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震天笑而不语。
“叮咚。”
“看,说曹操曹操就到。”
保姆开了门,楚禾极不情愿地看向门口。
下一秒,她激动得就要跳了起來,“姐姐!”距离挺远的,冰雪背着书包,带着甜甜的微笑,张开双手等着她奔来相拥。
“姐姐!”楚禾一头扎进冰雪的怀里,“我想死你了!”
冰雪笑了笑,也抱着她。
方芷面带笑容看着她们,这种团圆的感觉真好。她回头看看丈夫,他冷着脸开始吃饭,没有看她们。
方芷推推他的手臂,“别冷着脸,你自己要知道怎么做。”
“好了,我有分寸。”
“哎,孩子们都快点来吃饭吧,饭菜都快凉了。”
楚禾一直紧紧拉住她的手,不肯放开。
冰雪笑着说,“放开我啦楚禾,姐姐都没办法吃饭啦。”
楚禾调皮地说,“姐姐我喂你啊,你难得回来一次,要吃多点哦。”
“额……呵呵。”
这顿饭吃得挺和谐的,杨震天也时不时地露出笑脸。
“姐姐,今晚你和我一起睡好吗。”吃完饭,大家都坐在客厅里看电视。
“额……”冰雪迟疑了一下,看看正在跑步机上锻炼的爸爸,他肯定也听到了,他也在看着她。
“怎么了,不行吗姐姐。”楚禾问道,那眼泪就快要流出来了。
“咳……可以,冰雪难得回来一次,你们就一屋呗。”杨震天勉强地笑笑。
“耶!”楚禾抱起姐姐的脸蛋亲了一口,拉着她就走,“我们现在就睡觉吧我有好多话想对你说。”
躺在床上,楚禾就开始讲述这些天她没有姐姐过得是怎么怎么惨,怎么被别人欺负,总之就是不开心,没有一天是开心的。
冰雪的头发披了下来,她侧着卧,手抚摸着楚禾的脸蛋,“小家伙,你真是好不乖。”
“没有,楚禾一直都很乖,只是很想姐姐!”楚禾顺势抱住了冰雪,她的头发好香,披到了自己的头上,脸上。
冰雪吻了吻她的额头,“你怎么乖了,姐姐不是和你说了吗,我们只要分开一点时间就可以在一起了,你连这个都做不到,你连离开我几天都不能开心,我们以后怎么在一起。”
“可是姐姐……我想永远都不用和你分开,又可以在一起结婚。”
“你真贪心。”冰雪叹了口气。
“是啊,楚禾最贪心了~嘻嘻嘻~”楚禾抱着冰雪不停地动,真是太喜欢姐姐了!
“姐姐,你怎么会来看我呀。”
“爸爸叫的啊,她说你想我了,我就回来了嘛。”冰雪揉着楚禾的头发。
“啊!早知你走了之后我就说想你好了!”她一脸后悔莫及。
冰雪不知道该说她什么好,认真地看着她笑说,“你真傻,就没见过你这么有感情的小孩。哎,我问你,你是不是除了姐姐就不想再喜欢别的人嘛。”
楚禾眨眨眼,不假思索地说,“嗯…我真的太喜欢冰雪姐姐了,我都不知道要怎么喜欢别的人。”
是啊,这小孩把所有的热情都给了自己,那炽热的爱太过热烈,灼伤的不只是她自己,还把她都灼烧了一半。
可她也清楚地知道,她无法拒绝她的爱,因为她也爱她。但却无法像她一样,要去伤害别人才能得到爱。她知道楚禾还小,才会我行我素,不顾一切,把爱表达得淋漓尽致。
她是孤儿,一生下来就一无所有。所以现在的一切她既珍惜又感激,对楚禾对她爱既感到甜蜜,又感到害怕。总觉得自己和她不是一个世界的,虽然两人的思想都比较成熟,但她知道,楚禾不会像自己一样懂事,毕竟自己经历过的比她还要多,所以在任何糖衣炮弹袭来,她都会保持冷静。现在投给她的是一颗真子弹,她却想义无反顾地接下来。
但是为了楚禾,也为了她自己,她总觉得,自己这样做,一定是最正确的,忘记所有事既不痛苦又不伤心,对她们来说一定是最明智的选择。
“楚禾,你会忘了我吗?”
“不会,绝对不会,我都不知道怎么才能忘记姐姐,怎么可能会忘记你。”
“那如果我忘记了你呢,你会哭吗?”
“……”
“不会。姐姐不会忘记我的。”
冰雪微笑着轻搂着楚禾,你啊,真是太天真了。离别就在眼前,你还以为是团聚呢…傻孩子,呵呵呵呵…
回到五个小时前,杨震天进了冰雪的房间,对她说:“待会儿,背上书包假装刚回来吧,可以见楚禾。”
从他严肃的表情里,就知道事情不会简单,她压抑着气氛说:“好的。”
看见她在收拾,杨震天还说了一句,“跟你说一下,今天是你们最后一次见面了。”
那收拾的身影顿了顿,然后又开始行动,说了声,“好。”
冰雪不停地抚摸她的头发,呆呆地想着事情。
“呼……”冰雪低头看看楚禾,小家伙睡得还挺安心,睡吧,姐姐守护着你。
在谢致远的实验工作室里,杨震天,韩栋,还有冰雪蒙着头罩站在屋内,这是规则,蒙着头套是严格保密注射者的信息。
透过玻璃,他们惊讶于他们的实验环境可以媲美情报局,各道工序都清晰可见,看上去规规矩矩,当然都是生产一些犯罪的东西。
谢致远一直注视着杨震天的眼神,他哈哈大笑道指向玻璃窗外,“看看我这宏伟的生产间,是不是激发起了你的正义感。可是你又能拿我怎样呢,你自己都要来买我的产品。”
杨震天轻咳了一声,“要是知道是你,我不会买。少啰嗦,快点行动。”
谢致远奸笑道,“怎么,蝴蝶片是要两个人一起的,难道是你和这个小女孩?”
