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晚上折腾太晚的后果就是齐闻鹤今天一早都是昏沉沉的,他想到昨晚泪眼朦胧任他予取予求的人内心一片柔软,即使有人因着昨日国宴上的事情抨击他都不生气,从容不迫的姿态反倒让那些冲动的武官自惭形遂。
可谁知道,下朝回宫之后,等着他的娇人不见了,只有一封孤零零的信。
润安说他要回燕地,这不可能。
展开信还没看清信上的内容,齐闻鹤干脆的把它丢到烛火上烧成了灰烬。信里的话齐闻鹤一个字也不信,他沉着脸去了未央宫,皇后正饶有兴致的在浇花,绮荷在一旁侯着。
“殿下来了。”绮荷小声通报了一句,皇后依然在浇花。
“母后,您把润安带到哪去了?”
“你说她?”皇后手上的动作不疾不徐,她颇为不悦的看了齐闻鹤一眼,“就这么点事值得你冲到未央宫来给质问我。我是你母后,你的修养礼仪去哪了?”
“儿臣知错。”齐闻鹤闷声行了个礼,他将眼里的冷意逼回去,言辞恳切的重新问,“请问母后可知道润安公主去哪儿了,儿臣代姑姑照顾她,一时失了她的下落不免心乱。”
“她呀,昨晚忽然来求我说要回燕地,说什么不想拖累你,让我为你找一个有助力的妻族。她在这哭了半宿,我见她实在可怜便让人送她回燕地了。”皇后慢悠悠的浇完花,吩咐绮荷打理好剩下的花Cao,看向齐闻鹤平静的说,“以后你没什么大事少来这儿,与其想这些没用的小事不如多帮你父皇做点事,你该知道轻重的。”
“是,儿臣知道了。”齐闻鹤低着头眸底晦暗,一步步退出了的这庄严华丽的未央宫。
“殿下,娘娘不是有意的,她就这样的x_ing子,昔日在闺中对着皇上都是这样 。”绮荷小跑着追上离开的齐闻鹤,着急的向他解释,“您别往心里去。”
齐闻鹤打断了绮荷的话:“绮荷姑姑,她真的回到了燕地吗?”
“真的,您不放心可以去燕地打听。”绮荷柔声看向齐闻鹤,“娘娘只是x_ing子冷,可她再怎样也不会去害您的心上人,您放心吧。”
“我知道了,多谢姑姑。”至少润安是安全的,齐闻鹤心下稍微松了口气。
绮荷见他似乎将自己的话听进去了,又开始语重心长的劝说:“您将润安公主的情意记在心里就行了,她那样娇弱的人下定决心回到人生地不熟的燕地,这点到是让奴婢对她改观了不少,您可不能愧对她对您的期望。”
“绮荷,言多不及,你够了。”齐闻鹤牵起嘴角,露出一个颇为嘲讽的笑容大步离去。
“殿下――”绮荷站在原地,她看着齐闻鹤的背影心中升起一股心虚感,她突然感觉太子殿下其实什么都知道。
作者有话要说: 下章就能去逮人了。
第15章 金丝雀15
京城的香粉街入了夜便是另一番景象了。
暧昧的红灯笼四处亮起,前街街口的几家花楼里陆续有勾人的浪荡歌声传出来。半.露.酥.胸的花楼姑娘依着门帘,凤仙花染过的嫣红指头落在绣花团扇上,冲着过往的行人们招摇的摇起扇子,扇起一阵腻人脂粉气的风,若是有行人停下了,那姑娘便会笑得花枝乱颤拥他进门。
后街则只有零星的几家南风馆,相比于张扬前街,南风馆的外面要寂静无趣得多,若不是因为座落在香粉街,旁人从外面看只会认为这是间书院。
常卓源的这间屋子离街头近,程润安在屋子里都能听见外面姑娘们的软言娇语,热闹的气氛让他心里开怀不少。
“你要的衣裳,我去京城最好的成衣坊买的。”常卓源推开门,把手上月白色的直襟长袍丢到桌上,“宅子的事还得等段日子,我去京郊打听了一阵,暂时没有人要卖地卖屋的,真弄起来还有点麻烦。”
“多谢你了。”程润安拿过长袍,感激的冲他一笑,“麻烦你太多,真是不好意思。”
“常家人从不欠人恩情,应该的。”现在知道不好意思了,提要求的时候怎么那么气盛的,常卓源在心里诽谤了一句别过头。他内里是个实实在在的好色之徒,不然也不会把俸禄全花在香粉街上,还瞒着家人偷偷的置了间屋子方便享乐,对着程润安这番模样实在是生不起气来。
程润安从前常年待在宫中扮作女子,饭都不敢多吃几口,再加上后来清平宫的膳食被宫人随意糊弄,久而久之他也没了什么胃口,瘦的就跟竹竿似的,还是去了东宫被齐闻鹤硬逼着喂饭才养好了点。他这样的身子穿上宫裙扮作娇娘会让人觉得高挑修长,可作为男子则过于瘦弱。
常卓源本来拿的是普通尺寸的长袍,穿到他身上看着松松垮垮的,无端的多了几分孱弱之意。
程润安索x_ing将胸前衣襟的扣子解开,只将绣着银色云纹的腰带系紧。他将短了一半的乌发别在脑后,大片的白嫩胸口露了出来,整个人就和在发光一样。月白色的长袍微微散开,压去了程润安身上的几分女气,再配上他那张过分清俊的脸,可真是极度的风流了。
等他换好衣服出来之后常卓源嘴有点干,他四下张望了一会儿一拍脑袋说:“公主、啊不程兄弟,咱哥俩去外面瞧瞧?”
