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琅琊榜同人)【靖苏/重生】自别后 作者:少昊扶风【完结】(9)

2019-06-11  作者|标签:少昊扶风

  他右手捻着衣角无意识地揉搓,有些忐忑。心知这话此时说只会让靖王不悦,但是有些话,他又不能不说。

  好不容易萧景琰才走到如今地步,誉王日前被贬为双珠亲王,太子已经失势,皇帝终于开始对景琰重视有加,如果此时他因为知道真相而一时冲动去找梁帝对峙,纵使当下再无皇子继承,梁帝也定会毫不犹豫地发落了他。

  不够,还不够。只有等萧景琰掌握了足够的权利,能够稳稳地与皇帝对峙之时,他才能迈出那一步。祁王已是先例,无论如何,梅长苏都不能让萧景琰为他冒一分风险。

  萧景琰沉默半晌,低声道:“景琰知道先生的意思,不会意气用事。”他刚刚情绪波动的厉害,此时勉强按捺心神,又是停顿了一会:“只是先生,景琰还有一事想请先生解惑。”

  萧景琰声音缓慢,一字一顿地说道:“先生可是,祁王旧人?”

  梅长苏猛地一惊,在那片刻几乎以为萧景琰要说出自己的身份,他睁圆了眼看了萧景琰一眼,看到他神色凝重等着他说话,又不自觉地低下头去:“……不,不是,苏某一早就同殿下说过,苏某只是一个求取功名的谋士,与祁王、赤焰,均无半分关系。”

  萧景琰看着梅长苏微垂的头深深皱起了眉。

  又是这样。

  他太熟悉眼前这个人,每次梅长苏心虚惊慌,或是说着什么违心话的时候,总是会不自觉地低下头去不敢看他。萧景琰太了解眼前这个人,他本是最秉直不阿的心x_ing,最厌恶y-in诡权谋的少年,一朝风云旦夕变化,竟面目全非成为了他们都最憎恨的那种人。

  他闭着眼说着违心的话,不敢面对的不是萧景琰或是旁人,而是他自己。

  萧景琰无比急切地想把梅长苏从泥潭中拉上来,让他忘记对林殊的执着,忘记对梅长苏的厌恶,让他知道,无论梅长苏或是林殊,他们都是同一个人。

  因为他们心中,从来都不曾放弃向往光明。

  萧景琰靠近梅长苏,为他拢了拢大氅的领子,轻声道:“先生真当景琰是傻子么,这一年多以来,先生助景琰良多,在翻案一事上,亦是尽心尽力,每每提及旧案,苏先生与我感同身受,景琰也能知晓。日前夏江的供词上说你是祁王旧人,我才明白了为何他一定要至你于死地,也明白了为何苏先生如此全力相帮。”

  他眉目间都是恳切,双手扶在梅长苏肩上,一字一句道:“先生不需要将心思在景琰面前掩藏至此。”

  梅长苏有些讶异,他猜到夏江会将这件事上报,却未曾想到靖王竟如此笃定,他一时有些不知如何反驳,许是终于厌倦了长长久久地在萧景琰面前伪装,他点点头,算是默认了。

  萧景琰觉得有些闷闷的酸涩从心腔散发出来,却只能压抑住,淡淡道:“天气寒冷,先生早些休息,景琰明日再来与先生相见。”

  他起身在梅长苏额头轻轻吻了一下,迎着梅长苏诧异的眼神,笑道:“算是先生瞒我的歉礼。”说完似是也有些不好意思,转身便从密道走了。

  梅长苏怔愣了半晌,良久苦笑一声抚上额头。

  景琰,若是有朝一*你知道我瞒了你什么,还是这样简单能原谅我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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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靖王:我睁眼说起瞎话来,我自己都害怕。

  誉王:我终于要上线了,科科

  *景琰不希望宗主继续自苦下去,让他肯光明正大的承认自己做的事是为了同一个目的,是第一个开始。我们景琰其实是很温柔的人

11猎春为昭盛装事,银粉鎏金饰太平

  三月春闱,萧景琰陪梁帝拉弓骑马走了一程,算是完成了春猎的仪典。

  梁帝是真的老了,他年轻时也是在诸子夺嫡中血雨腥风地杀出来的,而今却连勉力拉开一张轻弓也成了难事。萧景琰冷眼看着他这位父皇衰老的姿态,心里升起淡淡的悲凉。

  他亲手将所有年少同行的伙伴葬送,如今孤家寡人之时,是否还能偶尔回忆起当年策马同游的快乐时光?

