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黎想来已经知道自己还活着了,而且,他还找到了平安。
郁棠只求孟黎还记得那点可怜的情分,能放平安一条生路。
他还记得之前孟黎怒不可遏的模样,双生灵蛇被他的怒意催动,缠绕在自己身上越来越紧,他几乎要死于窒息,可是后来,孟黎却说这样的死法不够尽兴,派人架起自己扔进无心岭。
是怎样的恨意,才能让他这样对待自己。
郁棠用了六年,也没能想明白。
他收拾得快,带上衣物和积蓄抱着平安踏出了医馆。
医馆里还有个大夫,郁棠告诉他自己要回一趟万花谷,怕是要多走几天。大夫没想太多,只是觉得郁棠走的太过突然,他道了声“一路平安”,郁棠已经跳上了叫来的马车。
马车颠簸,郁棠抱着平安没能走出金水镇就被人拦了下来。
那人,正是孟黎。
六年不见,孟黎比之前更为沉稳,他仍是一副苗疆打扮,在人群中格外显眼,此时站在路中央,定定看着郁棠,狭长的眼睛微眯,目光在郁棠和平安身上逡巡。
郁棠下了马车,抱着平安发抖,不论过了多久,他都怕这个男人。
“棠棠。”孟黎开口,唤出郁棠的小名。
平安睁大了眼睛看着孟黎,惊讶的开口:“你认识我爹爹呀?”
孟黎轻笑:“岂止是认识。”
郁棠微微往后退了一步,孟黎反而大步走到他面前,微微弯腰,凑到他耳边道:“居然背着我有了儿子。”
炽热的气息和苗疆特有的香气随着他的动作扑面而来,郁棠小声道:“你就当我死了吧。”
听了这话,孟黎冷哼:“不可能。”他转身,走在郁棠前面:“跟着。”
郁棠不敢不听,只好抱着平安走在他身后。
孟黎走进一家客栈,挑了个靠窗户的位子坐下,郁棠抱着孩子犹豫片刻跟着坐在孟黎对面。
两个人对坐无言,平安瞅瞅自己爹爹,又看看孟黎,见没人理睬他,委屈巴巴的环住郁棠的脖子,吊在他怀里。
孟黎一直都是这样的x_ing子,话不多,x_ing子也冷,郁棠却是因为胆怯。
好半天,郁棠怯怯道:“这么多年了,您就当我已经死了吧。”
孟黎看了他一眼,郁棠立刻噤声,垂着头大气不敢出一口。
平安察觉到气氛不对,睁大了眼睛看着孟黎:“你不仅是个怪人,还是个坏人!”
郁棠赶紧捂住儿子的嘴巴,生怕他惹怒孟黎:“平安!”
平安“唔唔哇哇”说不出话,孟黎见他模样滑稽,放缓了声音:“坏人今天想找你爹爹叙叙旧,没别的意思。”
郁棠心道叙哪门子的旧,保不准这人一时不爽一个百足拍过来自己和儿子都得没了小命。
“这么多年,怎么过来的。”孟黎倒是真的开始“叙旧”,郁棠淡淡道:“幸得师兄照料,在医馆打打下手,勉强糊口。”
孟黎看着对面的郁棠,当年秀气的少年长开了,眉眼温良,身子一如以前那样瘦削,或许是这几年生活的磨砺,眉宇间多了份英气,不似之前全然温顺,从小兔子变成了大兔子。
“你这是要离开?”他看了眼郁棠背后的包裹。
郁棠缩了缩脑袋,道:“回万花谷住几天。”
“正好,我也要去一趟万花谷,由你带路,想必事情会好办许多。”孟黎又看了眼平安,“他可经不起折腾,不如坐我的马车。”
这话说得没错,从金水到万花谷要走很久,郁平安身子骨不大好,驿站的马车简陋,路上风吹日晒,平安经不起这样的折腾。
郁棠知道孟黎不会让他们轻易离开,于是毫不犹豫的答应这件事。孟黎这下心情大好,叫来小二,问平安想吃什么。
郁平安饿了一早上,听到他的话,立刻道:“糖糕!”
“不行,你不能再吃甜食了!”郁棠立刻严厉拒绝,哪里还是刚才那个胆怯的青年,“你忘了你正牙疼呢!”
平安不高兴:“我现在就想吃糖糕,别的我都吃不下。”
郁棠不许:“不能吃。”
平安还想撒娇吃糖糕,一直沉默的孟黎却开口:“偶尔吃两个没事。”
郁棠怕他,还想说什么,却抿了抿唇,默许了这一切。
平安如愿吃到糖糕,对孟黎的印象也好起来,小孩子总是容易被收买,他咬了一口炸的金黄焦脆的糖糕,眨眨眼,口齿不清的道:“好吃!”
