毓骁有些不满道“不过是几个难搞的毛贼,你何必下令杀之,还要腰斩”
慕容离依旧面色从容仿佛自己惹怒的不是王上的弟弟,而是自己的弟弟一般甚至有些委屈道“殿下,我可没杀他们,不过是吓唬吓唬他们罢了,斩Cao须得除根,可这根若是长在心上,就得连根拔起,否则风一吹又是一片野茫茫”
毓骁见慕容离用这等眼神看自己不觉心中满是羞愧,慕容离见此也不在多说什么行了礼就回去了。
毓骁喝了药身子爽快了许多,连着好些天查案都精神头满满的。倒是慕容离落得清闲自在,如今蚀心不像往常那般夜夜发作,慕容离也休息的好。
一直忙习惯了,如今这清闲日子却不知该怎么过,今日光和方夜就下了一上午的棋,这半月来,毓骁白天查案,晚上与慕容离谈天,如此一来二去的,让慕容离和毓骁的关系亲近了不少。
天玑国内,阿昱和随行去的学子陈泽已经参加完了蹇宾的立国称王大典,阿昱遇到了故人莫澜,便随莫澜去了天权,陈泽在市集游荡,寻着自己要找的东西,寻了好几日便带着两麻袋的东西回去了。
一只白鸽盘旋了片刻落在院里的石桌上,方夜将信件取下交给了慕容离,慕容离看过后将其放在烛台上烧成了灰烬“阿昱的事解决了,让他们回程慢些。开始吧”方夜会意的离开。
次日慕容离正与毓骁共进午膳,毓骁的侍卫急匆匆进来道“殿下,有一自称是前商会会长何成之子何长申,正跪于正午门已有三个时辰了”
说罢随即将一份写好的状子低了上来。
慕容离“何长申”
毓骁看了一眼眼前这位眉头略微紧皱的人,面部隐隐有一丝说不出的压抑“阿离可认识此人”
慕容离面色瞬间淡定“没有,只是觉得此人的名字意义深远,想必是位久久不得申诉含冤之人”
毓骁随即念叨“何长申,何时才能申诉这久长的冤情”
眼见粗略的看了一遍诉状“阿离,当真猜的准”
慕容离微微颔首道“殿下,莫要取笑我了”
毓骁脸色有些凝重道“那……阿离猜猜,此人状告者所谓何人”
毓骁依旧目光不离慕容离,倒是慕容离从一开始便专心于面前的饭食,吃了口r_ou_块才迟迟道“这我怎能猜的到,殿下莫要打趣我了”
毓骁看着这般脸蛋微鼓,面色许是因这天气太热的缘故泛起一丝浅浅诱人红的可人儿,不由的心情复杂了些许“是……阿离的父亲”
慕容离原本夹着一片炒的嫩嫩的瓜片瞬间掉落了,慕容离有些慌张随即快速又将其夹到自己的碗里。毓骁想说点什么安慰一下,可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慕容离“是他罪该如此,殿下秉公处理便是”
毓骁“将此人带来”
毓骁在房里与那人整整呆了一下午,连晚膳都没让送进去,何长申带来的证据足足有一沓。
方夜有些不安道“主子,你就这般让毓骁殿下查”
慕容离缓缓道“急什么,毓骁查的越多翻出慕荣华的罪状也就越多,于我就越有利。”
短短数日,按照何长申所提供的证据和线索,查到慕荣华光贪污银两就多达三百万两,一个小小的郡主就拿慕容离现在的俸禄来说一年也才不过一百五十两左右。并且此次牵扯大小官员甚广,毓骁都有些害怕了。
慕容离吹着箫,箫声里满是凄怨,原本头疼的毓骁听了慕容离的曲调越发觉得哀伤,这几日也却是查到慕荣华之死与慕容离有莫大的联系,虽没有直接的证据,但无论从时间还是管家元守成的证词上都说明是慕容离所为,还有一点,毓骁也查出慕容离并非慕荣华的亲生儿子,而是养子。
德主之乱那年,慕荣华的独子也在浮玉山的大火灾中离世了,姬若雪痛失爱子变得疯癫不堪,一次意外偶遇慕容离和其弟弟慕容昱便将两兄弟带了回去,慕荣华爱妻心切,见其中一子醒后失去记忆,也变随了夫人心愿,将那孩子认为养子抚养长大。慕荣华对两兄弟待遇千差万别,这也难怪慕容离会弑父了。
毓骁走到慕容离身后道“阿离,我们谈谈吧”
慕容离点了点头随毓骁坐在院里的茶几椅上。
毓骁神色有些凝重“阿离,本王有些话想听你说”
慕容离将燕支放在石几上“殿下,有什么想问的直说,我定当知无不言。”
毓骁“慕荣华不是阿离生父?”
慕容离点了点头
毓骁“是阿离杀的?”