韩栋当时还年轻,意气风发地就上前推了他一下,“你废话什么,你还不赶紧弄。”
冰雪一直愣愣地站着,仿佛听不见他们说话。为什么我的心里那么平静,为什么我有了松一口气的感觉。
亲爱的小孩,我们是不是从此就会有新的生活,各过各的,再也沒有牵连。
没关系,至少我们也无畏地爱过。
“不行,蝴蝶片蝴蝶片,说了是一对的,必须是两个人一起,在同年同月同日同一时间注视,不然是没有任何作用的,我还注射来干什么?我说你们脑子是不是秀逗了啊,跟我吵个屁啊。”谢致远不耐烦地说,这两个是傻子吗,怎么说都说不明白。
杨震天和韩栋对视一眼,前者沉重地点点头,后者抬脚就走了。
“好,这就带人来,你的芯片最好有用,否则我不会让你好过的。”
“哟,敢情不是您老啊,嘿嘿嘿…”
杨震天没理他,看了看冰雪,可惜看不到她的面部表情。
“哈哈哈哈,你就放心吧,这可是我的家业,要不是生产一些昂贵的违禁品,我会申请牌照的。看我卖给你的这个东西,要是上市,肯定不只这个价,都便宜你了。”谢致远洋洋得意。
杨震天不屑一顾地说,“你要是不贪心,就不是你了。”
“嘿嘿嘿,我发现啊,要不是之前你害我坐过牢,我们这么好聊,肯定可以成为朋友的。”
这时,他的电话响了,他说了几句便挂了。
“嘿嘿嘿,本人要去做大生意了,你们就等着我们的专业人员给你们注射吧,我先走了。”谢致远说走就走,就留下了他们两个。
不一会儿,就来了两个医生模样的人,面无表情地问,“是你们吗?”
杨震天摆摆手,“还有一个没来。”
“哦,那跟我们先去手术室准备一下。”
躺在病床上,冰雪一直是平静的。
我们一起注射了芯片,一起忘记了,一起忘掉过去,重新生活了。可是许多回忆都在翻滚,如电影般不断在脑海里播放。
很快,她就感觉到了旁边的位置也有人了。
她喊了句,“老大,韩叔叔……”
韩栋说,“是,是楚禾來了,沒事,她现在已经睡了。”
“嗯……”
杨震天上前握住她的手,拍了拍,“别怕。”
很快,那两个医生就拿着工具进来了,一个个子稍高的医生冷冷地说道,“注射完之后的十个小时内,你们要在他们耳边不停地说你们要给他们的记忆,要让他们知道自己之前是什么身份,让他们知道自己在生活中扮演的角色。
韩栋两人点点头,他接着说,“好了,你们现在都出去吧,我们要进行注射了。要是不放心,可以到外面看着,那是玻璃,能看到我们的一举一动。”
他们这才放心地走了出去,认真地看着。
……过去了二十几分钟,杨震天就看见他们放下手术刀,朝他们打了个ok的手势。
“……这就好了?”杨震天看着楚禾问身边的韩栋。
“不知道,试试吧,先把面罩取下来,我看过这周围没有监控,可以放心。”韩栋说道。
“不,我不放心,把她们带回家吧。谅他也不敢骗我。”杨震天说道,一人抱起一个就回家了。
方芷很快迎了上来,“怎么样了?都好了吗?”
杨震天没回答她,对着她说,“你带冰雪到另一个房间去,和她说她之前是我们的谁,她的身世她的任务是干什么的,你要注意,千万不能提起楚禾。”
方芷是聪明人,一听就知道怎么回事,“好了,这事就交给我了,放心吧。”
“嗯,我们就负责在楚禾耳边说。”
一打开脸罩,方芷轻轻地唤了唤她,她的身体动了动,有反应了。方芷接着问,“能听见吗?”
她看见了冰雪点了点头,方芷笑了笑,“冰雪,你的名字叫冰雪,你是我方芷和我丈夫杨震天收养来的孩子,你已经12岁了,你5岁的时候就跟我们一起生活……你生长在
一个不平凡的家庭,你有自己的任务,你……”方芷不断地说,不断地补充,直到确定没有漏掉任何重要的事时,才把冰雪叫醒。
“楚禾,楚禾?”楚禾也动了动,韩栋问,“你听得见吗?”
楚禾点点头,杨震天便说,“孩子,你叫杨楚禾,你是我杨震天的孩子,你的妈妈叫方芷。你的童年生活一直很幸福,你有很多朋友,你很开朗,也很勇敢。你的家庭富裕,有许多人都疼爱你……”
韩栋也有在补充一些,两人直到确定没什么漏掉的时候,才把楚禾叫醒。
一醒来,果然两人都像不认识一样,就算见面也没什么情绪波动。楚禾总是蹦蹦跳跳,冰雪依然很听话,就像刚来到那样。大人们总算放心了,脸上渐渐少了愁容。
不过,也有一些小朋友总是提起冰雪,楚禾就问爸爸妈妈她是谁?
后来他们两夫妻商量了一下,帮楚禾转了学。
在12岁的那一年,冰雪忘记了她,楚禾也忘记了她。
“啊……”孝利听完了这个故事,颇有感触地说,“我真的不知道怎么说了,她们的缘分真是太奇妙了,为什么注入了蝴蝶片的人还能相爱呢?难道蝴蝶片也守护着她们的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