郁棠无奈,平安迟疑一下,将手里的糖糕送到郁棠嘴边:“爹爹吃。”
郁棠咬了一口,勉强挤出个笑容:“好吃。”
☆、第三章
第三章
马车缓缓驶出了金水镇。
郁棠抱着儿子坐在马车里,尽量让自己离孟黎远一点。
孟黎却大手一捞,将平安拎了起来。
“平安!”郁棠大惊,惊疑的看着孟黎。孟黎笑道:“你真是心疼他。”说着,将郁平安放下。
平安受惊,惨白着小脸躲进爹爹怀里,紧紧搂着爹爹脖子,眼里含着泪花,倒是没哭出声。
郁棠搂紧儿子,不知孟黎究竟要做什么,他咬咬牙,道:“平安什么都不懂,您大人大量,还请饶了孩子。”
“我自然不会对一个孩子出手。”孟黎掀开锦帘看了看天色,已是傍晚,马车已经离开了金水,现在正走在一处茂密的丛林里。
坐了一天马车,平安早已昏昏欲睡,这会又被爹爹抱着,很快睡着了,孟黎施展眠蛊,让平安无法轻易醒来。郁棠见他施蛊,立刻后退,抵在车厢前,躬身挡住儿子:“别杀他!”
孟黎听了这话,不由皱眉,他从郁棠怀里抱起平安,将孩子放在锦被上,反手按住挣扎着要扑过去的郁棠。
“只是眠蛊而已。”
郁棠听了,跪坐在孟黎身前,抽泣一声低低道:“好。”
“告诉我,这孩子是谁给你生的。”孟黎捧起郁棠的脸,在他唇上啄了一口。
“……”郁棠没躲,犹豫片刻道,“她已经死了。”
“你会抱女人?”孟黎戏谑一笑,“你告诉我,是抱女人舒服,还是被我抱舒服?”
他伸手解开郁棠裹得严实的衣袍:“她能让你满足吗?”
郁棠脸色更加苍白,嘴唇几次开阖都没能发出完整的音节。
“乖,告诉我,她会这样摸你吗?”
孟黎脱下他的衣袍,剥笋一样剥开了郁棠,手指覆上郁棠苍白的胸口,轻轻揉捏,他爱极郁棠细腻的肌肤,每次都将郁棠弄到呜咽。
“不……不会……”胸前两处敏感被孟黎捏在指尖把玩,郁棠闷哼一声,铺天盖地的羞耻盖过了恐惧,他在□□上一向青涩,每次孟黎逗弄的狠了,就要红着眼细声哀求。哪怕六年后,他也对这种事情怕得很。
孟黎听了郁棠的回答,嗤笑一声将跪坐的郁棠搂的更紧。
“乖孩子,你喜欢的。”
郁棠被迫后仰,孟黎身上的味道,他太熟悉了,他嗅着这个味道长大,这个人教会他□□,教会他人间极乐,也教会他何为爱恨,这个人如毒,渗进骨子里,戒不掉,忘不了。
孟黎火热的胸膛压下来,郁棠反手搂住他,将脸靠上他的胸口,冰冷的银饰咯着骨r_ou_,划在他敏感的肌肤上,他动情了,六年之后,他还能想起之前的欢愉。
“孟黎……”他摩挲着孟黎的银制额饰,唇贴在他的胸膛一点点亲吻,“孟黎……”
郁棠像幼崽一样低声呜咽,眼泪大颗大颗的往下掉:“我讨厌你。”
“嗯。”孟黎吻去他的眼泪,温柔的让郁棠哭的更厉害,“棠棠,乖。”
马车还在缓缓前行,寂静的夜里能听见车轮碾过的声响。
郁棠还在呜咽,怎么也停不下来,像是要把多年的委屈全哭出来给孟黎看,他跪坐在孟黎面前,衣衫不整的捂着脸,哭的快要背过气去。
“这么大了还哭。”孟黎无奈,心里那点想要惩罚的想法都被抛远了,他揽过郁棠,让他靠在自己怀里,又捞起他的双腿放平,好让他没那么难受。
“棠棠,这几年过得还好吗?”他亲吻着他久违的少年,一点点吻着他的脖颈,“你一定很害怕吧,棠棠。”
男人的低语和郁棠的呜咽搅在一起,郁棠被他吻得只能抽泣,身子一颤一颤,连话都说不清楚:“我……我回了万花……谷……”
孟黎拍拍他的后背,郁棠接着道:“他们……他们对我很好……比你好……”
当了爹的人了,哭起来还和以前一样,孟黎听他结结巴巴说完,轻笑出声:“对,都比我好。”
郁棠哭累了,这句话听得模糊,他眼睛肿的睁不开,脑子又昏沉,没多久靠着孟黎沉沉睡去。
孟黎看着怀里的棠棠和被子上的郁平安,父子俩模样一等一的像,孟黎将郁棠抱到平安身边,看着这两人安恬的睡颜,想起自己第一次见到郁棠时,他还是个十二岁的孩子,自己还将他认成了女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