  萧景琰忍不住去想梅长苏现在在做些什么,他不能畅意纵马,现在多半是在营帐周围看看风景,所幸还有豫津陪着他,也不至于太过无趣。

  他一时想着便走了神,宁王叫了他几声也没有听见,回过神来正听到淮王关切地问了一句:“景琰最近怎么不高兴呀。”

  萧景琰最近是有些心不在焉,一方面是因为挂念梅长苏因赤焰案伤神,一方面则是因为即将到来的誉王谋反。

  他权力有限,不能提前调动兵马,因为梁帝多疑,也不能提早将事情说出。现下他废了夏江,又留了人手监控京中动向,临行前还嘱咐蒙挚在禁军留下衷心得力的将领,以备若有意外能助他们一臂之力。

  可是他能做的只有这么多,倘若不能阻止这一场祸事,他亦不能保证是否再能脱险求胜。

  九安山的春光明媚,一派欣欣向荣之景,萧景琰却通过这风吹Cao动,嗅到了一丝风雨欲来的意味。

  列战英觉得王爷今天很奇怪,先是叫了两声都没听见,待自己秉明了静贵妃娘娘请苏先生一叙时,他家王爷又露出了一副万分纠结的表情。

  虽然他的确不明白为什么贵妃娘娘要见苏先生,但是想来苏先生为靖王谋划许久,见一见也不打紧,为什么殿下一副如临大敌的表情呢。

  萧景琰确实有些纠结,他知道这番去母妃要见的是林殊,也知道他们多年不见,是要找个时间好好叙叙旧。

  只是他同梅长苏表白了心意,还与他发生了不可告人的关系,此时让梅长苏去见母妃,实在是让他觉得微妙的很,就像第一次带着心上人去见母亲,有些高兴,也有些……无颜以对。

  萧景琰轻叹一声,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春日迟迟,卉木萋萋。梅长苏站在萧景琰身后微微垂着头,看着身前的人被春风吹动的战袍,心底一片温柔的缱绻。

  你在心里想着他,而他在身后看着你。真是再没有比这更温暖安谧的事了。

  一入座静妃便关怀询问了梅长苏一应起居事宜,萧景琰打他们来到九安山就亲自打点了一番梅长苏的住处,将营帐围在中间不说,炭火暖炉也好生供应,还注意换着风,生怕他受了凉。

  只是静妃显然还不够满意,只认为萧景琰是个粗心的,定还有照顾不到的事情。他也不争辩,点着头应了,心里想着确实是该再仔细些。

  梅长苏沉默地看着静姨殷殷切切的模样,有几分不忍,又有几分酸楚。

  她是知道的,从一开始就知道。静姨聪慧无双,对他的爱护从来就不曾减少过。如今自己面目全非地站在她面前,又怎会不勾起她心里数年深藏的哀戚悲苦呢。

  静贵妃将手搭在梅长苏的手腕上,颤抖着来来回回摸索了几遍。

  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手臂上的庤,笑起来酷似林燮的眉眼,都消失的一干二净。眼前的这个苏先生找不出半分林殊的影子,他脉象虚浮分明是不久人世之相,脸色苍白的没有一点血色,细瘦的手摸起来凉的像冰。

  她曾梦到过再见到故人之子的场景,还怀抱着一点昔日的幻想,而今却如此剧烈地打破了心底残存的希望。

  林府,乐瑶姐姐,林帅,他们都早以最惨烈的方式成为了自己的记忆,她独自一人在深宫徘徊良久,还沉湎于旧日的时光中不肯自拔,以最决绝的态度坚持了十三年,终于在此刻破灭。

  静妃捂住脸,忍不住失声痛哭。

  梅长苏看着她流泪的侧脸,一声静姨在唇边忍了忍,终究是咽了下去,化作一声叹息。

  萧景琰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出去了,他倒是难道的有眼色。

  也有可能,是已经知道了什么。

  梅长苏垂着头,声音低沉道:“……娘娘,您哭,又有什么用呢。”

  午后疾风烈烈,萧景琰就站在账外静静等着,哪儿也没有去。

  他忽然想起了上一世自己曾在多年后询问过母亲,那日在军帐同小殊讲了什么。

  当时的母亲表情似哭非笑,只是将手覆在他膝上,声音沉静地慢慢说道:“说了什么已经不重要了,只是我从那时就明白了,洗刷沉冤是他最大的心愿,亦是他活下来最大的动力。如果还要说有什么,那就是,小殊他……真的很疼惜你。”

  不愿意将一切都告诉你,是因为我希望我永远都是你心里灿烂少年的样子,而不是我们都讨厌的y-in暗厉鬼。

  这是林殊的骄傲,也是林殊对萧景琰最大的疼惜。

  萧景琰心里充满了苦涩,怎么会呢,无论你是什么样子,无论你做了什么,你都还是那个满怀赤子之心的人,而我,无论被多少迷雾重重覆盖,都还是喜欢上了你。

  梅长苏从账中掀帘出来,看见的便是身形挺得笔直的萧景琰。他静静站在他身后,良久才轻声问候了一句:“靖王殿下。”

  萧景琰倏忽收敛了心神,转过身见他不知在风里站了多久,忍不住有些责怪地去握他的手:“你站在风里做什么,为什么不早些叫我。”

  梅长苏笑着摇摇头把手抽回去:“哪里就这么娇弱了,我看靖王殿下在想事情,不忍出声打扰罢了。”他慢慢踱步往自己账中走,见萧景琰一直闷着声不说话只是陪着他,想了想还是问了一句:“怎么,靖王殿下有什么心事么。”

  萧景琰神色复杂地看向梅长苏:“怎么,先生不知道我有什么心事么。”

  梅长苏偏过头,轻轻抿起了唇角。

  他的确知道,但是他却不能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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