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瑞则每天都在祈祷阎无敌不要将沈祀年逼得太紧。
“小玉,大/boss怎么样?”姜瑞将信揉成一团问道。
“筋脉尽断,半死不活。”姜瑞看着半空中的那行字扶额,心里把阎无敌的十八辈祖宗问候了个遍。
姜瑞知道,他不能再等了,不管凤宣有没有找到他需要的东西,明天都要启程了。
“先生,睡了吗?”姜瑞刚下定决心就听到王府大管家的敲门声。
“还未!”他应声道,随后披了件外套起身开门。
“王爷有请。”大管家恭敬道,姜瑞一怔,这个时间凤宣还派人来请,难道是找到了他需要的东西?
大管家似乎很是急切,连让姜瑞换身衣服的时间都没有给,就拉着他进了凤宣的房间。
“你要的东西我找到了。”凤宣见他双眸一亮,这段日子他的身体好了很多,阎无敌的药更是从每十个时辰需要用一次变成了现在每三天用一次。
姜瑞看着摆在桌上纯黑色的布料第一次露出了释然的神色,凤宣见他欢喜的样子,邀功的心思竟无端淡了几分,这布料看来是为了那耀族人求的。
“多谢!”桌上的布料看着极普通,但却是沈祀年必不可少的一项装备。
“王爷,我明日要回药王谷,药方我已经交给大管家。”
凤宣闻言一怔,问道:“为何不多留几日?”
“我出来得太久了,甚是想念……”接下来的话姜瑞没有说完,但是凤宣已经懂了。
姜瑞是踏着朝露离开药谷的,也是踏着朝露离开凤首洲的。
他离开时最先知道的是大管家,接着便是凤宣。
“王爷,姜小先生已经离开了。”大管家见凤宣云淡风轻的样子很是不解,明明昨日还有些不舍的,没想到今日竟就如此淡然。
凤宣放下手中的药碗,他只是觉得姜瑞这人甚是有趣,如此而已。
“师父。”阎无敌看到姜瑞回来时,心情是复杂的。
“只有你一人回来了?”
“是。”姜瑞没有多说什么,以阎无敌的个x_ing,在他们离开后肯定会派人跟着。张浩赭再怎么荒唐也是男主,更何况他身边还有三个不容小觑的红颜知己,想来跟踪他的那些人根本讨不到好处。至于他,凤宣的王府犹如铁桶一般,相信阎无敌的手还没办法伸那么长。
阎无敌将他从头到脚看了一遍,不知心里在想些什么,片刻后才道:“连日来风餐露宿,想来你也累了,去休息吧。”
姜瑞其实很想去看看沈祀年,但看阎无敌提防的样子还是歇了探望的心思。
阎无敌对姜瑞态度的转变引来了许多闲言碎语,姜瑞却像个没事人一般,每日只呆在药房中研究药材,偶尔会离谷到山中采药或者去山脚下治病,锻炼医术。
平和的态度让阎无敌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错怪了他。
忌惮于妖族的传说,阎无敌没有亲自动手,而与姜瑞相比,阎崇实在太过无能,只会耍些恶毒手段,非但不能炼制毒人,还可能让他前功尽弃。
如果不是阎崇太过蠢笨,阎无敌都要开始怀疑他才是那个心术不正的人了。
阎无敌最近很焦躁,他思量了一整夜也没有想出什么好办法,最终只能决定让姜瑞重cao旧业。
姜瑞最近很忙,除了忙着拼命积攒经验值外,还要把从凤宣那里得来的黑布做成衣服。虽然制作的过程不需要他,但设计却令他头痛了许久。
这布料叫金绞丝,是一个边陲小国的贡品,用当地特有的蚕丝织好后,又用了千种药材和上百道工序才制成那么一匹。布料虽是黑色的,但在阳光下却泛着一层金光,金绞丝之名也是由此而来。
姜瑞让墨游山下手艺最好的绣娘用金绞丝做了两套衣服,而这衣服以后就是沈祀年的战袍了。
所以阎无敌来找姜瑞的时候,姜瑞愣住了,他的表情不似作伪,而是真情流露。
阎无敌的戒心也因此消了一点,但姜瑞为沈祀年添药时,他还是没有离开,而是留在门外窥探。
沈祀年对于能再次见到姜瑞没有任何反应,姜瑞之前看他时,虽经历了万般折磨,但他的眼中还有光辉闪耀,可如今那些光辉已经黯淡了。
他就像一个死囚正在等待最后的宣判,他的那双眼睛还是那么亮,可里面已经没有了当初的睿智和天真,只有一片暮霭沉沉。
就算知道这是个虚构的世界,姜瑞还是愤怒了,阎无敌是医者,可他却连一点医者的良心也没有。