再好看他也是个男人啊,常卓源压下心底的异样,等下去逛逛花楼就好了。
程润安惊讶道:“你要和我去逛南风馆?”
这不是个铁直男吗???
常卓源:“去什么南风馆,前街的姑娘这么多,是男人就该去逛花楼,我带你去翠微楼找乐子去。”
两人一齐朝前街走去,程润安惆怅的说:“也是,南风馆有什么可瞧的,连太子哥哥一半都比不上。”
常卓源得意道:“还说什么太子哥哥,我保证等你去尝了温柔乡的味道,再也不会惦记你的太子哥哥了。”
程润安:“……你真是卓君的兄长?”
这人和卓君完全不像一种人啊!
常卓源嘿嘿的笑了几声:“男人嘛哪个不好色,别误了正事就行。总得有点乐子,放松好了才能去做正事。”
“可是太子――”
“行了你别说你的太子哥哥了,他那样的人满朝文武都盯着,能和咱们普通人一样吗?”常卓源不耐的打断了程润安的话,他心想太子都有你这样的美人了,哪里还看得上普通的庸脂俗粉。
两人刚翠微楼前,常卓源轻车熟路的接过姑娘的团扇,一个灰扑扑的脏团子不知道从哪冒出来扑到程润安的身上,他为了故作风流露出的胸膛一下子变得脏兮兮的,脸上还被猫尾巴扫出几道灰痕,程润安的脸瞬间就黑了。
白菜:[润润!]
程润安:[白菜你为啥这么脏了!]
白菜:[QWQ润润你一点都不心疼我,我为了找到你差点被人当做野猫宰了吃。]
程润安:[……不哭啊乖白菜,我去帮你洗个澡。]
白菜一爪子拍到程润安脸上:[不!!!]
程润安:[别怕呀,洗洗就干净了,很快的。]
程润安在白菜喵喵喵的哀嚎中握着它的猫爪子,常卓源在和姑娘调情,一回头见程润安站在门外,胸膛上趴着一只不知道哪来的灰猫,他一边喝酒一边向他招手:“程兄弟,进来啊,站在门外做什么,你们赶紧来个人去招呼下我这小兄弟,让他去见见世面。”
白菜:[你居然要逛花楼!]
程润安:[南风馆没啥可逛的,就来逛花楼了。]
白菜:[你还想过逛南风馆!]
程润安:[你别动了,脏死了,我先给你洗个澡在闹腾。]
白菜又一爪子拍到他脸上:[我不洗澡,我可干净了!]
程润安:[……我看你的爪子是不想要了。]
常卓源的声音一停,翠微楼里有艳丽的姑娘拿着酒壶凑到程润安面前喂他喝酒,等那身月白色的长袍飘进了翠微楼的门,有不少姑娘都在后悔方才自己动作慢了一步,让人抢了先。
程润安揽过姑娘的肩头,将她手里的酒壶拿了过来一口饮下:“好姐姐,你的闺房在哪?”
那姑娘被他这样一揽脸上浮出两团红晕,待他喝完酒后接过空酒壶,放软了声音娇声说:“奴家莺儿,这就带公子去。”
程润安从前喝酒喝的少,很快脸上便有了醉意,沾了酒水之后的唇红的和抹了脂粉一样,他低声笑了笑:“好莺儿,真是和莺一样的嗓子。”
“公子的声音才称得上莺,莺儿今日才知……”莺儿拿着酒壶的手颤了颤,领着程润安向楼上房间走去。
“公子走慢些。”没有客人的姑娘们娇声唤道,纷纷都对着程润安扔香帕子,直到莺儿带着他进了房才哄散开。纷纷扬扬的香帕子落到程润安身上,被趴在他胸膛的白菜张牙舞爪的挥开,落在地上一地的红粉颜色。
常卓源在底下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幕:“程兄弟还是厉害啊!”
“常哥哥,你下次带这位程兄弟到我这儿来可好。”拉着常卓源的姑娘突然说了这么句话,常卓源脸黑了黑,在其他人的哄笑声中揽过这位姑娘进了房。
白菜:[润润你真要和小姐姐睡觉啊!]
程润安:[蠢货,我去给你借一盆洗澡水。]
……
齐闻鹤在香粉街街口面无表情的站着,有姑娘见他气度非凡,一身玄衫乌发束起,虽然看着简洁,但袖口衣领的金丝云纹和腰间沉郁的墨玉腰坠透露出精致华贵,那姑娘于是大胆的摇着团扇向他靠近,却被不起眼的侍卫不动声色间抬手拦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