慕容离轻轻“嗯”
毓骁“阿离为何要杀了他”
慕容离眉头一紧,半掩在长袖下的手瞬间攥成了拳“他……他欲□□阿昱,我一时愤慨……”
毓骁手轻轻附在慕容离紧攥的拳柔声道“阿离,此事已经过去,以后便将他忘了,阿离放心,我不会与他人提及此事,会保阿昱一世清誉”
慕容离抬头有些不可相信的看着毓骁,此刻毓骁的心里,只想护这眼前之人安宁。
毓骁“阿离,本王有一事不明,既然是令弟为养子,为何对外宣称是你慕容离的名字”
慕容离“慕荣华为人y-in狠,做事决绝,得罪了不少人,我怕有人会报复阿昱,这才与慕荣华做了交易换的名字。”
毓骁“那阿离所中奇毒也是那场交易条件?”
慕容离低头不语
毓骁瞬间火气十足,站起来在院里来回踱步,却又什么都说不了做不得。
慕容离站起来道“殿下,无妨,如今王上每月按时将解药送来。”
毓骁看着这位善解人意的人不知该说些什么,只是叫了声“阿离”
慕容离微微一笑道“殿下都累了一天了,还是早些安歇吧”
离火灼天2
十五的月色恍白如玉,照耀的整个瑶光宛若白昼。
这一夜毓骁躺在凉席上彻夜未眠,脑海里想象的是慕容离小时候的艰辛生活;这一夜慕容离躺在凉席上翻来覆去,承受着来自心脏和髓海的剔r_ou_彻骨之痛。
次日天气不错,毓骁想着来了瑶光已有月余,人人都道浮玉山的庙宇灵验无比,浮玉山的羽琼美艳无比。
现下正事已经处理的差不多了,不若约上阿离去一游浮玉山。还未到房门便于行色匆匆的方夜撞了个正着。等方夜来到慕容离房里,慕容离还未起床,听着方夜的步伐有些急促便坐了起来。
方夜“主子,这几日通商属的来往人员剧增,先前拨下来的银两都用的差不多了,所有账本为保存放时长,用的都是上等的白纸,现下账本急缺该如何是好?”
慕容离“从我的账上领五十两,派人去置办造纸所需的原材料,找几个手艺好的匠人来制作纸张,将其装订成册,盖上通商属印章,所售价格与市价平齐,再下令让所有去通商属办理事务的商贩自行购买一账本,若不购买者,便不与其办理相关事务。切记只得用于通商属内。”
方夜“主子,先前都是免费的,如此一来怕会招致不满”
慕容离“本子上记得可都是商户自己的一应信息诉求,将其解释清楚便可”
等方夜退出慕容离这才发现站在一边的毓骁,顿时觉得有些失礼“殿下,怎的起如此之早”
毓骁从一进门便被散发披肩,带着一丝若隐若现的凌乱美迷住了双眼,半晌听到慕容离的声音才反应过来“本王,听闻浮玉山风景盛佳,今日闲来无事,所以想请阿离一同前往,不知阿离可愿赏脸一游啊”
慕容离尴尬一笑道“怕是要让殿下稍等片刻了”
毓骁这才反应过来对面的佳人竟然只穿了单薄的中衣,还在床榻上未起身。随即轻点了头转身出去将门带上了。
现下时至七月,正是天气最毒辣的时候,也是田间农忙较甚的时候。二人骑着马来到浮玉山下的凉亭避避这烈烈的日头,休息了片刻便扬鞭而去。
毓骁惊叹这浮玉山的盛世美景,这一路走来,有不少百姓在田间勤勤恳恳的劳作,虽累人,但干的却很起劲,面容间带着欣慰,看着自己亲手cao持的庄稼长得正盛,那种来自心灵深处的满足感或许是毓骁这等出生显赫的王公贵族所不能理解的。
感慨完浮玉山的景色,毓骁想进这出了名的天承庙,可慕容离站在庙门口,如磐石般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如此出神的慕容离还是毓骁未曾见过的。
最后,慕容离还是进去了,如今的大殿已然修戚过,与从前相比小了些许但任就不失他的威严庄重。毓骁上前去祭拜,慕容离只是站在大殿前未曾进去。
在偏殿扫完地的静儿一出门便望见这自己盼了整整一年的勍哥哥就在眼前,一身红衣依旧如此暮雨临风的站立在那儿,嘴角挂出的笑颜都快甜出蜜来了,正要赶过去却也在瞬间止住了步伐,毓骁出来后“阿离,随本王去后山看看,方才听上香的人说后山的风景别有一番风趣”
慕容离“好”只是转身之时对上了慕容离再熟悉不过的面孔,自从慕容离同方夜来过后,静儿就再也没有在石狮子下放过小纸条,慕容离为此担心了很久,每隔一阵便连夜出城来看过,见二人平安无恙慕容离也放心了不少。
只是每次前去都是半夜三更,静儿自然是不知晓的。静儿看自己的眼神很复杂,有失落有欣喜还有那似水温柔却连慕容离自己都猜不出来是何的情感。