直到姜瑞拿着药走近时,沈祀年的眼中才出现了些微波澜。姜瑞将手中的□□投掷进木桶中,眼中只剩一层寒霜,他知道自己变了,变得不能再以一个旁观者的姿态看着一切发生。
玉镯似乎也察觉到了他的蜕变,安静地呆在姜瑞的腕上,好像死机了一般。
第一天,第二天,第三天……第十天。姜瑞机械地数着日子,直到张浩赭回来了,他从没有如此期待过张浩赭的归来。
与张浩赭一起归来的还有魔教。
正道的力量大都集中在云集城,根据他们探查到的消息,魔教最近在云集的动作频频,却没想到魔教用的是调虎离山之计,他们的目标从始至终都是药谷。
药谷在没有任何保护的情况下暴露在魔教眼下,阎无敌虽然心思恶毒,但他毕竟是医者不是武人,而药谷中的药仆也大多不会武功。
阎无敌怎么也没想到竟然会有人想攻打药谷,他的自信源于自己的医术,难道这些人都不想要命了吗,可再怎么没想到事情也已经发生了。
他也试过让人将消息送出谷去,但魔教好似知道了谷中所有的出路和密道般,将药谷围得滴水不漏。阎无敌他们这时才意识到自己人中定是出了叛徒,外有强敌环伺,内有叛徒躲在暗处,药谷已经到了孤立无援的地步。
“师父。”阎崇的声音颤抖,他已经习惯了掌握别人的生死,如何能接受自己的生死被他人掌握。
谷中一片愁云惨淡,只有两个人没有受到丝毫影响。
一个是张浩赭,另一个则是姜瑞。
第7章 第一个世界
第七章
张浩赭是成竹在胸,只要有涫冉在,魔教就没人能伤得了他,而姜瑞等的也是这一刻。
药谷被围得水泄不通,魔教连日在谷外叫嚣,却没有急着进攻,想来是得了什么指示。
谷内人心惶惶,好在阎无敌平日里最会做戏,恩威并施,暂时将浮躁的人心压了下来。但有张浩赭整日在旁煽风点火,这压也只压得了一时。
人都是自私的,张浩赭凭着三寸不烂之舌得了些人心,阎无敌虽然压着,但苦于无法改变现状。更何况这谷中虽然存了些米面,但终有用完的一日。这样坐着枯等更加消耗人的意志,就连阎崇对阎无敌也有了些意见。
“师父,您快想想办法吧。”阎崇在阎无敌的房中急得团团转,这魔教也不知道打的什么主意,既不上山也不离去,只是这样干耗着。
阎无敌也是心急如焚,不知如何是好。
“走水啦!走水啦!”师徒二人正在屋中急得团团转,就听到门外药仆的叫喊声,对视一眼暗道不好。
许是魔教的耐心告罄,终于在一个无月之夜发起了火攻。
姜瑞躲在房中,只见门外火光闪现,心想张浩赭也真是够心狠的,毕竟在这药谷生活了一年,多少也应当有些感情,没想到动起手来一点都不顾忌。
“我们该走了。”玉镯提醒道。
姜瑞最后看了一眼被烈焰包围的药谷,转身奔向禁地。
如今谷中走水,众人自顾不暇,姜瑞穿着一身为沈祀年做的黑衣隐匿在黑暗中,竟无人发现。
“阎无敌和张浩赭还有多久才来?”姜瑞推开地牢大门,这地牢如今无人守卫,他很容易就能溜进去,但关着沈祀年的大门钥匙却还在张浩赭手中。
“到了!躲起来!”姜瑞四处张望,最终在玉镯的提醒下悄无声息地躲到了门后。
“进去吧,师父。”姜瑞竖起耳朵,从脚步声来听,来的不只张浩赭和阎无敌。
阎无敌闷哼了一声,随后怒道:“你的目的就是这个吗?”
“师父,我只想要医仙传承,对其他的没有兴趣。”
“浩赭,不必与他废话。”这声音柔中带媚,应该是涫冉的声音。
“说!药谷的医仙传承在哪里!”阎无敌看了眼架在自己脖子上的匕首,低眸道:“在里面。”
阎无敌掏出钥匙打开了那扇用精铁锻造的大门,张浩赭怕他使诈,一路让对方挡在自己的面前。
“这是什么?”张浩赭拥有的传承并不完全,缺的恰恰是关于妖族的那一块,而涫冉则比他有见识多了,一眼便认出了沈祀年的身份。
“妖族人。”涫冉贪婪的目光在沈祀年青白的肌肤上流连,没想到这一趟竟有意外之喜。
“妖族?”张浩赭皱眉,他不是土著,对所谓的妖族或是耀族并不熟悉。
“这就是药谷的医仙传承。”阎无敌瞥见涫冉的目光便知道她已经起了贪念。
“你耍我?!”张浩赭手上的匕首紧了紧。
“以妖炼药,可解百毒,这是医仙杂记里所记载的内容,药谷耗费人力物力得到的药人就是他。”阎无敌神色淡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