辜,宗主醒来岂有不动怒的?”

  宫羽红唇紧抿,全然一副没听进去的样子,黎纲全没想到平时看起来温柔斯文极容易脸红的宫姑娘竟有这么倔强刚烈的一面,焦头烂额地“嗐”了一声,叹道:“宫姑娘,你就别跟着添乱啦!宗主还不知什么时候会醒,醒来也不知身体能恢复成什么样,咱们就都消停点,别再让他烦心了行吗?那柳中书令家的小姐还未见得愿意嫁给太子呢,她又知道什么,你和她过不去?”

  他最后一句似是对宫羽有所触动,她抬眼望向院墙外的方向,沉思了片刻后一言不发地转身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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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梅长苏一直昏然沉睡着,直到日影西斜还是未醒。每个人都因为担忧而愈发沉默,树间的鸣蝉早就被粘了个干净,此时偌大个宅院除了风吹木业的沙沙声几乎没有别的声响。

  相比起安静到几乎显得冷清的苏宅,东宫正是热闹的时候。

  虽然国丧期减乐,并且太子坚持不铺张不排场,连焰火盛会都免了,但一国储君的婚宴,皇上与贵妃亲临,又能简单到哪里去?

  由宗亲重臣和萧景琰军中品级较高的部属们组成的宾客喧喧嚷嚷地几乎踏平门槛,东宫门外的车架都排成了长龙。入目尽是金红两色,所有的陈设器具无不显着喜庆华丽,端的是天家富贵,难描难绘。

  蒙挚身为禁军统领,自然也是受邀列席的。此时坐在席中,手中捏着一杯酒默默看着满眼刺目的红,看着萧景琰一身吉服,脸上挂着个淡漠的好像刻上去的笑容穿梭应酬于众人间,忽然想起了他第一次大婚的光景。

  那天的靖王府也是这样铺天盖地的红色,而蒙挚自己还不过是赤焰军中的一名小小将官,没资格在内殿与三公九卿同席,在外头与军中的弟兄们坐一处。

  那天萧景琰年轻的脸上也自始至终带着笑容,但那笑容显然是发自内心。他未必有多喜欢那个素未谋面的王妃,但他应该很喜欢自己当时的人生——身边有疼爱他教导他的长兄,有最好的朋友,前面是一条宽敞平顺的通途。他娶妻,然后生子,积累军功,成为一个四境敌军一听到他的名头就会瑟瑟发抖的铁血王爷。

  那时林殊还在。蒙挚清楚的记得,那天向来一身白衣的少年穿了一袭华丽的湖蓝色袍子,衬得面如冠玉目似点漆,俊美得好似从画里走出来的一般。头发也服服帖帖的梳成整齐的髻,规规矩矩地随林帅和晋阳长公主前来贺喜,众人看惯了他飞扬跳脱的模样,乍然见到他这个沉静斯文的模样,个个都十分不习惯,背着林燮偷偷打趣:“少帅,不知道的还以为今天是您成亲呢。”

  林殊身为宗亲,本来应该和父母一起坐在里头。可他耐不住里头气闷,只进去露了个脸行了一圈礼就偷偷溜了出来,与军中的兄弟们一起高呼痛饮。

  他那天似乎特别高兴,新郎官出来安席敬酒时他已经半醉,一见新郎官就跳过去拿一条胳膊勒住他脖子,把人勒得歪歪倒倒,嚷着要和他连干三杯。

  萧景琰没办法,只好和他喝了三杯。其余人跟着起哄,都要和新郎喝酒,林殊却又不干了,拦在萧景琰跟前大声道:“干什么干什么?你们一个个的想灌醉靖王殿下吗?灌醉了他今晚可怎么洞房?”

  众人哄堂大笑,十八岁的萧景琰面红耳赤:“小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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