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不是与时先生一起?”贾琮觉得这就不是个问题:“我没来前,父亲不也好好的?我走了,更不占时先生的时间,父亲只有更好的。”
老子说的不是这个事儿好不好。再看贾琮一脸坏笑,要还不知道被这小子耍了,贾赦就白比人多活了不知道多少岁了。明显儿子已经让时先生带得歪到爪哇,贾赦也不生气,只自己伤心:“我原来的儿子呢?”
不说贾琮,就是一边伺候茶水的明锣都忍不住笑。贾赦自己却道:“好好的孩子,多实在、多纯洁的孩子,只这么几天就让时先生给带得会和他老子耍心眼了。还我原来的儿子。”
贾琮只得道:“我只是先去他们家看看,人好不好相处,会不会有想着欺侮姐姐,哪儿是与父亲耍心眼。”
就是这点时时为姐妹上心上可人疼,贾赦又跟着人的思路走了:“是得看看。你还得留心着,看看他们家里的当家太太,身边有没有什么美貌的丫头,想送到李靖的身边。要是有,你自己去找他们家老爷...”
“他不过七岁不到,你都教的是些什么?”时先生的话又从屋外传来。
等人一进屋,先把贾琮拉过来,好象与贾赦再多呆一会儿,就会让他传染了一般。贾赦就道:“我还没找你算帐,你把我好好的孩子,教得和他老子耍小心眼,是误人子弟。”
贾琮只和明锣偷笑,才不理两个大人的嘴上官司。好容易二人斗嘴累了,都自己找茶喝,才骂贾琮他们:“只会看热闹,也不知道劝着少说两句,真等着打到一起你们看着才乐是吧。”
明锣就拉起贾琮,把屋子让给二人。
“心里痛快些了?”时先生看着贾赦。
贾赦摇摇头:“哪儿那么容易就痛快了。实和你说,刚才与琮儿说几句话,我才觉得那是人说的话。见天与这些人说的,句句得想上一想才开口,哪儿是我的为人。再这样下去,我怕自己得折了寿。”
时先生点头,贾赦以为他是在赞同自己,不想听到耳中却是:“是,那些都不是人说的。”不由为之气结。
也不管他情绪如何,时先生只打问自己这些人何时再动身,下步向哪儿去。这些全凭贾赦在堪舆图上一指定下行程,让时先生实在不放心。
他的担心并不多余,看着贾赦手指的地方,浑身不自在的就是他:“好好的,西边还差一点就要完了,半路折回平安州,是什么意思?”
“什么是西边还差一点,已经完了,知道吗?”贾赦自己肯定自己的工作起来,从来义正严辞。
“那西宁的军营不去了?”时先生不解。
“不去。比这里还冷,地势又高,一定不去。”再有个高原反应,让人动动手脚就是得不偿失。贾赦想得透彻,西宁王爷一向是与忠安过从甚密,这在官场上都不是什么密事,去查与不查都是一样。
“我打算让十名侍卫去代行巡检。”说的人一脸平静。
听得人头皮发麻:“你疯了不成。巡检大人是你,不是侍卫。人家都不用找理由,只这一条就够让你打道回府了。”
贾赦才不在乎:“那多好,正好能赶上我闺女出嫁。”
世间就有这样油盐不进的人。时先生为之气结:“你以为人家会如此平平安安地让你回府当国公爷?说不得就是一道旨意让你回大理寺。”
这个贾赦不怕,他从自己随身的荷包里掏出一样东西给时先生看:“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我发觉平安州不妥,只能一边自己赶紧过去,一边还不忘记派侍卫继续巡检。这样的实心任事之人,大理寺还关不得我。”
正是那块“如朕亲临”的金牌。
“你怎么没还回去?”时先生眼睛瞪得老大。
“这东西如此重要,怎么能轻易交由别人。自然要等我回京后亲自归还才妥当。”贾赦说得是一本正经。要是脸上没挂那抹不怀好意的笑就更象些。
就算如此,你不能打个稳妥点的地方收着?只用一个破荷包装着,就是走到街上,随便一个毛贼都能给剪了去。知时先生心中所想一般,贾赦竟来拍他的肩膀:“最危险的地方就最安全。我随身带着这东西,有谁能想得到?”
为了自己手不痒得想打人,时先生只好问道:“你真的觉得平安州不妥?”怎么就觉得这么不靠谱呢?
必须不妥。原著中原主就曾打发贾琏到平安州办事,然后抄家的时候就有一个交通外官之罪。要是平安州能妥当就见了鬼。可是如何不妥,还真的只能自己去了才知道。
可是这个证据是没法和时先生用的,只能靠自己的演技。贾赦现在装起13来,已经有了高深莫测的精髓,他摆平时先生只用了一句话:“平安州产铁。”
妥!第三日,他们已经与贾琮分道扬镳,一路走上回程,一路直奔甘陕督抚行衙所在的西京。
送行的贾孜只是不舍:“本以为你们可以在这里过了年,大家也好热闹些,不想走得如此着急。”
贾赦只好安抚地道:“再见面的时候尽有,不过我怕你一时倒走不开。不过嫂子她们也离京多年,不如趁着你侄女出嫁的当,回京走走。”
有个西宁王爷在西宁,贾孜这个经鉴定合格的守将,就是一道隔开他与京中的屏障,所以贾赦不与皇帝商量,自己可不敢轻易给人承诺。
好在贾孜自己比贾赦还看得开:“让她们去京中自然好。只怕让花花世界迷了眼,温柔乡里时间长了,几个孩子失了血x_ing。”
“侄子们怕失了血x_ing,侄女们怎么来不得?”贾赦给人一个白眼:“原来两家断了联系说不得,现在已经重新相认。别的不敢说,要是将来有侄女说到京中,我这个做叔叔的还是能给撑撑腰的。”
时先生就在一边点头:“尽管找他,在他眼里,女儿从来比儿子得人意。”
贾孜止不住大笑出声,一时离愁去了大半,喝了送行酒,众人挥手别过。
巡检大人来后并未给凉州军增添什么麻烦,让营中众将十分感念。再加上这两天两位大佬依依惜别,兄弟情深,还有谁去管一个小小的六品将官突然旧疾复发,不得不辞职回乡的小事。
第176章
关于平安州究竟在何方, 后世多有考据,可是也没有什么人能给出一个肯定的答案,往往只说是作者虚构出来的地方。有些考据成痴的, 也给出或南或北的答案, 却无法得到大众的认同。
可贾赦所在虽然是书中,却也不是书, 无论是人还是地方,都是真实的存在, 贾赦此时正向着平安州进发。说来平安州地方已经开始南偏, 也就是在京城的偏西南方向, 严格讲已经不在贾赦此次巡检的范围。
要是贾赦的荷包里没放那块金牌的话,确实如此。偏生,让他手里有了那么一道金牌, 而他,也一向不是什么循规蹈矩的人。
所以在平安州大营门外,来接贾赦的主将出现一张懵逼脸,再正常不过。
“平安州守将云光, 见过九省巡检大人。”你是九省巡检不假,可我这里应该不是九省之列。
贾赦也不与人客气,直接掏荷包上家伙。
跪了一地!对这个效果贾赦当然满意:“营内叙话。”说着已经率先进营。云光除了跟在身后, 也没有更好的办法。身后那些将官,纷纷或对眼或四顾,显见得这平安营里也不是铁板一块。
等人都坐定,云光忍不住问道:“国公爷, 不知道您此次到平安营,是?”
现在知道是国公爷了,在营门口叫九省巡检大人叫得不是十分响亮吗?贾赦就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并不答话。
答话的是时先生:“云将军勿惊。国公爷接圣上密旨,归程时对平安州一并巡检。”有本事你就和皇帝对质去。
听说人家是奉了密旨,还在一营将官面前掏出了“如朕亲临”的金牌,云光确实不好多说什么,只好急急地让人去腾帐篷、烧热水,安顿一行人先休息。
“木奉槌,你这样是不是有点冒险了。”把自己的人都带进了平安营,要是有个万一,连个报信的人都没有。
他们这次行路走得急,也没让驿马向下一站报行程,所以驻军才多有惊疑。可是一个人也不留在营外,要是人家真地狗急跳墙兵行险招,自己这些人一并葬送在这里,也不是没有可能。
时先生还在埋怨:“你今天当着那个云光的面,就在荷包里往出掏金牌,不是让人知道你把东西放在哪儿,生怕人这不拿这个做点什么。”
“对了,”贾赦就对着时先生y-in笑:“我不就不怕他对咱们做什么,要是不做,我才担心。”手里来回转动着金牌,动作要多轻慢有多轻慢。
时先生这才发觉出不对,抢过金牌在手,份量是骗不了人的:“你...你...胆子也太大了。”
贾赦就点头承认:“不这样才是要命呢。我早已经让人带着金牌,到附近调兵去了。要不你以为我真的一点后手不留,把人全带进营里?这一块,不过是为了让咱们进营用的。反正人人都知道皇上曾经给了我这么一块牌子。”
话是一错,可是一点证据都没有,就凭着自己的怀疑四处调兵,大有将平安州营一举拿下之势,时先生还是不认同:“可是我们手上并没有证据。这个云光是不是真有问题,是什么样的问题,都没有着落。木奉槌,你心急了。”
“不急不行呀,我闺女六月就要成亲,我那时怎么也得在这之前赶回京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